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把枕头垫在腰下
院庭中的桂花开了又落,春天又长出细密的繁枝来,到了第二年的五月时节,已是满树浓荫了。
自从过年之后,银狮街谢家商社的生意如日中天,临近各县好几家本钱少、货品次的小生药铺接连倒闭,又有几家地段好的铺子,陆续被谢聿铎收了过来,开做分店。
到了春末,谢聿铎又把汤明昌打发出了平山县,去外地经营一个可有可无的小铺,给一位生性吝啬的掌柜打下手。
又过了两三月,那掌柜不知得了谁的口风,又和汤明昌大吵了一架,一怒之下把人撵了出去,再也不用他。
谢聿铎得了消息,冷笑一声,方算解了心头之气。
若不是看在两代人的交情上,他还能做得更解气些。
端午节后,绣球街上,沈家后宅。
“小宝儿,快来,若是你能走到这儿,姑姑就抱你。”
沈家大哥的孩子刚满周岁,虎头虎脑,煞是可爱,又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见沈绮在前边笑着冲自己招手,摇摇摆摆走了过来,一头扎进她的怀中,小脑袋乱拱乱蹭。
沈绮方才被他尿了一身,刚换上了嫂嫂的衣服,见他在自己衣襟处拱来拱去,转身看着乔氏。
“嫂嫂,看你家小宝儿,他闻见娘亲的味道了,来我这儿寻你呢!”
乔氏正给孩子缝制夏天用的薄被,抬眼浅浅一笑。
“傻月儿,你难道没听过,有奶便是娘吗?他这是饿了。”
沈绮一窘,好在都没有外人,随即把怀里小孩子举了起来,叫他离自己远点儿。
“羞羞,小宝儿,你羞羞。”
嫂嫂放好针线,把孩子接了过来。
“妹夫近日这般忙吗?若是以往,他总要陪你过来。”
“他啊,忙的很。说是过几日开什么劳什子商会,忙得脚不着地,我都有好几天没跟他说过话了。”
“怎么,他晚上不回来?”
“倒是日日都回,只不过,后半夜到家的时候,我已经睡了,天不亮走的时候,我还没醒。”
“哟,这儿哪有睡觉的空啊?”
“可不是,我替他算过,一日也就睡两三个时辰吧。我劝他直接在书房歇着,少几步奔波,他执意不肯。”
嫂嫂笑着羞她,“哟,人家这是不舍得你呢!”
沈绮脸儿一红。
谢聿铎的生意越做越大,名声也渐渐传了出去,其中有几条便是关于她的。
二婶跟人嚼舌根的时候,就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们家那老二啊,把他娘子宠得没边儿没沿儿!不是我说,但凡他家娘子略张张口,他能把眼珠子抠出来给她尝尝,还怕她嫌腥气哩。”
话是难听,倒是惊人的贴切。
“妹夫这么忙,也是忙正经事。听你大哥说,你家的生意做得越发兴盛了,连外省的商客也知道平山县的谢家二爷,好些人上门求生意,还愁寻不到他的门路。”
沈绮笑了一笑。
“他忙他的生意,我也不太操心,大概是吧。”
其实,枕边床畔,谢聿铎不少给她说生意上的事儿,她也帮着出了好些主张。只是,出了房门,她一贯只说自己不清楚、不知道、不操心。
“你不操心你家的生意,可你家小姑子是门儿清呢!”
“哦,我家玉镜还懂得这些?”
“自然不是玉镜,是你二婶家的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
沈绮恍然大悟。
“玉锦。”
“对,就是她。前几日,我跟你哥哥去吃席,听人说,她刚相看了城北的徐家大郎,很是嫌弃人家家中无财,连面都没露,反而把媒婆骂得狗血淋头。那被骂的媒婆好不气恼,在席上跟众人掰掰扯扯,说了半天呢。”
玉锦今年快满十八了,二婶正在紧锣密鼓地给她张罗相看人家,愿意来的人家不少,可她都不怎么愿意看,但凡拒绝,只有一句话。
“他家?还没有咱们家阔呢!”
放在两年前,这些人家的儿郎们,未必能瞧得上谢家。
今日,谢家在平山县一骑绝尘的阔,自然是谢聿铎撑起来的。
“话说回来,那徐家虽比不上你家的阔绰,也是城里一只手数得着的富贵人家,就这么看不上眼?如今,若是非要在平山县找出一个比你们银狮街谢家还阔的人家,可真是难找了。”
沈绮抿嘴一笑,摇了摇头。
“我们和她家,从来都是分开过的。我只操心玉镜的婚事就行,不管别的。”
“玉镜多大了?”
“十四了,还小呢,再等两年吧。”
“我倒想起来,我刚嫁到你家的时候,你也就跟玉镜差不多大,这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昨日铺子不忙,娘过来看孩子,还我跟前说呢,她对你诸事都放心,若是你俩早点要个孩子,她心里就能彻底踏实了。”
去年,沈家爹娘搬进了附近玉兰街上的宅子里,依旧开着绒线店。
为此,沈绮这个做女儿的很是费了一番口舌,没说是出钱买的,只说是人家还不上姑爷的账,用宅子抵了二十年,因此典来的价钱极低,正好借给他们老两口住,也方便看顾大哥小弟,沈绮来往也方便的多。
沈家爹娘执意不肯,后来听见她说了许多好处,典卖的价格又实在不高,终于吐了口,借了大哥的银子,照着那个极低的价钱塞给了女儿。
沈绮怎么能两头收好处,隔了两月,趁着祝寿的名头,把银子还了回去,这事儿才了结。
眼下,她早就对娘亲的催促习以为常了,应付得很是熟练。
“我们是缘分没到,心急不得。”
嫂嫂把孩子哄好,拉好了衣襟,凑到自家小姑子跟前,压低了声音。
“缘分嘛,要等。人为,也不能少。我跟你说……夜里的时候,你把枕头垫在腰下……”
“嫂嫂!”
沈绮一边笑,一边捂小宝儿的耳朵。
实在是少儿不宜。
回家已是入夜时分,晚饭后,沈绮跟玉镜描了几张绣样,又下了几盘围棋,直玩到二更天,才回房洗漱歇了。
在枕间,来来回回辗转百余回,她还是难以安眠。
瞧着床帐上的珍珠,她暗自感慨,这个月,自家男人陪着自己的时间,还没这两颗珍珠陪的时间长了。
好一会儿,她才朦朦胧胧进入睡乡。
……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身边一阵窸窸窣窣,悠悠醒来,打了个哈欠,瞧见了谢聿铎正在房中脱衣服。
“你回来了!”
沈绮睡眼惺忪,却难掩惊喜。
谢聿铎见她起来,拿着衣服走过来,揉了揉她的一头乱发。
“不是回来,是我要走了。”
沈绮揉着睡眼,往窗外瞧了瞧,天色微微发亮,原来是凌晨时分。
沈绮大失所望,原来他是在穿衣服,正准备走呢。
“乖,你继续睡吧,天儿还早呢。”
“你昨儿几时回来的,我睡得那么晚,又没睡熟,竟没察觉。”
他动作利落,已经在系腰间的束带了,低头笑她。
“没睡熟?我回来的时候,你睡得像是只小猪。”
“哼……”
沈绮见他正准备穿外袍,眼看就要走了,心下很是落寞。
谢聿铎自然瞧见了。
今日事务繁多,这个时辰,小五必然已经准备好车马,在大门口等自己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扔下外袍,走到床前,把被窝里温热的人儿搂在怀里,好生亲了一会儿。
本来,真的只想亲上一亲。
可夫妻俩连日不曾亲近,着实有着难舍难分,没一会儿,两人都亲得心热情动,气喘咻咻,手上的动作也越发肆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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