第3章 当众悔婚
第3章 当众悔婚
“啊——！”
手中的锦盒应声落地，盒中的东西被摔了出来，盒中微微的血迹滴落在了光洁的鹅卵石上，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盒中的东西滚了出来，被卡在不远处石缝里。
姜锦棠脸色苍白，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看着不远处的东西，忍不住作呕，她的手上，还沾染了血色。
那是……一双眼珠子！
鲜血淋漓的，眼珠子……
哪怕卫檀轻是将门之女，也被这一双黑白分明，还带着鲜血的眼珠吓得双腿瘫软，往后微微退开几步。
一阵带着腥热之气的风吹了过来，鼻间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那双眼珠子被风吹得微微颤动，似是在挣扎，似是在不甘。
姜锦棠看着那双眼珠子，想起了前世，她被甄云妩所害而瞎的双眼，当初她也是如此的不甘，不断挣扎着，想要把甄云妩也拖进地狱！
这到底是谁送来的……不会是卫阑钰，定不会是他！
“檀轻……”
锦棠声音颤抖，冰凉的手指握住了卫檀轻同样颤抖的肩，“这东西……”
“不！不会是哥哥！”
卫檀轻猛地偏过头，打断姜锦棠还未出口的话。她不敢再去看那暴露在地的眼珠子，可是一想到她竟揣着这东西许久，还对它不知有多好奇，她就忍不住恶心作呕……
“我知道……不会是你哥哥……”
姜锦棠到底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对这些东西也只是初见时的惊骇。她稳下心神，扳过卫檀轻的肩膀，让她背对着地上的眼珠。
“不会是你哥哥，那会是谁？”
平日里卫阑钰从西北给她送回来的东西都是由卫檀轻交到她手里的，所以她并不怎么清楚。
不会是卫阑钰和卫檀轻动的手脚，那只会是在送回来的途中，被人掉了包，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从西北送过来的！
究竟会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又有谁竟会……送来一双鲜血淋漓的眼珠子。
“我……我也不知道，前日我从你府里回来之后，就在屋子里见到了这个东西，还有封信，是告诫我让我不许偷看的。语气和字迹……都和哥哥一模一样，我……所有我才会以为这是哥哥像往常一样给你送来的东西……”
卫檀轻言语里带了几分哽咽，她哪里会知道竟会是这么一个东西。
姜锦棠听了这话，脸色苍白，听檀轻这么一说，那幕后人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她的。到底是什么人与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信还在吗？”
姜锦棠面上闪过一丝冷意，她总觉得这件事和傅千辰脱不了干系。
自从去年，卫阑钰求娶不成，反被卫老将军一顿痛打之后，傅千辰就对她越发的殷勤。隔天差月的就送些东西到姜府来，似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不过姜锦棠却一律没要，尽数退了回去。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傅千辰也就停了动作，可是以姜锦棠对傅千辰的了解，傅千辰定然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她这个能给予他极大助益的棋子。
这件事……定然与傅千辰脱不了关系！“还在！还在的……我把信收起来放在屋子里了的。”
卫檀轻抓住姜锦棠的手，语气急切。
“檀轻……我们，我们先回到前院去，不要让人看出了破绽来。”
姜锦棠点点头，拍了拍卫檀轻的手以示安抚。她闭了闭眼，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来，把那个被她摔在地上的盒子捡了起来，塞进了袖间。
他们手上除了这个锦盒，其余半点东西都没有，所以……这东西必须要好好收着。
卫阑钰看姜锦棠的动作，忍不住身子颤抖，那双黑白分明，还夹杂着血丝的眼，只怕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檀轻……我们走。”
姜锦棠紧紧握住卫檀轻的手，拉着她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身后的那双眼珠死死卡在鹅卵石缝中，黑色的瞳仁泛出死气来，似是要将其中的不甘喷涌而出。
锦棠二人匆匆走后，不远处的亭子里站出了一个人，那人身着大红喜服，胸前一朵极大的红花与他此刻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人唇角微微勾起，看着落荒而逃的姜锦棠，还有地上那带着血的眼珠，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姜锦棠带着卫檀轻回到了前院，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宋氏和卫夫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发生了什么事？怎得脸色这般差？”
宋氏紧着眉头，摸了摸锦棠冰凉的额头，有些担忧。
“没什么，被一只猫吓到了……”
锦棠笑了笑，其中的勉强，无论是宋氏还是卫夫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却也没有逼问。
“好了好了，一只猫而已，怕什么。”宋氏拉过锦棠的手，卫夫人也将连双唇都毫无血色的卫檀轻带到了身边，脸色有些担忧。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门外传来喜婆喜庆的声音，穿着凤冠霞披，头戴红盖头的周宛青从周府自己的闺房中被自己的哥哥背到了前厅来。
因着莫长风是招婿，平常人家的那种踢轿门，射箭的这些活动都没有做，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大厅上一人胸前戴着红花，穿着喜服，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喜庆。只是眉目里却丝毫不见喜悦之情。
周宛青被周府的大少爷周瑾天背着，头被盖头盖着，也看不到莫长风的神色。
一对同样穿着红色喜服的人被众人簇拥着，莫长风的脸上也总算是适时的出现了几缕笑意。
整个周府都极为热闹，不过锦棠和卫檀轻此刻却没有半点喜悦的意思。刚刚才见到了那样血腥的东西，谁还能高兴得起来，现在只盼着这喜宴早些结束，她现在脑子里不知道有多少疑惑。
耳边传来喜婆唱礼的声音，锦棠一边听着那话，一边计算着还要多久才能走，却突然感到一阵视线胶着在自己身上。
她皱眉，抬眼朝那视线处望去，却发现本应该与周宛青交拜天地的莫长风死死地盯着她，眼中神色晦暗，看不真切。
“夫妻交拜……”
喜婆第二次唱着，语气也有些着急。
这周家女婿怎得不看着自己的媳妇反倒是盯着别人看？
屋内传出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周宛青身子僵了僵，握着喜绸的手微微用力，扯了扯。
姜锦棠被莫长风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皱了皱眉。莫长风轻笑一声，有些莫名其妙。
座上的周尚书和周夫人也有些担忧，开口问道：“长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宛青的手忍不住攥紧，生怕这场婚事出了什么差池。
“周大人，抱歉……”
莫长风一句抱歉出口，屋子里的议论声更加的大了，颇有几分肆无忌惮。
“下官，只怕不能与令千金成婚了。”
莫长风放下手中的喜绸，解开了大红色的喜服，里面赫然是一脸青色的常服，看这样子，分明就是一早就做好了悔婚的打算。
“莫长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坐于上的周尚书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极为难看。
这莫长风是在逗他们玩吗？这众目睽睽之下，竟要悔婚！他这是将他这尚书府置于何处！
“下官卑微，配不上令千金……”
莫长风拱手，说得谦卑，出口的话却让周尚书气得胸口泛疼。
原本打算来喝喜酒的众人都被这突然的转变惊了一着。
“莫长风！”
周大人猛地大喝一声，身子一晃就跌坐回了椅子上，捂着胸口，似是极为难受。
“莫长风，本官告诉你，若是你今日……”
“爹爹！”
一直不言不语的周宛青突然开口打断了周大人，一把扯下来自己的红盖头。那精致的妆容已被泪水哭花。
“爹爹！既然莫长风不愿意娶女儿为妻，女儿也不愿以权势相挟！”周宛青言语里分明带了几分泪意，头上的凤冠在此刻格外的讽刺。
“莫长风，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
看着爹娘震怒，难过又心疼的模样，周宛青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一派云淡风轻的男人给杀了！
“周小姐请讲。”
莫长风似是看不到周宛青恨不得杀人的目光，谦逊有礼，拱手问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我周宛青，到底又何处是你不喜欢的！”
盛怒让她少了女儿家的矜持，周宛青竟当着这众多宾客的面问出这样一番话来。
“周小姐极好，只是……不是莫某喜欢的人罢了。”
周宛青听莫长风这话，身子气得颤抖。
一直坐在一旁的姜锦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刚莫长风那别有深意的一眼，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好，好，好！那我问你，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周宛青抬手指着莫长风的鼻子，脸色气得有些不正常的红。
莫长风似是就等着周宛青问这句话了，面上突然溢出笑来，本就比常人深邃的眼睛，如今光华四溢。
他抬手，指向一边身着深兰色织锦长裙的女子，正是姜锦棠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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