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借势
现在二人知道了背后之人的目的。
冷胭反倒更加惶恐。
从前一直不知道背后之人想要做什么，两个人尚且可以乐观猜测，偶尔想这一切或许不过是错觉。
但现在，一直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垂落，明晃晃的落在裴景夜头顶。
无时无刻不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裴景夜的气运功德，想要借他的势，来洗清自己的罪孽。
恶寒与不安一起袭来，冷胭血液渐冷，茫然的环顾四周，除了漆黑还是漆黑。
仿佛随时会冒出来更多让人生厌的污浊罪孽，试图牵引出裴景夜的功德，无知无觉的窃取一切。
此时此刻，裴景夜的功德成了惹人觊觎的根源。
污浊孽障如附骨之疽，盯着裴景夜不肯放手。
情急之下，冷胭甚至恨不得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错觉，告诉幕后之人，功德无法清洗孽债，好让对方收手。
但事实就在眼前，背后之人似乎根本不惧怕被冷胭看到这一幕，明目张胆地告诉二人。
对方对裴景夜的功德势在必得。
偏偏在冷胭刚刚失去感知，正茫然无措之际。
她着急地咬着唇瓣，脸色越来越白，被自己脑中杂乱的想法绕得越来越慌神。
裴景夜发现了冷胭的不对劲。
当即想起来方老先生曾经警告过的，冷胭现在感知失衡，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冷胭，”他及时严厉地唤醒冷胭，问道：“胡思乱想什么？”
“我……”冷胭指尖颤抖，被莫大的慌乱和不安裹挟。
但有了裴景夜的提醒，她察觉到自己是受了感知的影响，于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握着裴景夜的指尖还有些隐隐的颤抖。
裴景夜心疼又愧疚，如今的麻烦的确出于自己。
他转移话题，紧握着冷胭的手给她支撑，问道：“就算失去功德，我也会和你在一起，你会因为我将来有可能失去功德而丢下我？”
“绝对不会！”冷胭一口反驳。
无论是裴景夜失去功德，还是二人会分开这件事，冷胭都不会允许它的发生。
她笃定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任何藏在背后的小人都不会得逞。”
掌心持续传来裴景夜的温度，冷胭冷静了下来，再次查看四周。
试图找到离开的线索。
最后，二人干脆分开向两个方向走去，试图找出空间内的玄机，但发现无论怎么走，都是在绕圈子。
镜中世界如镜中花，一切边界都看不见摸不着。
只能被困在镜片中间的这一小块地方。
最着急的是冷胭。
自己的感知失调，根本找不到空间内的玄机所在，以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灵窍关隘，自己现在无论怎么尝试，都找不到镜中世界的破绽。
“方老先生说的没错。”
她掐着自己的掌心，失落地说：“失去感知能力的玄术师，的确像个废人。”
二人被困在空间内多时，冷胭又开始急躁起来，数次想要调动起自己体内的灵力，但就算是用灵力加持，眼中看到的仍然是一团迷雾。
根本找不到破绽。
“没有感知能力，和普通人几乎没有区别。”冷胭懊恼地说。
“感知可以共享吗？”裴景夜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借用我的感知，我身上有功德，应当可以看出点什么。”
“可以。”
冷胭有些犹豫：“但是太亲密了，很少……”
话说到一半，冷胭忽然闭上了嘴，哭笑不得地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不爽的裴景夜。
“我不是担心我们太亲密不好，只是借用你的感知可能需要连接你的气息，我担心会影响到你的功德。”
她主动握住裴景夜的手，说：“既然你不介意，我当然愿意。”
裴景夜险些误会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伸手拦住冷胭，低下头，任由冷胭在自己掌心塞了一枚符纸，二人握着符纸紧密相拥，额头紧贴在一处。
渐渐的，冷胭闭上的双眼前，不再是浓郁的黑雾。
而是出现了浅淡的灵光和咒术痕迹，丝丝缕缕的线条遍布整个空间，在二人身边缠绕。
其中还夹杂着裴景夜未曾完全消散的功德。
摸不着边界的空间终于显现出了完整的轮廓，冷胭靠在裴景夜怀中，默默勾画镜内空间，试图找到出口。
而裴景夜，也与冷胭的视线相连。
他内视己身，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体内的功德，因为和冷胭靠得太近，甚至有丝丝缕缕的功德影响到了冷胭，正在亲昵地缠在冷胭身上。
同时，还有冷胭紧贴着自己的玲珑身体，亲密无间，让人掌心发热。
他下意识想要拉开些距离，但冷胭却无意识追了上来，身体亲密的贴在他的胸膛，柔软触感尤其强烈。
甚至因为裴景夜刚才的逃离动作，冷胭这次贴得更紧，一条腿下意识勾着裴景夜，紧贴着他蹭他身上的感知。
冷胭专心地感受着四周的空间布局，对自己做了什么无知无觉。
更没有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裴景夜收紧掌心，正在默默忍耐什么。
眼看逃脱无能，他绷紧下颌线，咬牙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专心感受体内的功德。
发现自己的功德能稍微影响到冷胭之后，裴景夜开始艰难地试图支配体内的功德，让更多功德缠在冷胭身上，保护她如今脆弱的感知。
至于逸散在身边的功德，则被裴景夜掌控着，在空间内铺了一层。
渐渐的，在冷胭的视线中，看到漆黑无光的空间内开始散发功德的柔光，沿着空间轮廓铺满之后，冷胭的意识追上去查看。
发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裂缝中还在源源不断地泄露空间内的功德之力，仍然进行着窃取的行为。
冷胭当即神色一凛。
她闭着眼，但精准的将符纸袭击向裂缝的方向，轻飘飘的黄符仿佛利刃，直接劈向裂缝的方向。
只听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清浅的破碎声音。
镜中空间尤其脆弱，发现破绽之后，冷胭一击得手。
只见裂缝不断扩大，最终就像摔落在地上的镜片一样，整个世界都发生着龟裂，而冷胭二人的脚下，也露出镜片碎裂后的白光。
失重感传来，冷胭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和裴景夜重新出现在帐篷内。
身前是一脸担忧的方老先生和云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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