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坦白
曲清如犹自气呼呼的：“海棠？你怎么在这儿？”
是真的气，刚刚明明在假装吵架，陆辞寒却动手动脚的，吻得她险些喘不来气。
海棠见她果然忘了自己弟弟的事，什么都顾不得了，一股脑儿道：“此事我再清楚不过了。”
陆辞寒清清嗓子，拽住曲清如，又朝海棠道：“进来说。”
海棠跟进去后顺手合上门，看向坐在美人榻上往旁边偏头、不看陆辞寒的大奶奶：“大奶奶，二奶奶和二爷当初都被人下了套，不得已成的亲。”
陆辞寒淡漠看去。
海棠明知这个秘密不该说出来，可眼下她也没法子了，想到今日在瑶光阁受到的苛待，她就一阵阵心寒。
她的主子是唐沐瑶，她家人出了事，她原本应该求自个主子的，可主子非但不关心，还不分青红皂白地罚她泄愤。她只能来求大房，多可笑。
“那日赏花宴，二爷是带着我家姨娘一起去的。”
“那时候二爷正在和周家五姑娘谈婚论嫁，二爷不愿娶周家五姑娘，想大张旗鼓地娶唐家提亲，我家姨娘为此一直惴惴不安。”
“姨娘那时不想再和二爷有瓜葛，一心想摆脱二爷的纠缠，便准备在赏花宴上陷害二爷。无意间得知五姑娘并不愿意嫁给二爷，唐姨娘便想借用她的手成事。”
“姨娘让我想法子悄悄给五姑娘出了馊主意，说只要二爷和别人躺在一处，那她便不用嫁了。没想到五姑娘当真心动，主动给二爷敬了酒。姨娘那时也不知道五姑娘的另一杯酒会敬给二奶奶，后来五姑娘想法子把二奶奶和二爷都领去了同一间客房……”
曲清如听得津津有味。
这件事绕了一大圈，原来始作俑者竟然是唐沐瑶！
唐沐瑶那时一心勾搭瑾王，自然害怕陆祈年上门提亲。
而周五选择江绾，原因应该挺简单的，想必当时赏花宴上贵女云集，她不敢得罪其他贵女，相对而言，江绾的身世最不足为惧。
可周五为何信誓旦旦地说，是陆辞寒出谋划策的？
如此看来，确实是挑拨离间。
可她哪里知道，在周五眼里，确确实实是陆辞寒指点的。因为当日陆辞寒也在，她本就是谨慎的人，哪里肯轻信一个看不到真实样貌的丫鬟的话？
她通过丫鬟的声音、身形，隐约锁定了海棠，虽然没看清楚海棠的脸，却隐隐看到海棠朝陆辞寒那边走去。
当时唐沐瑶正在和陆辞寒说话，海棠走过去站在他们旁边听候差遣，周五一眼看去，便以为海棠是陆辞寒的丫鬟。
周五如今回头想想，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总之，是一场说不清的乌龙。
曲清如听完海棠这番话，才后知后觉地看向陆辞寒，挑眉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陆辞寒不顾海棠在场，凑到他耳边低语：“骄骄不是信了周五的话，怀疑为夫吗？”
“你费心思做这些，只是为了向我证明清白？”
陆辞寒点头：“夫妻之间，信任何其重要。”
曲清如心头情绪浮荡了片刻，是啊，何其重要，前世便是在一次次失望中失去了对他的信任。这一世，真的可以慢慢捡回来吗？
曲清如垂着的眸子里，轻轻眨动片刻。
至少，目前为止，他没骗过她。
“大爷，奴婢斗胆，想问一下可有找回我弟弟？”海棠等不及，打断了俩人的亲昵。
陆辞寒不悦地瞥她一眼：“那妇人没有带你弟弟出城，我差人去你家中看过，你弟弟正好端端在家中照顾你父亲。”
海棠惊喜不已：“当真如此？太好了，多谢大爷！”
“你明日回家看看，也可放心。”曲清如说完这番话，便朝海棠挥了挥手。
待她离开，陆辞寒牵起曲清如的手，抚在自己心口：“骄骄可感受到了？”
曲清如点点头：“心跳强健，寒郎身子颇为康健……”
“我的真心。”陆辞寒打断她的插科打诨。
今日解决了周五的挑拨离间，她被人偷偷喂了烈性避子药的事却还没有眉目。
他正想着事情，却见曲清如的长睫快速扑闪了几下，喃喃自语道：“你既如此真心，我们不如生个孩子吧。”
他一直在真心相待，曲清如觉得自己太过谨慎了。
过于谨慎，反而心累。
她决定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喜欢孩子，许是自己打小是提心吊胆长大的，她想生个自己的孩子，给这个孩子许多许多爱，无论男娃女娃，都不必为了生存而担惊受怕。
陆辞寒下意识看向她的小腹：“等秋闱之后，可好？”
能拖一日是一日，他担心她知晓自己可能不能做母亲，会伤心。
曲清如猛然抬眸，眼底的缠绵情意瞬间消散：“为何？”
前世这样，今生还这样。
她不配生下他的血脉吗？
陆辞寒不明白她眼底瞬间聚起的怒意，到嘴的谎话迟迟没有说出口。
曲清如看他沉默，却更加生气了，从他掌心下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就走。
可曲清如不是个遇事就躲的性子，走出几步，她又顿下，尽力平息着心头的燥火。
问，必须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陆辞寒看着她的背影，心头一慌，想起楚渊曾经劝诫的话：告诉她，她自己也能防备。
眼看曲清如冷冷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透着寒意，他追上去将人拥在怀里：“骄骄，我若告诉你实情，莫慌莫怕可好？”
“实情？”刹那间，各种念头从曲清如脑海中划过。
他一直不愿跟自己生孩子，原来还有隐情？
陆辞寒没有再隐瞒，将她十七岁生辰那日，楚渊帮忙把脉的结果详细告知。
曲清如胡思乱想的，甚至想着是陆辞寒不能生，为了男子的颜面才一直推脱，却怎么都没料到她的身子有问题。
她一时无法接受，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身子好好的，怎会不能生？”
“楚大夫的医术，应当没有问题。”
曲清如明白他的意思，所以确实是她的身子出了问题。
颠覆认知的实情，惊得她瞬间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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