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别碰我
曲清如收敛着起皮,微微垂着眸,嘴角噙着一丝笑,看似乖巧温顺。
周娘子见状,也不再出言敲打。
好绣坊不是救济堂,她没工夫经常招待这种妄想一步登天的小娘子,不过既然她如此乖巧,周娘子倒是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她打开粗布,看到里面的帕子时,顿时眼前一亮!
里面的花样和泽州城的不大一样,针脚细密,绣出来的鲜花栩栩如生,在阳光下竟然流光溢彩,栩栩如生。
周娘子大为惊叹,抬眸看向曲清如:“这是你绣的?”
曲清如点了下头:“周娘子可再翻过来看看另一面,不知这等绣功,可能参加你们的绣艺大赛?”
周娘子闻言,又翻过来看向帕子另一面,竟然是一只从线团里露出小半只脑袋的小猫!小猫露出懵懂的大眼,很是可爱。
周娘子激动得抖了抖手:“可以了,绣艺大赛两日后便举行,你凭此柬便可参赛。”
她从怀里掏出一整巴掌大小的请柬。
那些修娘们见了,甚是妒忌。
她们都是好绣坊的绣娘,她们都有参赛的本事,她们大多数人的请柬是一方绣着好绣坊招牌的方帕,整个好绣坊近百位绣娘,只有三名绣功最了得的拿到曲清如手里那种请柬。
刚才叫嚣得最厉害的平娘,只感觉脸上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周娘子此举,已经无形中在告诉她们,这个忽然上门的小娘子比她们都厉害了。
曲清如不知道这其中的前后因由,拿好请柬便离开了。
她并不知道,她前脚刚离开好绣坊,便有个人悄然跟上了她。
西市的屋子住的多是商贾贫民,所以曲清如越往西市走,路越偏。很快她便进了一条人少的巷子,跟踪她的男子快走几步拦住她的去路:“站住!”
曲清如顿住脚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曲清如以前出行都有曲母护着,刚刚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进了人少的巷子。于是她特地换了一条道,没有径直回家,原想着从前面叉去人多的街道,结果这人等不及赶紧动手了。
曲清如可怜兮兮地假装要哭的样子,一张脸虽然被涂抹得模糊了美貌,可那双眼却依旧楚楚动人:“你、你别伤害我,我把值钱的都给你。”
曲清如哆哆嗦嗦的,佯装害怕地解下荷包,正伸手递过去,可那只手抖得却连荷包抖拿不住,很快掉落在地。
跟踪过来的男子用一块黑布蒙着下半张脸,肉眼可见地燥怒起来:“你故意的是吧?”
“不是的!我、我……”曲清如眼看便要捂着脸哭。
男子烦不胜烦,伸脚把荷包勾过去,捡起来打开瞅了几眼。
曲清如见状,心念微动。
这人不像是抢钱的,似乎在找东西。
这会儿的工夫她也观察好了周边的环境,远处有一个人经过,附近街道上的叫卖声听着月末有二三十丈远。
这个男子来这里这么久,周围并没有看到为其放风的,或者来跟他接应的,所以他是独自一人来打劫。
“少罗嗦!还有什么好东西,全部交出来!难道你希望我亲自来搜你的身?”男子凶巴巴的。
曲清如了然于胸,这人果然是冲着其他东西来的。
想了想,她可怜巴巴地问道:“可、可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了。”
男人不耐烦:“我看你从好绣坊出来,定是从那里带了好东西出来!”
果然如此。
曲清如开始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摸索:“我只有一个请柬,真没有在那里买好东西。”
“什么请柬,拿给我看看!”
曲清如摸到防身用的发簪,前世她就是用这支簪子戳破了江绾的脖颈。
她把发簪藏在袖子里,佯装要掏请柬给这个男子,打算顺势伤他面门,再趁机逃跑。
男子看她磨磨蹭蹭,怒喝一声,不耐法地靠近:“你再给我磨蹭,莫不是想我揍你!”
他刚靠近,巷子口忽然传来一声呵斥:“住手!朗朗乾坤,你四肢康健,不好好凭借自己的双手挣钱糊口,竟然做这种打家劫人的勾当!”
曲清如把发簪又压回袖子里,扭头一看,是花大娘的小儿子花青临。
花青临刚刚看到曲清如后,下意识便要绕道从另一条远一点的路走,恰好曲清如也绕了道,于是他凑巧碰到了这一幕。
男子看有人来了,气急败坏地就要去扯曲清如的衣襟,亲自搜摸她身上的请柬。
曲清如假装害怕地提前蹲下去,男子抓了个空。
弯腰再去抓,曲清如已经猫腰往他身后的花青临那边跑去。
花青临也在朝她这边跑。
那男子看只有花青临一人,自己又生得健壮,并没有退缩,反而上手就要薅花青临的衣襟,想把他扔到一边:“你少管闲事!我教训自家婆娘,跟你何干?”
“信口雌黄!她就住在我家隔壁!”
男子知道胡搅蛮缠没用,也不再废话,薅着他衣襟没扔得动,另一只手便挥拳打上去。
花青临看着不壮,身手倒是灵活,敏捷躲过了这一拳。
他回头看曲清如一眼,喊道:“楞着做什么?快去报官!往左那条街上有巡查的官差!”
曲清如再次按回袖子里的发簪:“哦!”
傻子,可是你让我丢下你先跑的。
不过曲清如看他第一下躲得快,便料想着他一时半会不会被揍得太狠。
她没再逗留,按照花青临指引的路,迅速跑远了。
须臾,她带着官差找过来,那个蒙着脸的男子已经跑远,只留下花青临一个人躺在地上,狼狈地捂着右边胳膊,额头上渗出一片冷汗。
“歹人呢?”官差询问。
花青临用完好的那只手指了指巷子口:“褐色短打,有胡须……”
两个官差循着方向追过去,曲清如便想把花青临搀扶起来,刚碰到他胳膊,他便反应很大地往旁边躲,于是脑袋“哐”地一下撞了墙头。
他一边抽凉气,一边警觉道:“你别碰我,男女授受不清的!”
曲清如皱着脸看向他,正要说他迂腐,却冷不丁像是看到一只煮熟的大虾。
花青临那张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曲清如撇撇嘴,这情形,怎么好像是她轻薄了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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