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有一计
“这不过是打退建奴罢了,不过保住这一城百姓。”
“谈不上大胜。”
江安淡然地摆摆手。
听到江安如此说,邱合,张知言等人都一时沉默不言,但王富贵依旧是奉承着说道:
“江大人实在谦虚了,江大人有这数千的首级,已然是大功一件。”
“在朝廷那里,在陛下眼中,大人的功劳更是耀眼。”
“如今的陛下,最是重视边臣,江大人文武双全,才高德厚,又有功名在身,定然能平步青云。”
“说不得建奴一退,陛下就要召大人进京,届时封官进爵,前途无量啊。”
王富贵上下嘴皮子飞快地蹦跶,像是说顺口溜一样吐出这一连串的话。
江安挑了挑眉头,既是有些欣赏他看得透朝廷,又是觉得他看不透自己这所做的事。
江安自然是奔着建立政权去的,而不是为了在行将就木的明朝廷里当个高官。
江安看着王富贵一脸真诚而又有些炽热的神情,一时间另一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
难不成这王富贵不是看不透,而是看透了?
江安此时并没有直接打出造反的旗帜,而是以驱逐建奴,保卫乡土的名义,以寿光知县的身份招募乡邻,组织起来的乡勇民兵。
虽然江安的兵马不是民兵的级别,所做的事也不是一个散尽家财的善心士绅所会做的事。
但是在外人看来,在朝廷看来,只要你不称帝,不举起反旗,那你就是我大明的好子民。
对于这揭竿而起的事,江安本来打算在打退建奴后再说。
但此时想到了,江安不禁也就多想了想。
如果自己不举起反旗,朝廷是否会给自己一个官位,算是招安自己。
江安略微估算了一下时间,李自成此时估计还在河南湖广等地,山陕地区还有孙传庭领的秦兵。
要到明年崇祯十六年,李自成才击败孙传庭,进占潼关,并迅速地以摧枯拉朽之势北上灭明。
直到崇祯十七年初,攻破北京。
那要是在李自成攻破北京之前,把崇祯带出来,到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
自己就能轻易地整合南明朝廷的势力,以山东,两淮,江南之地作为基本盘,再进取中原。
江安如此想着,时而摇摇头,却又时而点点头。
一些政权合法性,法理的考虑在脑海中掠过,无数的设想,假设不停地涌出。
江安最终叹了一口气,想不出答案,只好暂时把这些考虑放在一边。
这些事,等打退建奴再说吧。
此时的首要目的是打退建奴,把建奴掳掠的百姓解救回来。
不然,就凭这被建奴破坏了大半的山东之地,自己恐怕连一块足以立足的根据地都没有。
暂且不论如何对待李自成,崇祯帝,只说这建奴,就一定是江安的敌人。
建奴是江安的首要敌人!
这一日,就在隆隆的炮声中缓缓而过。
到了晚间,双方各自鸣金收兵,这一日建奴的战果只是又把高密城头上的几块城砖给轰塌。
而城墙外面的壕沟下,则是又增加了千余具汉军的尸体。
建奴收兵而走,这些尸体就这样横躺在城墙下面。
江安派人出去收敛这些尸体,全部堆在一起,然后放火点燃。
此时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挖坑埋人,冬季的土地冻得硬邦邦的,想挖个大坑埋人也不容易。
索性也就倒下桐油,将这些尸体焚烧掉,避免尸体放置久了发生瘟疫。
这近千具尸体燃起冲天的火焰,把天空都给染红了。
营寨之中响起骚动,所有人都看向东面染红的高密城池上空。
正在淘米的汪穆和也看向那边,他的眼眸中倒映着跳动的火光,一时间失了神。
“为什么又在烧火?”
汪穆和喃喃着问到。
听到汪穆和低声地问,旁边一人答到:“听别人说是对面的明军在收敛尸体,放了火烧的。”
“哦。”汪穆和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继续淘米。
谁也没再多说话,一时间沉默着。
这一日傍晚,对面的明军营寨按照常理一般嘈杂着。
汪穆和他们也都习惯了,这几日营中的宵禁越来越严,基本不可能再偷偷溜出去了。
他们也只能看着对面倒映着火光的天空,心里幻想着那些肉了。
就在此时,通译又来给汪穆和传话到:“去领些米粮回来。”
汪穆和为难地答到:“可这已经入夜,营中宵禁了。”
那通译扔过来一个木牌,上面刻着一些文字:“拿着这木牌去。”
汪穆和接了过来,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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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奴的中军营帐里,阿巴泰已经在营帐中转来转去,踱步了好些时候了。
阿巴泰脸上的烦躁始终没有消退,眉头也是紧皱着。
阿巴泰的亲卫队长见阿巴泰这幅样子,却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为大贝勒消除烦恼。
亲卫队长想了想,暗自让人去请阿巴泰的幕僚过来。
过了一会,营帐外面传来卫兵的问话声:“大贝勒,您的幕僚求见。”
阿巴泰此时抬起头,往营帐门口看去,说道:“让他进来。”
卫兵放幕僚进来,这幕僚原先是辽东的汉人,在努尔哈赤攻破沈阳投降了建奴,到现在已经是阿巴泰军中的老资历了。
这幕僚白发苍苍,虽然看着年迈,却双眼有神,身形矫健。
那幕僚进来后先是向着阿巴泰行了跪礼问到:“听闻大贝勒有扰?”
阿巴泰点了点头,“是,先生有何计教我?”
“不敢称教,只是尽己所能为大贝勒解除困扰。”
“大贝勒可是因为对面的明军而扰?”
阿巴泰沉默了半响,答到:“是。”
“可是攻城受阻之事?”
阿巴泰又点了点头。
“大贝勒何需忧虑,我大清骑兵野战无敌,在明国腹地肆意往来。”
“我大清野战无敌,但对于这攻城拔寨的攻坚之事,总是有些欠缺。”
“历来便是如此,此时攻城受挫,非是大贝勒之错,而是历来如此,大贝勒又如何困扰?”
听到幕僚如此说,阿巴泰心胸中一口郁气也是渐渐平息。
“可还是有些……”
阿巴泰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
“大贝勒是觉得受了挫,军中士气不振,总要挫对面一次才好?”
“以来提振士气?”
“是有如此想法。”
阿巴泰点了点头。
那幕僚又说道:“属下有一计,大贝勒或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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