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约会
张淼以为宋晓嘴里会说出汪峰的名字,早就默默在打腹稿了,没想到竟然是来了解秦晟的,一时心里好笑,心想,怎么就搞的草木皆兵了呢?不过,她莫名其妙来了解一个小保安干什么,难道还是为了刘珂真来的?
“秦晟啊……当然认识了,他以前是我们行里面的内保……”张淼顿时浑身轻松地说道。
“他在这里的工作表现怎么样?”宋晓问道。
张淼摸不透宋晓打听秦晟的真实意图,只好笑道:“他在我们这里的工作时间不长,表现嘛……还不错,不过,他已经辞职了……”
宋晓问道:“什么原因?为什么会辞职?”
张淼有点为难,心想,上次那个陆亚龙来调查过刘珂真,并且问道了秦晟跟珂真的关系,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那起车祸的事情。
眼下自己已经当上了副行长,也没有必要再看刘珂真的眼色了,犯不着替他们撒谎,倒是秦晟这小子不知道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倒是挺可惜的。
想到这里,张淼犹豫了一下说道:“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主动辞职,实际上,他有一次私自开着公车办私事,结果出了车祸。
行里面领导经过研究之后决定予以辞退,不过,秦晟干活倒是挺踏实,人缘也不错,包括我们刘行长都帮他说好话,所以,为了顾及他的面子,最后让他自己主动辞职了事……宋警官,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宋晓没有回答张淼的问题,自顾问道:“你们这里应该有秦晟完整的个人资料吧,我想看看……”
张淼点点头,拿起内部电话交代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名员工拿来了秦晟的原始档案,宋晓大概翻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说道:“那就叨扰你了,我先走了……”
张淼把宋晓送到门口,小声问道:“宋警官,秦晟是不是犯了什么案子啊?说实话,我个人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他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宋晓回头盯着张淼注视了一会儿,含糊其辞地说道:“我们只是怀疑他跟一件案子又牵扯,目前还不确定,希望你先不要吧这件事说出去……”
看着宋晓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张淼一阵风跑回自己的办公室,马上给吴长江打了一个电话,低声道:“吴行长,虚惊一场,不是为汪峰的事情来的,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来调查秦晟的个人情况,说是他卷入了什么案子?”
“秦晟?是我们的职员吗?”吴长江问道。
张淼笑道:“瞧你这记性,就是那个内保啊,你当初不是想安排他给刘珂真开车吗,后来出车祸被辞退的那个?”
吴长江好像也松了一口气,骂道:“这种屁大的事情以后别给我打电话……”说完就挂断了。
张淼站在那里愣了一阵,就急匆匆地出了门,来到珂真的办公室,冲坐在那里的徐晴问道:“刘行长呢?”
徐晴朝里面努努嘴,说道:“忙着呢……”
张淼也不理会徐晴,敲敲门就直接走了进去,只见刘珂真坐在那里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发愣,看见有人进来,马上就合上了屏幕。
“刘行长,刚才市刑警队那个女警察又来过了,你猜她来干什么……”张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神秘地说道。
珂真吓了一跳,脸上却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嗔道:“神秘兮兮的,我怎么知道?该不会是来调查你怎么当上副行长的吧?”
张淼笑道:“你就别再笑话我了……”说着,凑近珂真小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秦晟离开银行以后去哪里了?”
珂真一愣,心里马上警觉起来,听张淼的意思,警察来自这里好像是为了寻找秦晟呢,难道他已经暴露了?嘴里却嗔道:“我怎么知道?他又不是我家亲戚?怎么,你该不会想把他招回来吧?”
张淼摇摇头,小声道:“奇怪,那个警察居然是来调查秦晟的,说是他跟一个什么案子有牵连,只是目前还不确定……
你想想,市刑警队的人亲自找上门来,肯定不是小案子……你说秦晟会不会犯了什么案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我们害了他?”
珂真紧张的有点透不过起来,本能地想起了秦晟在火车站杀死两个警察的事情,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极力稳住心神,问道:“警察都说些什么?”
张淼摇摇头说道:“含糊其辞的,也没有明说,不过,秦晟肯定出事了……”
珂真没有心思再跟张淼扯下去,故作不经意地说道:“反正他人已经离开了银行,就算出什么事也跟我们没关系,你紧张什么,该不会是“怜香惜玉”吧……”
张淼站起身来,嗔道:“既然你都不在乎,那我还瞎操什么心啊……”
珂真哼了一声,打开笔记本电脑满不在乎地说道:“别扯淡了,赶快忙你的正事去吧……”
张淼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若有所思地出去了,她刚刚走出门口,珂真就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机,正想给秦晟打电话,没想到有人却把电话打进来了呢。
“喂,那位啊……”珂真微微喘息道。
“刘行长,我是宋晓……市刑警队的,我在老地方,想跟你谈谈……”只听一个女人说道。
珂真理不出一个头绪,警惕地说道:“我正忙呢,有事来我的办公室吧……”
宋晓低声道:“这件事不能在办公室谈,你还是来一趟吧……”说完,不等珂真回答就把电话挂掉了。
珂真顾不上给秦晟打电话,匆匆忙忙离开办公室,冲徐晴小声道:“刑警队那个女警不知为什么突然来找张行长调查他的情况,该不会是已经怀疑到他了吧?”
徐晴惊讶道:“调查秦晟?什么时候?”
珂真以便往外走一边说道:“就刚才……她现在要见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给秦晟打个电话,问问他去派出所报道没有。
如果他在派出所的话,你让他马上离开,先躲起来,不管怎么样,可不能让他被抓,我先探探那个警察的口气,让他等我的消息……”说完,丢下徐晴走出了办公室。
宋晓坐在麦当劳专卖店的窗户边喝着一杯饮料,看着珂真从银行的台阶上走下来,脑子里忍不住想起了在蒋明玉住处发现的那些照片。
心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个优雅高贵的女人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呢,就凭她和蒋明玉这种隐秘的私交,就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她从英国回来之后两个人见过面。
即便不是在北山,也有可能是在临海市,从时间上来判断,刘珂真从下飞机到蒋明玉死亡之间足足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她们在一起谈论点什么了。
现在李思源已经公开承认那天在酒桌上见过汪峰的笔记本电脑,并且委托蒋明玉保管,而蒋明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把笔记本电脑藏了起来。
由此可见,蒋明玉对汪峰和他的笔记本电脑并不陌生,而汪峰和刘珂真在同一家银行工作,就凭这一点,蒋明玉就有可能把笔记本电脑的事情透露给刘珂真。
目前的问题是,刘珂真在蒋明玉遇害的那天没有上班,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如果问她本人的话,肯定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蒋明玉死后,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证明她们两个人见过面了,现在就看看她对这台笔记本电脑有什么反应了。
珂真见宋晓又是一个人来找自己,并且穿着便装,好像有点不情愿地说道:“宋警官,我手里还有一堆事呢,如果让人看见我上班的时候躲在这里喝咖啡,肯定有人说闲话呢……”
宋晓笑道:“你好歹也是和副行长,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啊……”
珂真怏怏道:“那也要看时间,快年底了,这是我们最忙的时候……”
宋晓摆摆手打断了珂真,说道:“我耽误不了你多久……对了,顺便通知你一件事情,我们已经跟蒋明玉的家人取得了联系,过几天他们会来临海市处理蒋明玉的后事。
不过,她妹妹蒋明香还没有联系上,你不放告诉你的秘书,我们现在已经排除了蒋明香的嫌疑,她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来临海市,毕竟蒋明玉还有一些私人财产要处理……”
珂真微微感到惊愕,愣了一下说道:“你来找我就是专门通知这件事?”
宋晓说道:“那倒不是……你跟蒋明玉关系这么好,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对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哦,尽管说,只要帮得上,我不推辞……”珂真干脆地说道。
宋晓从口袋摸出一张纸条,说道:“你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看出点什么名堂?”说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珂真的表情。
珂真接过纸条看了好一阵,最后才茫然地抬起头来说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串带字母的数字嘛,也可以说是汽车牌照,不过有点长……既然你来找我,应该跟银行的账户有点关系吧……”
宋晓没有从珂真的脸上看出什么异常,问道:“你见过这种银行账号吗?”
珂真笑道:“我什么银行账号没见过?不过,这串数字如果是银行号的话,起码也不是国内的银行,并且,也不规范啊……”
宋晓问道:“怎么不规范?”
珂真解释道:“如果是国内的外资银行,我一眼就能区别出属于哪家,如果是国外银行,或者是国内银行所属的离岸银行,也可以通过前面的字母缩写或者代码看出所属的银行,但这个……我看不出属于哪家银行……”
“这么说是一个无效的银行账户?”宋晓问道。
珂真犹豫道:“反正我不能确定这是一个有效的账户……”
“有没有可能被加密了?”宋晓问道。
珂真把纸条还给宋晓,笑道:“这就说不上了,我又不是密码专家……”
宋晓盯着纸条沉吟了一会儿,好像换不死心,继续问道:“如果用这些字母和数字重新组合的话,能不能组成有效的银行账户……”
珂真一脸惊讶的神情,说道:“宋警官,银行账户是不是有效,这要看是部署有人在银行按照合法手续开设了这个账户,根据这串数字起码能组合出所有国内银行的账户,但是没用啊……”
“那国外的呢?”宋晓问道。
珂真想了一下说道:“那就只有这些字母有意义,去掉几个字母,或者添加几个字母,就有可能变成亚洲或者欧洲的几家银行的账户……可这没什么意义啊,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让我猜字谜吧……”
宋晓吧纸条装进口袋,问道:“如果我们给你提供更多的这种账户,你能不能找出他们的规律?”
珂真笑道:“没有什么规律,除非你提供有效的账户口令……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账号?难道有人想诈骗银行?”
宋晓站起身来说道:“先这样吧,等你忙完了这阵,我再来找你……”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在门口就要分手的时候,宋晓突然问道:“你认识秦晟吧?”
珂真一直没有听宋晓提到秦晟,心里急得要命,可又不好主动询问,猛然听她提到秦晟的名字,心中忍不住一跳,心想,这个女人总是善于搞突然袭击,在把人搞得云里雾里的时候,这才开始直奔主题。
“秦晟?你说的是以前在我们银行当过保安的那个秦晟吗?”珂真眯着眼睛问道。
宋晓点点头说道:“是他,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珂真装作一头雾水似地笑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宋晓摇摇头说道:“我怎么忘记了,你是行长,怎么会了解一个小保安呢……不过,刚才你们那个……张行长说,秦晟出车祸之后,你还替他求过情……”
珂真愣了一会儿,随即涨红了脸,骂道:“张淼这张破嘴就会胡说八道,肯定是她自己舍不得那个保安吧……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替他求过情了……”
宋晓见珂真有点急了,赶忙摆摆手说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可别影响了你们同事之间的关系啊,我先走了……”
珂真看着宋晓钻进了警车,这才有点魂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徐晴就像跟屁虫一样跟了进来,伸手关上门,低声道:“行长,怎么样?秦晟到底出了什么事?”
珂真站在那里呆呆发怔,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给打电话了吗?”
徐晴气愤地说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打了好几遍,可这家伙就是不接……”
“不接电话?”珂真刚刚松弛的神经顿时又绷紧了,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秦晟打电话,一边说道:“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过了一会儿,珂真放下手机说道:“怎么回事?我的电话居然都不接,这不可能……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快给你爸打电话问问情况啊……”
徐晴见珂真好像真着急了,赶紧到外面用自己的手机给徐召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走进来气冲冲地说道:“行长,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啊,人明明好好的在派出所,可就是不接电话……”
珂真惊讶道:“你爸说的?”
徐晴点点头说道:“我爸说什么事也没有,他正在帮民警洗车呢……”
珂真愣了一会儿,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老毛病又犯了,哼,跟个小孩似的整天要哄着,两天不哄就闹情绪,那你问过你爸没有,宋晓到银行调查秦晟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徐晴疑惑道:“问了呀,他也不清楚,他说,宋晓刚才还在派出所呢,来银行是想调查汪峰的安总,谁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对秦晟感兴趣了……”
徐晴说完瞥了珂真一眼,凑过来小声说道:“行长,我看秦晟恐怕病的不轻……”
珂真惊讶道:“病的不轻?他有什么病?你怎么知道?”
徐晴狡黠地笑道:“这病没法治,除非你亲自出马……其实也不复杂,只要你经常给他点安慰,应该就不会发病了……”
珂真慢慢明白了徐晴的意思,脸上泛起了红晕,娇嗔道:“你瞎说什么?既然你对他的并2这么了解,我就派你去定期安慰他……”
这一次轮到徐晴脸红了,娇声道:“哎呀,行长,他那病是因为你才得的,我去有什么用啊……”
珂真摆摆手,拉下脸来说道:“今后少给我胡说八道,难道闲言碎语还少啊……对了,我一直忘记问你了,你跟那个周俊究竟怎么样了,早就约会过了吧?”
徐晴没想到上司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胸前的玉佩,红着脸说道:“就见过两次面,八字没一撇呢……”
“那你对他的感觉怎么样?”珂真问道。
徐晴犹豫了一下,扭捏地说道:“还行吧……反正我也不着急,先当普通朋友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珂真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如果合适的话就别假矜持了,现在好男人可不好找啊……”
徐晴偷偷瞥了珂真一眼,忽然问道:“行长,你觉得他怎么样?”
珂真想了一下说道:“基本面还是不错的,你现在主要还是观察一下他的人品,这一点很重要,你可别光盯着他口袋里的钱,如果人品不好,到时候有你苦头吃呢……”
徐晴叫声抗议道:“哎呀,行长,你说的真难听,谁盯着他口袋里的钱了……人家是问你呢,如果换做你,会不会喜欢他啊……”
珂真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担心我跟你抢?告诉你,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跟秘书说这种话未免也太露骨了,赶忙打住了。
没想到徐萍忘记了面前的是自己的上司,口无遮拦地笑道:“我知道呢,你是喜欢秦晟那种粗狂型的……”
珂真脸色一变,娇叱道:“我刚才的话没听见?少胡说霸道,简直没大没小……出去……”
徐晴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管好自己的嘴,赶紧红着脸退出了珂真的办公室,心想,又没外人听见,何必较真呢。
秦晟一口气把派出所的几辆车洗了一遍,最后还把几辆摩托车也擦得干干净净,这才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心中得意地想到,也让她着急一下,居然让徐晴给自己打电话,既然想拉远距离,干脆就凉上一阵才说。
总不能让她老是把自己当宠物,高兴的时候就来抚摸一下,不高兴的时候就爱理不理的丢在一边,让她明白自己也有尊严呢,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接电话,肯定会让她坐立不安、胡思乱想,就让她体验一下这种味道。
“哎,秦晟,你怎么不接刘行长的电话,她好像着急了……”只见徐召从办公室出来走到秦晟跟前小声说道。
秦晟直起腰来,嘟囔道:“手上都是油,不方便……反正也没什么大事,等一会儿我给她回个电话……”
徐召惊讶地注视着秦晟,心想,这小子牛啊,居然对一个美女行长爱理不理的,即便离开了银行管不着他了,也不应该这么狂妄啊,难道他和刘珂真之间还有隐私关系?
“好像是宋警官去银行调查什么,顺便问起了你的情况,刘行长担心你出事呢……”徐召疑惑地说道。
秦晟也感到一阵惊讶,不过手里的活并没有停下,心想,宋晓临走之前已经跟自己约好下班以后见面了,并且不让自己说出去,那意思显然是连徐召也瞒着。
反正到时候就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看那样子,不像跟自己做的案子有关,否则就不会这么温柔地约自己在茶楼见面了。
“好,徐所长,我这点活忙完洗把脸就给她回电话……你忙你的吧……”秦晟头也不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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