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定不负她
陆辞寒心狠手辣的这一幕，镇住了周围的所有士兵。
但他一个平头百姓，镇住一时也没用，于是他掏出一块铜制腰牌高高举起，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金色光泽。
腰牌只露了一瞬，士兵们等不及细看就被陆辞寒收起。
见他有腰牌，又气势威严，士兵们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依照他的话奋起反击……
远在京城安枕无忧的陆祈年，一睁眼就听到丫鬟们争相过来道喜。
“恭喜二爷，喜得麟儿。”
“恭喜二爷，小郎君生得可好了。”
陆祈年喜不自禁：“孩子呢？孩子在哪？不能见风，我过去看！”
唐沐瑶陪着他一起前往张窈所在的院子，笑眯眯地从稳婆手里抱过孩子，唐沐瑶不动声色地朝稳婆使了个眼色。
所有下人都围着陆祈年讨喜，陆祈年盯着襁褓里的儿子，回侯府当家作主的念头越发强烈。
他把孩子往唐沐瑶怀里一塞：“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唐沐瑶问都不问，恭送他离开。
陆祈年径直去了瑾王府，打探陆辞寒的下落。
瑾王府的外书房里，金相玉质的瑾王正在练习书法。
陆祈年被下人领到书房门口，静候了一盏茶的工夫，瑾王才写完一张字，随手将毛笔递给旁边伺候的丫鬟。
他抬眸瞥一眼陆祈年：“来了？”
陆祈年恭恭敬敬地行李：“王爷。”
行完礼，他又耐心等着瑾王净手、擦手、屏退下人，这才随着他的指示坐下。
一阵寒暄后，他才说起此行的目的：“王爷，不知泽州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瑾王抿了一口茶，没有直接回答。
他原本是想拉拢陆辞寒的，奈何那个不识好歹，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陆辞寒秋闱高中后，他想见其一面都没见成！
既然如此，那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打算给陆辞寒一个教训，倘若还是油盐不进，那武阳侯府的世子也未必要让他做。
瑾王瞥了一眼陆祈年，喜怒难辨：“确实来了消息。”
陆祈年激动地看过去，伪装的淡定在这一刻功亏一篑：“王爷，他……他眼下如何了？”
瑾王笑了：“中了一箭，是生是死，全看他自个儿造化了。”
陆祈年猛地站起，激动得想大叫两声“好”，余光瞥到瑾王戏谑的目光，又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强迫自己重新坐好……
曲清如在宅子里等了整整两日，都没有等到陆辞寒回去。
城里百姓人心惶惶，不过一向胆小怕事的郑知州，这一次却亲自带人维护城里的治安，还亲自把自己府里的口粮省下来，送给守城将士。
曲清如也劝说吴氏捐了粮。
倒不是因为陆辞寒可能就在守城，而是兔死狗烹，倘若东瀛人攻进城门，汐州城的老百姓都落不到好。
国兴，百姓苦；国亡，百姓更苦。
傍晚时分，有人敲响了后罩门的那扇小门。
陆辞寒被人抬进来，胸口插着一支断箭，双目紧闭，生死未卜。
曲清如看得心头发慌，让人把他抬进了自己屋子，明明想问陆辞寒这是怎么了，可曲清如想开口时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抬陆辞寒进来的俩人，正是当初陪着他偷袭敌营的精兵，主动解释道：“你家夫君英勇无比，是在守城是受的伤，为了杀敌，他身上插着这支箭还奋战了两个时辰。晕厥之前，他让我们把他送过来，说这里有大夫。”
曲清如虽然手脚发凉，却还是镇定地找来花青临。
花青临看到陆辞寒的模样，皱眉问道：“两位大哥，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东瀛败了，不过东瀛贼寇流窜四处，肃清之前还不能开城通行。”
花青临点点头，沉吟道：“眼下城里药材紧缺，怕是弄不到麻沸散，其他药材我倒是能想法子。”
“还请花小哥尽力救活他。”
那两位精兵听闻花青临要出去寻找药材，也不顾自身的疲累，护着他一起出去了。
曲清如征求过吴氏的同意后，用宅子里现有的食材给两位精兵做了晚膳，等他们回来后便去食用了，曲清如则陪着花青临一起帮陆辞寒取箭头。
花青临剪开陆辞寒的衣衫，看到箭头的位置皱了下眉：“这支箭再偏上一厘，便会正中心脏，他应是失血过多才会晕厥，如娘不必太过担心。”
曲清如心安了些，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因为没有麻沸散，所以花青临割开伤口取箭头时，陆辞寒疼得闷哼一声，声音很虚，曲清如听得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这两晚都没睡好，等花青临帮陆辞寒处理好伤口后，曲清如狠狠松了一口气，立马困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你去歇一会儿吧，这里有我。”花青临看曲清如犹豫，又道，“我是大夫，倘若他哪里不对，我能即刻处理。”
曲清如看他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便递去一块干净的白帕子，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花小哥，辛苦你了，多谢。”
花青临微微一笑，如和煦春风叫人心暖：“你我之间，无须如此客气，待日后回了泽州城，我还要请你帮忙安抚我娘呢。”
想到俩人合伙骗花大娘的事，曲清如到底是愧疚的，自然不会拒绝：“嗯，到时候我们想个好法子，可不能让花大娘气坏了身子。”
俩人又又说了会儿话，曲清如才依依不舍地看了陆辞寒一眼，往另外两个绣娘屋里走去。
花青临合上门后，再次坐回床沿：“你再不醒，我便帮你扎两针。”
一直“昏迷”的陆辞寒这才缓缓睁眼。
他刚才醒来时听到曲清如正在跟花青临聊天，只感觉心口发闷，便没有睁眼，没想到被花青临发现了。
“刚刚不想让如娘担心，所以有些话我没说，这等箭伤非同小可，我虽备了跌打损伤药，但如今汐州城药材紧缺，我刚才出去并未买到所有需要的药材，能不能熬过去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陆辞寒想躺在那里作揖，一抬胳膊，包扎伤口的白布上顿时洇出殷红。
花青临立马把他的胳膊按回去，直言不讳道：“你想把血流干，当真让如娘当寡妇？倘若真有那么一日，你放心，我会把如娘照顾好，定不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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