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平浪静……吗

之后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在顾娇娇上门后的第二天，谢闻璟就差人把被顾娇娇一鞭子给抽烂的门给换了，还送了季晚棠好些金银珠宝，仿佛是为了安慰她似的。

季晚棠觉得这些金银珠宝烫手得很，这是不把她完全推入火坑就不放心啊。

不过烫手归烫手，季晚棠收下的时候半分犹豫都没有。

到时候等乱世结束，她从辅国公府脱身，这些可都是她立身的资本啊。

自从那天晚上她提出要学写字后，谢闻璟居然真的每天给她布置了十张大字的课业，每天晚上谢闻璟回府后还会检查她的进度，写得不好就要打手板。

季晚棠哪里想到谢闻璟会当真？还打她的手板，要知道季家虽然对她们这些庶女很差，但因为要送出去给人做妾，说句不好听点的，就和青楼里的姑娘一样，这皮肉上是伤不得一点，伤了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所以季晚棠从小到大，没被打过，磕磕绊绊都没有。

谢闻璟打也就算了，还打得特别重，每次打完季晚棠的手又红又肿，偏偏第二天就好了，连药都不用上，不影响第二天写字。

季晚棠现在看到谢闻璟，手就开始疼。

别说，在谢闻璟严厉的教导下，短短几天，季晚棠的字就脱离了“狗爬”的范畴，勉勉强强算得上工整。也不知道是不是谢闻璟的指导，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某些地方，季晚棠的字和谢闻璟的字高度相似，只不过是季晚棠的字远远比不上谢闻璟的行云流水。

季晚棠看到自己终于写出个像样的字时，简直要热泪盈眶。

不枉这些天她的苦苦练习和挨的手板啊。

这厢季晚棠埋头练字，却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毕竟就算她想不管不问，身边不还有个江氏插来的眼线么。

只不过令季晚棠疑惑的事，这些天季夫人安分也就算了，还可以说是等季淑然过来，那江氏也没个动静是怎么回事？不能因为谢闻桉到现在还没回来就没什么动力吧，不应该啊。

江氏没动静，那她的下一步怎么展开？她的坑都挖好了，江氏不跳那怎么行？

还是说等季淑然到辅国公府，江氏才会有新的动静？

季晚棠有点出神，手上失了点力道，一笔直接歪到了十万八千里，旋即就响起了清脆的一声“啪”。

“嘶……”季晚棠揉了揉被抽了一下的手背，瘪了瘪嘴，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可怜兮兮的神情。

谢闻璟不吃这一套。

“有心事？觉得最近江氏没来找你，你心里慌？”谢闻璟却是开口了，虽然他白天不在府里，但对府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闻言，季晚棠抬头看了谢闻璟一眼，试探性地放下笔，见谢闻璟没说什么，就知道谢闻璟要和自己说正事了，便也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不是心里慌。”谢闻璟挑眉：“那是什么？”

季晚棠没有看谢闻璟，而是把目光收回来，放在自己刚写的字上，横平竖直却还能看得出来每一笔的歪歪扭扭，她道：“最近太平静了，不是吗？”谢闻璟的目光下沉，落在季晚棠的发顶，小小的一个发旋儿：“你想弄出多大的动静？”

“要取决于妾的母亲。”说着，季晚棠笑了起来，仰头看着谢闻璟，和谢闻璟四目相对，眉眼弯弯，在明亮的烛火下格外光彩照人，“公子知道妾的目的，有些事情应该是不会怪罪妾的，是吗？”

她和谢闻璟算得上是互相利用，但是她是女子，本就吃亏。虽然这种可能很小，但她怕谢闻璟翻脸，还是先确定好再说。

谢闻璟皱了皱眉，他明白季晚棠的意思，这个时候提到季夫人，无非是想让他知道季晚棠的那个姐姐快来了，季晚棠想借他做一个局。“不会。”谢闻璟言简意赅，“注意分寸。”

季晚棠眨了眨眼睛，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多谢公子。”

这些天季晚棠一直宿在谢闻璟的水榭里，做足了宠爱的表象，让季晚棠搬进去的房间到了晚上就和个摆设似的。不过说是摆设也不太对，因为里面还有彩鹮住着。

彩鹮每天都要目送着季晚棠被谢闻璟揽着去水榭，每次她想跟过去伺候，就会被谢闻璟一个眼神定在原地，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嫉妒，偏偏又得了江氏“小心伺候，及时汇报”的命令，纵然自己气得快哭了，面对季晚棠的时候还要一副为季晚棠开心的模样。

谁知道她心里的小人已经恨不得撕了季晚棠？

又是一天天明，现在谢闻璟已经能很顺利地无视季晚棠四仰八叉的睡相，安然入睡到天明。其实一开始他还是想睡贵妃榻，甚至有考虑过再搬一张床进来，但想想自己这些天造的假象，又忍住了。最后是谢闻璟自己说服了自己，季晚棠总归要留在他身边几年的。

他总不能季晚棠一来自己就睡贵妃榻吧？这不倒反天罡了吗？

谢闻璟轻手轻脚地起床，自己洗漱完才看见季晚棠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从肩头滑落，大开着的房门猛地灌进来一股冷风，冷得季晚棠果断把被子一扯，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见证这一切的谢闻璟：……

看起来不太聪明。

谢闻璟把门窗都关了，走到床前把季晚棠从被子里扯了出来：“季晚棠，你现在哪还有半分妾室的规矩？”季晚棠揉了揉眼睛，刚醒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露出一个冒着傻气的笑：“会注意哒会注意哒！”

说着，季晚棠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谢闻璟觉得季晚棠没救了。

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在季晚棠面前表现得脾气太好了，以至于季晚棠现在都敢没大没小了。

缓了会儿神，季晚棠终于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面前穿戴整齐的谢闻璟，顿时有些“惶恐”：“妾起晚了，没有伺候公子穿衣，还请公子责罚。”

如果说这话的时候，季晚棠能从床上起来，那么这话的可信度说不定会上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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