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七章 巫月圣女
后几位也不必详细说上一番,若真要说也就是那行事最为神秘的巫月神教的圣女,也上了江湖绝色榜,位列第四,这也不禁让众人好奇巫月圣女是何样子。只见描述巫月圣女那一页,寥寥几字的话语,但最吸引人眼光的却是这样一句话:巫月神教传承圣女自古以来皆是绝色。有了锦懿卿的绝色榜,众人自然更是注意萧妄宴所举办的婚礼。
已经是四月,到了花开正好的时候,天天渐渐暖和起来,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一座小城镇之中,车水马龙,看样子还算是繁华热闹。下午的街上少了许多的摊贩,多了不少带着藤椅,坐在屋子边,手边摆着一壶茶水,悠闲自在唱唱小曲,与人聊聊天,说说话。旁边的酒楼之上,栏杆边摆着三张凳子,分别坐着两女一男,其中一个女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样貌只能算是清秀,看着不算太难看。只是中年妇人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让人看了心里有些不舒服。年纪已经大了的女人怀里抱着琵琶,坐在一边。她的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男子,样貌很是清秀,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架古琴。最前面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她也不能算是美,小家碧玉的样子,也算是惹人喜欢。三个人对了对眼色,如流水般的琴声传了出来,年轻女子轻启朱唇,唱着那曲子: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一曲已毕,酒楼二楼上的人都一阵鼓手,大声叫好。有些穿着好点的客人,在那年轻女子端着的漆盘里丢下一些铜钱,或是碎银子,用作打赏。年轻女子收起了卖唱得来的微薄收入,朝着众人行了一礼,又退回了原位。
身着不同于中原服饰的四个年轻女人慢慢的走了上酒楼二楼,她们的头发上插着一朵银花,身上也有着一些银饰。衣服上的颜色大多数是黑色、紫色,手腕上戴着银镯,脚踝处也戴着银铃,走起路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只见那四位苗疆女子尚是年轻,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她们表情冷漠,不急不缓的走到那卖唱的三人面前。
此时周围的人已经小声的议论了起来,他们互相说着话,目光都没有移开过,一直盯着上楼来的那四个苗疆女子。
“那是哪里来的人,看穿着不像是我们中原人士。”有人小声的说道,“不知道是那个地方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就是说呀!看着几个小姑娘也不是多大的岁数,偏偏那眼神慎人得厉害。来这里也不知道是富还是祸?”有个花白头发的人接着说道。
“我们还是走吧,这个衣服好像是南越国那边的。听说那边的人,人人都养毒蛇毒虫,而且就养在人身上,想想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我也听说过这些传闻,据说越是年纪小的越不懂分寸,说下手就下手。走走走!免得惹了这几个小姑娘,反而惹祸上身。”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一些人已经坐不住了,纷纷给那四个苗疆女子腾出一条路来。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又不怕死的围了起来,想看看她们想要做什么。
只见那四个年轻的苗疆女子,她们绕过唱曲子的那个年轻女子,对着弹琵琶的中年妇人有礼的说道:“我家主人很喜欢三位的曲子,有请三位与我们走一趟,移地为我家主人奏上一曲。”
那中年妇人微微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来人,抱着琵琶起身,朝着四位苗疆女子行了一礼道:“民妇自当遵从,只是不知琴姬是为哪位尊贵的客人弹奏曲子。”
四个苗疆女子都没有动,其中一个人走了出来,她的目光落在琴姬背后的栏杆,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家主人就在楼下等着,请琴姬夫人移步前行。”
琴姬轻轻点头,她侧过身看了一眼楼下。酒楼大门前有着一群人,全部人都身着苗疆的服饰,衣服也多是黑色和紫色。与面前那四个苗疆女子一样,都戴着银饰。人虽然不少,但都有序的站着,连一丝晃动都没有。在那群苗疆人的中间,有着四位同样打扮的女子,她们四人抬着一顶软轿子。轿子被厚重的红纱罩了起来,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是隐约的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端坐着的人影。一看到那顶轿子,还有那轿子中隐隐约约显现的人影,琴姬的眉头微微一蹙,眼中有着不解之色。不过那只是一瞬,琴姬就敛起了神色,面上依旧温和,朝着面前四位苗疆女子点了点头,才说道:“请四位姑娘带路,琴姬明白了。”然后又对着唱曲和弹琴的两个人说着:“心月,你和穆书收拾好东西跟上来。”
听到琴姬的话,被称作心月的年轻女子看了一眼双手搭在古琴上的穆书,笑吟吟的说道:“嗯,我知道了,姑姑。”偏头看向穆书说道:“穆书,你快收好琴,不要拖拖拉拉的,让客人等久了。”
穆书收起古琴,装在琴盒里,背在背上。他并未理心月的话,只是对着琴姬说道:“姑姑,走吧。”
琴姬轻轻点头,她看向那四位苗疆女子道:“请姑娘带路。”语毕,就走在前面,由四人分别陪在她的左右,下楼去了。至于软轿里坐了什么人,琴姬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曾说过,那是最像她的人,就连遭遇都差不多,没什么变化。此时来找她,如果不是有事,那就是她太累了,需要休息。情爱本就是伤人的毒药,越是缠绵悱恻,到了后面就越是痛苦。
将人带到楼下软轿边上时,轿子里的人动了动手指,冷漠的说道:“走!”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并非是那种清冷的样子,而是一种冰冷,不带丝毫感情。让人从骨子里都感到凉透了,只觉那是个并不好惹的人。
得到了命令,一群人都行动了起来,朝前开着路。琴姬三人走在轿子边,跟着众人一起离开。在围观看戏的普通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轿子里坐着的什么人,可惜不是所有事都能如愿的。
苗疆的那一群人出了城,走出了不知道多远,消失在路途中,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本来巫月神教行事就神秘,此时更是再也查不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城外三十里左右,一座不高不矮的山里,有着一群穿着打扮皆不同于中原的人在此休息着,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子。这行人不是其他人,正是之前离开那座小城镇的巫月神教一行人。
山的深处,面对向阳的平地上,有着一个高高供起来的土包,土包上长着颜色鲜绿的野草。一个高挑的身影面对着土包站在面前,她穿着带有苗疆特色的繁复的衣裳,衣服也是只是黑色和紫色两种颜色。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她的面容,而面纱上用金线绣着团花图案。手腕上戴着镂空花纹的银镯,腰上也系着九曲环铃,她的脚边还有着两壶未开封的酒。只见那女子慢慢蹲下身来,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拉下覆着脸的厚重面纱,露出一张让人看过就永远也忘不了的脸。眉若远山,眼若星辰,言语都无法描绘出她的美,就好似高山神女一般。如果锦懿卿在这里,一定会笑出来,原来巫月神教的圣女就是消失了四年,无影无踪的木青瓷。而此刻木青瓷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初被苏笙月用天剑留下的伤疤了,比之四年前,她还要更美了。木绾晴是她,巫月圣女也是她,只是却不像是一个人。
木青瓷随意的把面纱放在一边,她扯着土包上的野草,轻声说道:“师傅,我回来看你了,这也许是徒儿最后一次替你拔去坟上的草了。以后你坟上的草会覆满这一片地,野草会越长越高,根茎也会越来越粗壮,直到完全把你的安眠之地掩藏。也许师傅你是对的,立不立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记着你的人。也许徒儿会是世上最后记得你的人,等我离开后,再也不会有人会知道这里葬了一位老者,葬了我的师父。有些事让它过去就好,可我无法越过去。师傅,你说徒儿是不是错了。当初没有谨记你的教导,轻易的相信了别人,可徒儿却无法不去相信那些人。师傅你说得对,江湖永远都是那么险恶,平静的水面下永远都是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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