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按计划来
三番五次强调“不用管他”的谢闻璟眉头微微拧起，看起来有些不悦，“京都里，身份权势是一回事，陛下的信任又是一回事。”
虽然谢闻璟自己只是说在户部里谋得了一个职位，实则户部尚书每天都在担心自己头上摇摇欲坠的乌纱帽，生怕谢闻璟哪天看自己不顺眼，或者是想当个户部尚书玩玩，联合其他人把自己的官职给撸了，自己好坐上自己这个位置。
他虽然也有派系，但是和谢闻璟这种世家大族的贵公子还是比不得。
虽然在户部里的职位不足以让谢闻璟三番五次面见圣上，但相当不巧的是，他是当今圣上的伴读，和圣上关系还算不错，这也是为什么他完全不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动摇的原因之一。京都的流言蜚语再大，也大不过上头的那人。
除非他死，那么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才会落到旁人手里。
顾琰琛和他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却始终动不了他，一方面顾琰琛不屑于用家世去压人一头，一方面，也确实是顾琰琛压不过他和他头顶上的人。
季晚棠自是不知道谢闻璟和当今圣上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实在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谢闻璟这个伴读也就做了不到两年，就因为生母逝世回家服丧了。
听到这话，季晚棠懵懵地点了点头：“公子说不用管，那妾身就放心了。”其实她根本不是想说顾琰琛会不会用什么下作手段，但不可否认顾筠霄作为长公主明知道顾娇娇做的那些事却不加阻止还助纣为虐，谁知道顾筠霄会不会帮顾琰琛来对付谢闻璟。
她其实想说，她觉得顾琰琛脑子有点毛病，可能会做些不太清醒的事情。
但季晚棠看着谢闻璟的侧脸，抿了抿唇，还是没说。
谢闻璟一看就不想让她再提起顾琰琛。
季晚棠没再说话，谢闻璟非必要也不会主动说话，一直回了辅国公府，两人也没再开过口。
一下马车与江氏和季淑然打了个照面，江氏带着笑，季淑然却顾不得谢闻璟还在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季晚棠，随即给江氏行了一礼，急匆匆进了府，回客院找季夫人诉苦去了。
季晚棠略带歉意地和江氏道：“夫人见谅，今日姐姐许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不打紧，确实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和闻璟也先回去休息吧。”江氏笑了笑，没说什么。
但季晚棠可没错过江氏方才眼底一闪而逝的嘲弄。
有趣。
现在她就看是季淑然先等不及还是顾娇娇先等不及。
恩……应该是顾娇娇，因为有季夫人在，她会阻止季淑然，季淑然也会有所顾忌。那她现在就盼着让顾娇娇动作快点，然后把季夫人赶回衮州。
只剩下季淑然的话，事情就又变得简单了一点。
回霁月轩的路上，季晚棠一直在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没注意谢闻璟压根没松手，揽着她就回了水榭旁的一间屋子里。
那是谢闻璟冬天的住所，若是大冬天还住在水榭上，任谁都要怀疑谢闻璟有病。
被室内突如其来的暖意打在了脸上，季晚棠才回过神，抬眼看着面前为自己解下围脖的谢闻璟，左右张望了一下：“望舒和彩鹮呢？”
“让她们退出去了。”谢闻璟淡淡道，随手把解下来的围脖丢到一边，静静看着被绯色纱衫裹住的季晚棠，道：“你方才在路上在想什么？”
季晚棠眨了眨眼，笑了：“还能想什么呢？”闻言，谢闻璟沉默了一瞬，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这个不取决于我，而是在于……”季晚棠的眼珠子转了转，没有明说，但没有说出口的那个名字两人都心知肚明。谢闻璟微微颔首，道：“你有数就好。”
她当然有数，只是……
季晚棠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还是没有办法能平心静气地面对。苏迟没见到就算了，居然还被顾琰琛看上？算是看上吗？
她就一身无长物的庶女，何德何能啊。
“公子，之前妾身说的，立冬宴后想离京一段时间，公子答应了可还作数？”就今日谢闻璟在宴会上的表现，季晚棠觉得离京宜早不宜迟，不然等顾娇娇回过神来，今日对季淑然做的就要落在她头上了。
她是小人，她才不要。
闻言，谢闻璟才记起这回事，眼神暗了暗，在季晚棠七上八下的心跳中，点了点头：“后日我安排人送你出京，你带上望舒，彩鹮我会让她留在府里。”谢闻璟倒是想得细致，连带上望舒这种事情都想到了。
季晚棠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笑弯了眼睛：“那就有劳公子安排了。”
谢闻璟抿了抿唇：“不必。”
立冬宴不过两天，一条令京都中许多贵女都为止振奋的消息悄悄从辅国公府里流传出来：大公子谢闻璟身边的那个妾室不知道怎么惹到了谢闻璟，据说谢闻璟是勃然大怒，连夜把那个妾室送去了京都郊外的庄子上，让那个妾室闭门思过。
这样，让不少贵女还是安了心：之前她们看谢闻璟那么宠爱季晚棠的样子，还以为谢闻璟的心已经被季晚棠套牢了。现在看来，谢闻璟还是那个谢闻璟，不会轻易动摇。
顾娇娇听到这个消息，气儿都顺了不少，早饭都多吃了一点。
“郡主今日似乎兴致不错。”顾娇娇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随即一个人走过来，雌雄莫辨的妖孽脸上满是笑意，站在顾娇娇身边，给顾娇娇添茶倒水。顾娇娇冷哼一声，享受着这人的服务，道：“苏迟，你教的那些真有用？”
“如何没用？他谢闻璟再和陛下要好，也不可能纳一个罪臣的女儿为妾室吧？”妖孽男人正是季晚棠想要见到的苏迟，如同季晚棠猜的一样，那日顾娇娇在立冬宴言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苏迟建议过的。
而立冬宴结束后，苏迟就建议顾娇娇派人去查查衮州的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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