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当诛
府衙的官差说完沈东山的情况,狐疑道:“你们是他什么人?这么关心好绣坊做什么?”
祁五娘:“我们只是……”
曲清如暗中捏住她的手,打算她:“小哥,我们几个结伴来汐州城找活计,不是听说好绣坊的月钱多吗?本想试试能不能进去做绣娘的。”
官差翻了个白眼:“我劝你们还是找别的活计吧,好绣坊都烧了,沈东山日后是死是活还两说呢。”
赵小苗一听这话,吓得腿发软,站都站不住。
曲清如示意祁五娘一起架住她,嗔怪地冲官差道:“小哥睨快别吓人了,我这个妹妹胆子可小了。我们就是听说那个东家往这边来了,想打听一下嘛,看不上我们就算了。”
她说着,赶紧示意祁五娘一起离开了衙门门口。
三个人走到四下无人之处,赵小苗才终于哭出声来:“怎么搞的呀?不是来绣东西的吗?东家还说绣完了有重赏呢!”
祁五娘也是脸色苍白:“如娘,咱们如今该怎么办啊?”
曲清如略一思忖:“先去客栈,把东西拿走。悦来客栈暂时不能住了,也不知东家犯了什么事,倘若会牵累我们,他们定会说出我们住在悦来客栈。”
祁五娘和赵小苗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双双点头。
三个人迅速回到悦来客栈取走自己的东西,在悦来客栈相距不远的一家客栈重新下榻。
赵小苗对此很不解。
曲清如耐心解释道:“倘若东家犯的事很严重,官差审讯过他后,便极有可能去悦来客栈找我们去衙门做审讯。倘若不严重,便不会牵累我们,我们住在这里,方便及时观察悦来客栈那边的动静。”
祁五娘佩服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如娘有主意。”
“你们先别慌,这种时候越慌越容易出事,咱们今晚轮流在窗边查看情况……”曲清如条理清晰地作了安排,她觉得必须有个人醒着,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叫醒另外两个一起逃。
眼下天黑了,她不能带着两个胆小的在人生地不熟的汐州乱窜,只盼着今晚相安无事,明日在走一步看一步……
京城,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祝甄亲手给陆辞寒斟了一杯茶:“多谢陆兄的这份大礼。”
陆辞寒勾唇浅笑:“都是老相识,祝兄不必如此客套,你也曾帮过我。”
“小小东瀛国竟狼子野心,妄图吞并我大梵朝之河山,那些舞姬多是硬骨头,但总有从她们嘴里挖出点有用的消息。我有个疑问。”祝甄看陆辞寒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怀疑。
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成谈笑风生的模样。
“祝兄请说。”
“陆兄怎会提前知晓这批东瀛舞姬有问题的?”
自然是前世的经验,只不过前世东瀛国闹事是数年之后,他原本只是想给祝甄提个醒,既能让他接着这批细作立功,又能暗中护佑明月楼。
对,当初把这批东瀛舞姬请去明月楼跳舞,是他故意为之。
前世东瀛国向大梵朝开战时,人人为兵士,老弱妇孺皆狠厉残暴,所以听说这批舞姬是东瀛的,他并不曾掉以轻心。
“祝兄也知道我盘下明月楼是为了给我家娘子添补聘礼,她长于农门,此前因着不适应侯府的生活,闹出一些不雅之事,都怪我只顾着自己适应,不曾帮一帮她。高门贵女多有眼疾,不是斜视别人,便是俯视,我家娘子偏偏是个没有眼疾的……”
陆辞寒一改往日的言简意赅,罗里吧嗦一大堆。
祝甄艰难地听出了大意。
他对他家娘子的感情忠贞不渝,以前没主意高门贵女们狗眼看人低的毛病,才会让她家娘子闹笑话。所以他便盘下明月楼,想让他家娘子多赚些银子,早日捡拾些自信回来,舞姬也是为了多赚银子才请的,她们进了明月楼后,陆辞寒才隐约感觉不对劲。
陆辞寒担心不已,想来想去,自己又没有熟识之人帮忙查这件事,便想到了祝甄。
不仅仅是祝甄,此前陛下叫他进宫时,他顺带也论述了一遍大梵朝和周围几个小国的相处之道,陛下虽然不动声色,但时至今日应该变成大为欣赏他的言论了。否则也不会让禁军围困整个武阳侯府,外人看来是囚禁侯府,可在陆辞寒眼里,何尝不是保护?
陆辞寒露出些许愧疚之色:“当初跟你说她们可能是细作,是我的猜测,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会将我的怀疑放在心上。我想过了,倘若查完发现她们无害,我定会好好向你赔罪。”
一番话,彻底打消了祝甄的疑虑。
下一刻,他神色凝重道:“今日一早收到飞鸽传书,汐州、通州等地竟然同时出了大事,汐州粮仓走水,益州兵械库失窃……”
“泽州可有事?我曾经认识的一个好友住在泽州。”陆辞寒不动声色,曲清如在泽州城的事情不能泄露分毫,若是被人发现,自然要说那是江绾。
祝甄并未怀疑,冥想了下:“泽州暂时没有动静,不过好几个州同时出了事,东瀛国怕是想搞事,你觉得他们有何目的?”
陆辞寒想起前世东瀛国大举进攻大梵朝后的烧杀抢掠,平静无波的内心渐渐开始掀浪花。
良久,他才平息好情绪:“东瀛国土地贫瘠,多灾难,被他们盯上不会有好事。周边其他小国为了彰显诚意,主动附属,唯独东瀛,面上恭敬,却放纵流寇骚扰边境的大梵朝百姓,直到被狠狠教训过才收敛。此国有小礼,无大义,穷凶极恶,兽性未泯,当诛。”
祝甄听了这话,心下一沉。
他从来没看到过陆辞寒说出这么斩尽杀绝的话,一个小国,全诛?老人孩子呢?
陆辞寒察觉到他的惊诧,气定神闲道:“常言道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以我对那个舞姬班子的了解,那些舞姬都是班头之流拐去的大梵朝女子,如今驯化成听话的鹰犬,帮着他们一起坑害大梵朝,将她们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如此阴险歹毒之班头,并非一个两个,对于敌人不可仁慈,若要仁慈,不若去当菩萨。那些舞姬已经是东瀛的鹰犬,如今也不该再对她们留有恻隐之心。”
祝甄冷不丁抬起头,暗暗捏紧了拳头:“我知道了。”
此前念着她们生于大梵朝,一直不忍心严刑拷打,确实该放下这份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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