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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小猫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猫

好在不远处就借到了,小猫顺顺利利喝上今天的第一口奶,蒋时川最有耐心,全程用奶嘴一点点挤着喂。

猫吃饱喝足便翻个身往箱子角落跑,四肢往下趴,闭上眼,老五不安分挑起它尾巴,笑嘻嘻和我们汇报:

“是个弟弟。”

我们暂且没人对这个感兴趣。

管丘彻倒是对蒋时川娴熟的手法起疑,凑在他身边问:“时川哥,你是不是背着我们还有个宠物店的副业?”

蒋时川正在收拾方才泡奶粉的残局,他也没遮掩,大大方方回答:“以前捡到过猫,房东太太不喜欢,送人了。”

他三言两语概括,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却没有吱声。

他每次提起伦敦似乎都用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可是细纠他的过去,似乎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蒋时川不会主动开口。

我叹口气,又去看趴着睡觉的小猫。

我摸摸它耳朵,猫一下睁开眼,也冲着我龇牙,喉咙里发出嗡嗡的声音,

“它叫什么?”

“小咪!”

管丘彻回答得极快,这个名字未免太常见,似乎在大街上叫一声,将会有无数只小咪应答。

但是这个方案最后还是全票通过,我们的小咪暂且不知道自己被随意冠上名字,打了个哈欠,继续陷入沉睡之中。

丹椿也要离开了,嘉宾不会长期呆在这里,她已经是极少数在我们身边停留如此之久的人。

晚上是她在这里享用的最后一顿饭,照例是蒋时川主厨,蒋时川这一次没自己做主,反而是把选择权交给她。

他问:“晚上丹阿姨想吃什么。”

丹椿忙活几天手上也跟着起茧子,她指尖摸索着那些硬硬的地方,挑眉看他:“叫什么阿姨,这么显老。”

蒋时川不语,丹椿又笑:“吃面吧,番茄鸡蛋面。”

她以前去伦敦陪过蒋时川,他感冒发烧,蒋亦洲不在,正巧她有演出,就把烂摊子交他手里。

丹椿一出剧院就去找他,也是这样的冬天,冻得鼻子红红。

小少年埋在被子里,丹椿下班晚,外面的店子早就收摊,她那时还没有这么大的名气,哪里有随叫随到的助理。

丹椿自己也头疼,问他:“你吃了吗?”

蒋时川摇头。

丹椿捏着眉心,疲倦得不行:“我只会煮面,行吗?”

蒋时川眼睛往下垂,嗓音低低应她:“我想吃番茄鸡蛋面。”

丹椿最后和房东太太借了厨房给他煮番茄鸡蛋面,丹椿那个时候想笑,别人来伦敦旅游都是喝咖啡吃牛排,只有她远在异乡煮一碗面还会糊的番茄鸡蛋面。

丹椿依旧把蒋时川当做少时的样子,蒋时川会意,但他们谁也不捅破,蒋时川淡然转去厨房,心里却翻涌。

涌长的回忆快要把他吞没,在二十五岁这一年的冬天。

猫很快睡醒,在我们享用晚饭后苏醒,又开始在箱子里闹出动静,它明明爪子还没长好,不知道是怎么把纸箱挠得响的。

蒋时川把丹椿送到院子外,节目组的车早就在这里等候,丹椿准备上车,临走前她突然叫我一声:

“宋清渔。”

我站在原处没动,保持礼节叫她一声:“丹老师,路上小心。”

丹椿却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下次见。”

她意有所指,但是我一时摸不清头脑——下次见?我和她完全在两个不同的领域,哪里还有下次见的机会。

人生海海,总是有人不会再见面的,我心里清楚,还是应和一声:“下次见。”

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兑现的诺言。

车灯最后从眼帘里消失我才回院子,蒋时川抱起箱子回房间,我看他动作,觉得奇怪:“你要带猫回屋里睡吗?”

他一向有洁癖。

蒋时川下巴微点,箱子里又是一片不停的猫叫声,男人眉眼弯弯:“嗯。”

他突然逗我:“吃醋了?你要来也可以。”

一派胡言,我冷笑两声,不知道是谁昨晚往我屋里钻的。

蒋时川把话题绕到正事上:“明天要去买猫窝。”

我弯腰去看,才发现箱子已经破了一个小洞,蒋时川居然有些头疼的样子。

路途很短,我们很快就要分开,蒋时川目送我进屋,他目光恳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站定,手指贴在裤缝上。

蒋时川向我走一步,他低头,下巴抵在我肩膀处。

他在等我说什么,我明知他期盼的是哪几个字,我却偏不开口,只挑眉看他。

蒋时川终于憋不住气,主动和我道:

“晚安。”

我喜欢他坦率时的样子,一向堪比闷葫芦的男人蹙起眉,耳尖微红,几个字从喉间挤出。

我侧脸,嘴唇从他眼角略过,我放软嗓子,同他笑:

“晚安。”

他这才安心回屋子。

我也趴到床上,重重叹气。

私家侦探一整天都没再和我发消息,我却挥洒不走小蛋在我脑袋里的阴影,我没敢关灯,摸着手机,思来想去还是打给路彦深。

平日里只有他一个劲电话催我的份,他今天却迟迟不接电话,一直等到我洗漱好后才回我。

“怎么了,刚刚在工作。”

路彦深开口就是这句,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我对他做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径直问他:

“家暴法你接触过吗?”

路彦深一呛,他说话断断续续的:“你怎么又涉及到这个上面去了,大小姐,一天到晚净给我找事情做,知道点,怎了?”

我反而像是听音提取关键字,自动筛选,到头来只听见“知道点”三个字,我赶忙抓住这点问他:

“家暴判刑吗?”

路彦深耐着性子给我解答:“当然判,就看情节轻重……”

“如果受害人不承认呢?”

路彦深没料到我这一句,当即头疼起来,他似乎在怀疑自己的听力,兜兜转转只好反复问我一句:

“受害者不承认什么?”

这么说似乎谁都不会信,我咬咬牙,还是认真和他一字一句道:

“不承认自己被家暴了,你懂我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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