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终焉疑点
小离的沉默,让甘泽心中沉甸甸的,只能安慰道:
“总觉得终焉之战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你所知道的,很可能是别的神族刻意让你知道的,或者是刻意让神族知道的,红月的蔓藤,失落地窟的增长,甚至空间领主的诞生,都有可能是人为干涉的,你一定要小心啊……”
甘泽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猜想说了出来,小离的脸色微变,她从未思考过这些,如此恐怖的算计,若是真有幕后黑手,那太吓人了。
“喏,这个给你,算是我的补偿,你如果想要拯救世界,可以试着去赢得位面战争……”
小离塞给甘泽一颗拇指大的璀璨琉璃珠,甘泽随手接过,七彩琉璃珠就突然炸开,化作一阵光雨,融入了甘泽的眉心,顿时让他的精神爆炸、
到了超位,哪怕只是一丁点的进步,都相当于从觉醒到传奇的总量之和,小离送给他的可不是什么七彩宝珠,而是神族本源的一部分,也许不过本源的十分之一,却比的上甘泽自身储备的总量。
精神星海无数暗淡的星辰,被快速增幅的精神力纷纷点亮,每一颗星辰都能蓄积一分精神力,缓慢的提纯并最终蜕变。
超凡带给生物的不是力量本身,进化才是,生物的进化从生命诞生之初就开始了。
而超凡将进化需要时间从百万年缩减到个体的一生,普通人能觉醒就是进化,而超凡者能够突破传奇就是进化,可到了超位,每一小步的提升,同样是进化。
甘泽一直不了解,同为超位,自己和神族到底差了什么,才会落差如此之大,在小离手中,他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
唯有在他接受小离的馈赠之后,才明白,神族从出生,就站在进化的巅峰,哪怕最弱小的神族,也会成长为超位。
超位对其他智慧生命是不可跨越的高山,而对神族就是能让他们看的更远的垫脚石。
可当进化达到极致,带来的不是满足感和成就感,而是来自本能的惶恐,因为逆反了进化的道路,所以才有终焉之战的起因。
甘泽也终于理解了神族的疯狂,在进化之路已经走到极致的神族,因为进化的道路断绝而绝望,所以更加渴望升华,甚至超脱。
这才是他们对终焉之战共识的根源,即使小离也无法免俗,她并不在乎是否成为神灵,而是在乎自己在进化的道路上掉队。
小离看着甘泽陷入快速提升的失神状态,心中不由地升起一丝哀伤,她做出赠送本源的决定,可谓打破了自己的底线。
若是为了终焉之战,每一丝力量都不能浪费,可她却一而再的打破了规则。
超位骸骨的精华白给了,超位蚁后的血肉生命力也白给了,如今还白给了神族的一丝本源,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连续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可小离却不后悔,这份冲动并非是外界影响,而是内心的选择。
自诞生之初,小离就感受到无边的恶意,族群容不下她,还要将她当做超脱的机缘吃掉。
而在蓝星,她又因为天生的高贵而与下水道儿童格格不入,唯有遇上甘泽,境况才好一些,至少有个人愿意善待她,且没有任何谋算的恶意。
之后,因为甘泽,让她有机会在关键时刻偷袭同族,不但吞噬了同族的本源,还缴获了珍贵的小世界,如今又因为甘泽,让她提前设下陷阱,坑杀了第二个同族。
这让她提前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有了绝对的先发优势,因为在终焉之战结束之前,神族是无法相互吞噬的,唯有她除外,而她的体质,同样也是同族所期盼与渴望的。
甘泽可不知道小离此时的心理活动,外来的精神力灌输,从来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带着记忆片段的精神力。
曾经就在蛇人头骨上吃过大亏,虽然小离的馈赠,是经过提纯的精神力本源,并且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总量,却依旧让甘泽感觉脑袋快要炸开。
这到不是神族自身残留的意志作怪,而是庞大的信息流,冲击着甘泽的心灵,同时也有无数的知识强制性的灌输。
最后是无数执念的不甘在脑中喧嚣,大概是神族最后的哀嚎与诅咒,小离不会在乎,可甘泽不行,曾经神族的一滴血都快将他弄死,更何况是精神力本源呢?
好在甘泽本就精神力强大,从成为超凡开始,就有侏儒圣果,碧香花精油,蛇人头骨,洗魂水等一系列高端资源,让他的精神力不下于精神天赋的超凡者。
最困难的一关,反而是最容易熬过去的,因为有着精神星辰海,许多的知识和信息,直接注入点亮的星辰就够了,这就像是量子储存芯片。
看不见,摸不着,却又事实存在,当然,这与大焱苟王的记忆黑砖有着一定联系。
大焱苟王三十年的记忆碎片里有着太多被遗忘的信息残缺,后来被转为记忆黑砖,当甘泽突破传奇后,这些记忆黑砖就被重新激活,让甘泽能够清晰的阅读三十年记忆中的每一个细节。
到了超位就更不得了,他甚至能从哪些看似平常而无聊的细节中,反推出当时的世界变化和大势走向,甚至能从猎杀的邪魔中,分辨出不同的族群和演化的过程、
这就很厉害了,相当于信息库加上智能AI,如今更不用说,精神星辰海的出现,足以让他将千年时光的记忆碎片藏在其中,却又不会因为长期承受重复记忆而导致灵魂衰老。
活的越长,就越感觉没滋味儿,却又舍不得死,这是传奇强者中年之后的困境,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该玩儿的都玩儿腻了,甚至产生厌倦,对生活也没啥希望。
这就是灵魂衰老的迹象,十八岁与八十岁是不同的,前者充满热情和好奇,后者看透红尘,除非有着超越生活的理想和目标,让其不改初心,一步步向着山巅攀登,百死而不悔,才不会陷入自我麻木的疲倦中。
甘泽暂时感受不到,因为主导思维还是地球的大学生甘泽,尚未遭受现实的毒打,就来到奇幻的蓝星世界,一步步走到巅峰,虽然因为阅尽千帆而逐渐成熟,但也依旧是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
精神星辰海的出现,等同于让甘泽有了灵魂计算机,无数繁琐而重复的信息可以转移到星辰上,让其成为记忆信息库,而甘泽可以保持相对纯净的心灵去不断的探索新事物,又或者在闲暇时,翻阅信息储存而总结。
这让甘泽提前摆脱了灵魂衰老,只要他的心不老,就能始终满怀着热情,维持着初心,永远是少年。
在一颗颗星辰被点亮成银色后,甘泽意外的发现,看似无数的星辰,却是有着既定的规律,他看到十二星座,也看到南斗北斗。
‘周天星辰图!’
这是甘泽心中突然领悟的念头,同时也为之惊叹,他上辈子对天文学可没啥研究,专业也不是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在精神空间里演化而出的?
虚空海的星辰与地球宇宙是不一样的,在虚空海中,一个个孤立在虚空中的世界才是星辰,只有运气极好的时候,才能看到无限黑暗中闪烁的星光。
不过眼下不是研究这玩意儿时候,甘泽的精力都集中在解读神族记忆碎片中,甚至连空间知识都暂时不理会。
神族是神秘的种族,即使小离也不是很清楚,虽然生而知之,也只是了解自身相关的一些信息,对整个族群的演变和发展是没什么概念的。
可甘泽却对神族有着一定的猜想,那是蛇人古墓的壁画上,蛇人战败投降的一幕。
壁画上没有现在的神族身影,缺不代表打败蛇人的不是神族,就像虚空海无数的世界里,蓝星人并非唯一的人族。
精灵和矮人 ,甚至侏儒,半人马都算是人族分支,还有甘泽遇到过的三眼族和仓鼠妹妹,同样也是人族的分支。
总之,只要符合人类审美,没有生殖隔离的都是人族分支,所以神族演化为人类的形态,其实也没啥好奇怪的。
甘泽在恍惚中看到了无数光与影的交错,无数的画面闪烁,却没有统一的连贯性,甚至充斥着让人头疼的撕裂感。
在画面中出现最多的是无数世界破灭的场景,这些画面对神族不值一提,所以并未有着深刻的记忆,可甘泽却从中看出些什么,那一闪而过的传奇邪魔,还有铺天盖地的高位邪魔,难道都是神族圈养的炮灰么?
可从蜥蜴人世界里,甘泽知道,神族若是想要攻略强大的世界,再多的炮火邪魔都是不够的,唯有顶级的强者才有一锤定音,决定胜负的强势。
最终,甘泽也没有找到神族与邪魔之间必然的联系,失落地窟对于神族也是禁忌之地,所以,甘泽更倾向于邪魔是归属第三方势力,独立于神族之外的。
带着一些遗憾,甘泽从精神世界中醒来,睁眼就看到一脸玩味儿的小离。
几年的时光,小离却从幼齿年龄快速的长成,已经具备神族独有的绝色与风姿,个子也达到九头身的级别,唯有胸前车灯没更得上步伐,略显遗憾。
当然,甘泽是不可能打小离的主意的,不是因为相形见绌,而是打不过,人家一巴掌就能将自己糊到天上去,如此恐怖的女子,除非是变形金刚才能承受得起。
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甘泽无奈的看着小离说道:
“我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你们追求终焉之战,将整个虚空破灭,却对失落地窟不闻不问,难道就一点怀疑都没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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