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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假戏假做


第八十二章  假戏假做

管丘彻一听在车上开始手舞足蹈,他更加放肆,用手扒拉着座椅把头往前探,我只想一脚把他蹬下车。

他一提起蒋时川我就不由想起荒唐的那晚。

——路彦深瞪大眼睛看我们,他嘴巴也张得大,活生生可以咽下一个鸡蛋,蒋时川捞着我下巴逼我和他对视,等着我回答。

路彦深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手指尖一个劲颤,像是得了帕金森,他装模作样往地上吐一口,怒斥我俩:“你俩是不是早就背着我那个了!”

“我和陈星然早就说你俩有问题了!你还一直骗我说只是对蒋时川欣赏,怎么,欣赏还可以牵上手!”

路彦深把我老底都掀出来,我浑身发热,尤其是脸,眼下一处像是在着火,烧得眼睛一个劲眨。

蒋时川钳着我的手放松了些,但他带给我的痛却无法消散,蒋时川的胸腔坚硬,若不是透过布料传来的温度,我甚至以为他是一堵石墙。

他朝我耳边哈气,姿态暧昧,让路彦深直呼会长针眼,他语调扬长,在喧嚣的室内格外清澈,覆盖住身后的音箱声响,自此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这么说,你早就欣赏我了。”

他在挖坑等我跳,但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百口难辨。

我猛然回头看他,蒋时川的眼尾上扬,眼下的痣在五彩灯下更加明显,像是夺人魂魄的妖精,他明明是硬朗的长相,却被乱七八糟的光线模糊棱角,浑身散发着一股撩人气味。

他肯定是又沾酒精了,我晃他肩膀,蒋时川敛眉问我:“怎么了,想走?”

说话还是很利索,看不出醉意,我摇摇头,他便转过身喝酒去了,把剩下的话语权留给我和路彦深。

路彦深不再如同以往大咧咧往我身边坐,他特意和我保留了一臂距离,再保持警惕和我聊天。

“干什么。”

他卖队友的事情我还记仇呢,看他现在做作的样子我只想给他两巴掌。

路彦深跷起二郎腿,面露苦楚:“哎,你们这种发展出来的感情也不错,你可就满足吧!”

他像是什么受过情伤现在就要出家的老师傅,开口就是大道理,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他又感慨起来:“以后我可就没现在这么潇洒了!”

他又深又沉地叹口气,想起什么又继续愤愤和我发脾气:“我家老头逼着我去相亲,说现在同龄人现在都有孩子了,我以前还能拿时川帮忙挡枪,现在好了,蒋时川都和你订婚了,我现在逃也逃不掉,明天就必须去相亲。”

他自己越说越难过,抱着啤酒瓶不撒手,这瓶结束还有下一瓶,很快就眼冒金星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我安慰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蒋时川拉着离开,他环住我腰,吐气模糊:“不管他,好困。”

把蒋时川架回车上时他牵着我手腕贴在自己脸边,我刚刚握过冰果汁,手心一片冰凉又湿,润,他贴上脸时还闭眼吐出口气。

蒋时川的手心默默压在我手背上,我似乎还可以感知到他手掌心的脉络。

他低着头,脸颊滚烫,在倦惫的冬天像是雪地里的烤红薯机子,让人忍不住去靠近,去触摸。

蒋时川就这样和我保持着牵手的姿势。

我又一次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

蒋时川的眼睛埋藏在碎发下,他过了好久,一直到我们体温平均才睁开眼瞧我。

他眼睛含情,三分真三分假,还有四分探究,蒋时川这样的眼睛看狗都深情,尤其是睫毛眨起来的时候,车灯在我们的沉默中熄灭,蒋时川牵着我的手贴在自己眼皮上,他眨眼时睫毛柔柔扫过我手心。

我看不见他表情,不知道他方才的争风吃醋又是什么意味,我对答案太迫切,主动开口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路彦深。”

真戏假做还是假戏真做只有他自己清楚,提出协议的是他,在改变规则的也是他。

蒋时川松开我手,一时没有托付,我的手往下坠,掉在他腿上。

我早就出神,大脑容不得任何思考,唯有心跳声不停。

蒋时川讪笑一声,坐端正身子,仿佛刚刚小狗一般的撒娇都是幻觉,他自然不再看我。

“演戏就要做真,告诉他暴露了就不好思考。”

他又变回了那个思路清晰的蒋时川,冷漠划分我们之间界限,他显然是在告诉我:我们是在假戏假做。

我没再多语,动作利索开车就走,烂醉的蒋时川也没有说话,车内只有我们淡淡的呼吸声,我笑自己对他太多情,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对我的柔情就像是对合作伙伴理所当然的多照顾,但是他演技是实打实的好,我只能这样感慨。

后面几天我们没有见面,消息也很少发,网上的谣言就像是被风吹就发芽的草籽,现在缺少助力的风,自然不再生长。

要不是今天餐会上孟晴那帮人的提起,我都快要忘掉这些事。

“姐,姐姐,我到了我到了。”管丘彻脸贴在窗玻璃上叫我,我才勉强回过神,开车门放他下去,门口似乎有人在等他,管丘彻几乎是跳下车的,他小跑过去,看背影都可以看出他的欢悦。

那人比他还高,给他披上外套,管丘彻在这一刻像个彻头彻尾的孩子,他和对方说了些什么,那人于是把目光也投在我身上,我摇下车窗听见管丘彻和我说拜拜,他顺手牵起旁边人的手和我招手:“这是我哥,姐姐,回去路上小心!”

想必这就是管丘陵了,男人微微点头,我也招手做回应。

开到转角我忍不住停下来,脑袋昏沉沉,刚刚那一幕太像家了,心里苦涩绵延,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我的小天使慕慕了。

以往她会在梦里抱我,甜甜叫我妈妈,但是自从案子结束,她就没再出现在我的睡梦里。

这个世界里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叫慕慕的孩子,我心里清楚,梦已经是我和她唯一交流的通道,我把头贴在方向盘上,车里变冷了,连带四肢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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