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不由己
第二十一章 身不由己
直到把梁王府甩到身后，确定主仆三人已经没有危险，冷月婵才长舒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总算逃出来了！”
牛嬷嬷惊魂未定，“二小姐，趁王府的人没有追上来，咱们赶紧回府吧。要是大小姐改了主意，咱们可就完了。”
冷月婵也觉四脚酸软，仍强作镇定，“天子脚下，皇城根上，冷清漪一个小小的世子夫人，还敢杀了我们不成。”
代梅抹了一把额角上的汗水，小声说，“二小姐，您有没有觉得，大小姐跟以前，好像有点不一样。”
冷月婵注视着她，“快说，什么地方不一样？”
“奴婢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现在的大小姐，看人的眼睛，有点吓人。还有做事的手段……这种事情，以前在府里，根本就不会发生。”
为了安慰代梅和牛嬷嬷，冷月婵只得替冷清漪找一个理由。
“以前在府里，有母亲压着，她才循规蹈矩，不敢乱说乱动。现在成了世子夫人，还暂理管家之权，便得瑟起来，也是有的。”
以代梅和牛嬷嬷简单的大脑，哪里想得了其他。二小姐这个理由，她们想都没想，便接受了。
“这倒也是，没有夫人的挟制，大小姐就对我们翻脸了。”
“仗着王府的势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三人说着，却不敢停留。三步并作两步走，竟跑得比兔子还快。
回到冷府，三个人仍惊魂未定，脸色苍白。
孙氏诧异，“你们这是，遇上鬼了？”
“跟遇上鬼，也差不了多少。”
冷月婵看见坐在父亲下首的燕景瑜，不由得又惊又喜。
“景瑜，你怎么来啦？”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再三劝燕景瑜跟她一起回娘家小住，燕景瑜却死活不肯。还不到一天，燕景瑜就追来了，她以为燕景瑜改了主意，当然高兴了。
不料，燕景瑜却说，“是我娘让我来接你们回去的。”
冷月婵的心瞬间便冷了半截，“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你娘就让你来接，什么意思？”
孙氏皱眉，“我说姑爷，你们家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月儿好容易回来一次，你就着急忙慌地来接，有点过份吧。”
燕景瑜笑道：“承蒙月儿不弃，嫁我为妻。可要是老住在娘家，街坊邻居会说闲话的。”
冷月婵一挑眉毛，“住的是我自己娘家，又没吃他们家大米，轮得到他们说三道四吗？”
燕景瑜放缓了语气，“你愿意回家住，住多长时间，我这里都没问题。可我娘死脑筯，总说女人嫁前从父，出嫁从夫。硬逼着我来接，我也没办法。”
事情的真相让人有点啼笑皆非。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有下人使唤的生活，高的可不是一个档次。冷月婵把代梅和牛嬷嬷带走，老太太没了佣人伺候，便不习惯了。
以前燕家的家务事，都是大嫂刘氏在做。代梅和牛嬷嬷接手后，刘氏便迷上了骨牌。把孩子扔给代梅和牛嬷嬷，便跟街坊们玩去了。
今天她仍去玩牌，家里连午饭都没人做，孩子还吵闹得厉害。
大哥燕景琛火冒三丈，找到大嫂刘氏，直接便上手掀了桌。
刘氏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刘氏被胖揍了一顿，燕景琛的脸上和脖子上也被抓了一条条血痕。
眼看着家里一团糟，老太太只得立逼着小儿子赶紧把冷月婵接回来。
冷月婵直接无语，“这么多年，你们一家大小都过得好好的。我进门才几天时间，你娘竟是一刻也离不开我了。”
燕景瑜苦笑，“月儿，你不在家，家里早乱套了。过了年就是春闱，我没办法温书，到时候，拿什么去参加会试。”
冷月婵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不过，她还是没好气地说，“我们家的条件比你们家不知道好多少倍，我让你回娘家安心住下来温书，参加明年的春闱，你偏不听。”
燕景瑜心里一阵恼火。
到底是我们燕家娶媳妇还是冷家招上门女婿啊？住你们家不回去，让我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我这张脸又往哪儿搁？
不过，这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我娘年轻守寡，把我们哥俩拉扯大不容易。我要是带着媳妇走了，她老人家肯定伤心难过。”
“大齐以孝治天下，我好歹是个读书人，也算是知书明理，怎么能光顾着自己快活，置老母于不顾呢。”
冷精忠关心的是请阑，见女儿释口不提，瞅了个空子便说，“月儿，你还没有告诉为父，你去王府，有没有拿到请阑呢？”
燕景瑜吃了一惊，“月儿，你去王府，为什么会去王府？”
冷月婵原本是许给王府世子的。
今日说是回娘家，却去了王府。
这是什么意思，嫌弃他们家穷，改主意了？
冷月婵忙说，“夫君别误会，我去王府，是找姐姐要王府宴请的请阑去了。”
燕景瑜的脸色仍十分难看，“请阑，什么请阑？”
冷精忠心里不屑，嘴里却说，“淑和太妃出宫，入梁王府颐养天年。王府举办宴席，遍请京城名流，唯独漏了我们冷府。所以，我才让月儿去看看。”
“原来是这么回事。”
燕景瑜长舒了一口气，“这种重要的社交场合，岳父岳母当然要参加了。”
冷月婵却嗫嚅着嘴唇说，“其实，王府这次举办的是家宴，只宴请皇族成员。我们冷家，这次不参加也罢。”
冷精忠明显感到了失望，“这么说，你没有拿到请阑了。”
“都是皇家宗亲，我们去了，难免尴尬。”冷月婵勉强笑道：“姐姐说了，王府很快就有喜事，到时候，会给我们送请阑的。”
前世，世子很快就娶了周婉儿做平妻。
平妻与嫡妻平肩，王府当然要大肆操办了。冷家作为亲家，肯定会在被邀请的嘉宾之列。所以，她才说得这么肯定。
冷精忠思忖片刻，便缓缓地说，“景瑜专程来接你，你们就收拾一下，回去吧。”
冷月婵心里自是一百个不情愿，“父亲，月儿刚回来，你就撵女儿走，你不心疼女儿了？”
只要父亲坚持不让自己走，燕景瑜舍不得自己，肯定会陪自己在府里住下来。
等燕景瑜过三关斩六将，当了状元，开府建牙，她就不必再赖在娘家不走了。
冷精忠长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长住娘家的道理。你已经嫁人，是燕家的媳妇，凡事要以婆家为主，别动不动就往娘家跑。”
孙氏赶紧安慰女儿，“你先回去，过段时间，我再派人来接你回来。”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不回燕家肯定是不行了。
冷月婵眼间噙满了泪水，“母亲，你可一定要派人来接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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