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进入衮州城

闻言，望舒忙把帷帽整理好，不敢乱动了。

季晚棠在一旁看着望舒慌乱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笑。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没什么人经过，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小二听见马车的声音，顿时精神了，忙不迭从店里出来，看到两个姑娘相携着从马车上下来，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两位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啊？”

虽然这两位姑娘穿着简单，马车也是颇为朴素，但这生意难得的时候，就不要挑那么多了嘛。

季晚棠却是先进了客栈，道：“把马牵去马棚好生喂养着。”店里也是冷冷清清，没有人，望舒有些害怕地扯了扯季晚棠的袖子，生怕季晚棠在这种地方遭遇什么。

但出乎望舒的预料，季晚棠看见了柜台后睡眼惺忪的掌柜，从怀中摸了块玉佩丢过去：“掌柜的，可认得这样东西？”那掌柜的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咚”的一声，好似一块玉一样的东西从自己眼前落了下去。

等等，玉？

掌柜的揉了揉眼睛，忙把落在柜台上的那块玉佩捡起来，不敢置信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神在玉佩和这两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之前逡巡，最终还是把玉佩恭恭敬敬地还给了季晚棠：“这位姑娘，还请随在下过来。”

说着，掌柜的从柜台后出来，一把挤开想要带着季晚棠一行人上楼的小二，瞪了一眼不满的小二：“在下面看店！”说着，转头对季晚棠又是满脸笑容：“姑娘这边请。”

原本望舒以为这家客栈没什么人来，环境应该不怎么样，没想到当掌柜的推开最里面的那一扇门，干净整洁的房间虽然不算豪华，但作为客栈来说，却已经相当舒适了。

“姑娘打算住多久？”掌柜的在季晚棠身后躬着腰，态度相当谄媚。

季晚棠也很满意这个环境，不用太好，这样就足矣：“预备五天，掌柜的不用紧张，平常心即可。这住店的钱又不是不会给。”“不不不，这个就不用了，姑娘有这块玉佩，想来是公子的贵客，怎么能收贵客的钱呢？”掌柜的连连摆手。

“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想来是累了，我这就差人打盆热水上来供姑娘洗漱。”说着，掌柜的忙不迭离开了这个房间，还不忘把门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了季晚棠和望舒，望舒在一旁全程目瞪口呆。季晚棠却是摘下了帷帽放在一边，道：“先收拾一下吧，好歹也要住上几天。”

望舒也把帷帽摘下来，跟着季晚棠一起整理，却还是没有耐得住好奇心，问道：“姑娘，那玉佩是公子的吗？这间客栈也是公子的吗？”季晚棠头也没抬：“是他的，但玉佩是我赢来的。”

“赢来的？公子也会输吗？”望舒更惊讶了。

那可是谢闻璟欸，就算望舒不怎么了解他，也听说过谢闻璟在京都大街小巷中的名声，这样的神仙人物，也会输吗？

“他是人不是神，为什么不会输？”季晚棠说得理所当然，思绪却不由自主回到了她和谢闻璟“比试”的那天晚上。

谢闻璟说会为她打点好，这块玉佩原本是谢闻璟直接要给她的，但是被季晚棠拒绝了。

她站在谢闻璟身前，仗着谢闻璟此时坐着，难得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闻璟，笑道：“公子不若与妾身比试一下，赢了这块玉佩就永远归于妾身，如何？”谢闻璟好整以暇地看着季晚棠：“你要比试什么？我不参与不公平的比试。”

“放心，一定公平。”季晚棠信誓旦旦道。

至于比的什么，季晚棠没有说给望舒听，实在是季晚棠自己也不太好意思说出来。总之结果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赢了下来，也快把自己折腾了个半死。

属于代表着谢闻璟本人的玉佩，在谢闻璟手底下的产业的主管人都认得这个。

“能赢了公子，姑娘也是很厉害。”望舒夸道，只是想起了比试内容的季晚棠脸上却是一热，忙打开了窗户，让冷风灌进来降温。望舒的眼神跟着季晚棠走，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那两顶帷帽，不由得问道：“姑娘，为什么衮州城这么多女子戴帷帽呢，京都女子也不怎么戴啊？”

闻言，季晚棠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笑了笑，眼神落在窗外清清冷冷的街道上。

或许是天气太冷，衮州城的街道冷冷清清的，横看竖看都没几个小贩；又或许是其他原因，毕竟，这个时候的京都，街上还是热闹非凡。

“望舒，一个地方的风俗必定和这里的一些规定有关，但很巧的是，其实衮州是随着京都走的，并没有让姑娘们都戴上帷帽，可为什么这里还是这么多姑娘戴上了帷帽呢？”季晚棠想起自己重生后，匆忙收集到的那些证据，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习以为常的事情下面掩盖了多少罪恶。

“无非就是怕容貌带来灾祸，所以无关伦理纲常，只是为了保全自身，才让姑娘们，在如花似玉的年纪把自己的容貌遮掩住。”季晚棠叹了口气，“能在衮州城街头看见容貌的女子，不是一些婶子就是青楼楚馆里的姑娘，她们不在乎这些。”

“啊这……”望舒没想到衮州城里竟是这样一种情况，下意识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那官府呢，不管管吗？”“官府？不助纣为虐都算好了。”季晚棠忽然把窗户又关上，回头看着望舒：“这里的知州就是季大人，我那个爹。”

望舒张了张嘴，忽然明白了季晚棠回衮州是为了什么。

“那姑娘打算怎么做，是要把证据收集起来交给公子吗？”望舒虽然明白了季晚棠的想法，但季晚棠想怎么做，能怎么做，她并不明白。“只是……若是姑娘的母家是罪臣，怕是姑娘也会被连累……”

季晚棠并不担心这个，有人会想看她留在谢闻璟身边，到时候只需要借力就行。

好比季家，她也要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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