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四章 对症下药
陆祈年大惊，这印子怎么看都像是被蛇咬了：“来人！传府医，府医！”
他扭头瞪向绿芽：“你是怎么照顾窈娘的！她被蛇咬了你都不知道吗？”
绿芽吓得大哭，跑上前一看，站都站不稳了：“怎么会这样？明明没看到蛇啊，怎得新院子里也有蛇了？”
张窈脸色发白，哽咽地护着绿芽：“二爷，不能怪她，我身边就她这么一个趁手的丫鬟，什么事情都指着她照顾，我……以前还有碧桃她们良人能轮着来呢。”
陆祈年想到张窈身边的人都是被唐沐瑶弄走的，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这些都是内宅女子之间的争斗，这一刻，他对唐沐瑶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她如今怎得变成这样了？净给他找麻烦，拖后腿……
另一头，府医正在给曲清如把平安脉。
府医小心翼翼，心思急转。
以往都是楚家大夫不嫌麻烦，隔三岔五亲自来给世子夫人把脉，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好端端把她叫过来。
“夫人请放心，胎象很平稳。”
曲清如朝巧儿使了个眼色，屋子里的小丫鬟们便退下了：“侯府闹蛇一事，府医怎么看？”
府医讪讪，揩了一把额角的冷汗：“侯府地大，许是哪里藏了蛇窝吧，我已经写了个驱蛇的方子，交给了高总管。听说长公主也差人去护国寺递口信了，让侯爷虔心诵经呢。”
曲清如听到后面那句，忍不住想笑。
“倘若被毒蛇咬了，可需要找出毒蛇才能救人？”
府医一时不明白曲清如的意思，眼珠子一转，脑子里已经过了好几道弯。
难不成，这毒蛇是大房放出来的，为的是驱赶二房离开侯府？
又或者，大房知道二房在争斗，这是想帮衬着某一方？
他一时不敢轻易答话：“这……”
“若是不找出拿毒蛇，怎得知道咬人的毒蛇到底是什么样的？”曲清如求知若渴，眨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看得府医不停地冒冷汗。
他这下听明白了：“世子夫人说得是，一般的蛇药治标不治本，必须得找出咬人的毒蛇，才能彻底对症下药，把余毒清理干净。”
曲清如满意地点点头：“府医果然医术了得。”
她喊来巧儿，赏了府医一袋碎银子，便借口说自己乏了，要歇息一会儿。
府医拎着那袋碎银子，回自己在前院的小院子，一路沉思。
武阳侯府如今的走向十分明朗，阖府上下如今都唯世子夫妇马首是瞻，所以世子夫人的话，他只要识趣，自然会谨记在心。
他前脚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便听到二房的人来了，着急忙慌地请他过去解蛇毒。
府医大惊，想到曲清如的话，迅速收拾了一下药箱便跟着去了。
一盏茶后，府医紧赶慢赶地来到张窈的新院子：非晚苑。
这个院子颇大，有个阁楼，十分适合欣赏日出日落，长公主显然是特地为她选了个漂亮的院子。
府医无心欣赏，恭敬地进屋帮张窈看伤。
起初张窈还因为伤在小腿，不愿意让府医为自己看治，但陆祈年一心只想保住她的性命，百般哄劝才终于将她安抚住。
张窈腿上的两个小点乍一看和蛇的咬痕无异，寻常人看不出异常，府医却是看得出的。
这两个小点扎得精妙，应当是用磨尖的发簪扎的，也是下了狠手。
陆祈年看府医查看半晌，催道：“别耽误工夫，你快给她治！”
府医谨慎抬眸，瞄了张窈一眼。
张窈很是心虚，她也不敢肯定曲清如有没有搞定府医，并不敢跟他对视，很快便挪开了视线。
府医叹气：“二爷，张姨娘这伤势看着确实是被蛇咬伤的。”
“我当然知道！你看她这块都变成青紫色了，定是蛇毒所致，你少废话。快点给她解毒！”
府医看陆祈年如此暴躁，长话短说道：“想要解毒，必须找出那条毒蛇，若是不知哪种毒蛇，便无法对症下药，更无法彻底清除蛇毒。”
陆祈年闻言，烦躁地开始在屋子里徘徊：“她还能撑多久？你想法子先帮她清毒，我带人捕蛇！”
府医沉吟着，正琢磨着该说多久，便看到张窈悄然伸出两根指头。
他这才道：“我尽量保张姨娘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陆祈年一听这话，深吸一口气，当下便做好了决定。
眼看府医让人用绳子在张窈大腿处绑住，勒得她又是抽泣又是哀吟，小腿更是迅速涨成紫红色，触目惊心，陆祈年便不再耽搁，拔腿往外走。
他也没去找长公主要人，只装模作样地去出现过毒蛇的地方转了转，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去了瑶光阁。
瑶光阁里，唐沐瑶正在叫人冲刷小满曾经躺过的那处地面，她嫌晦气。
青莲远远看到陆祈年，扭着腰肢迎上去：“二爷来啦。”
陆祈年烦躁地把她拂开：“从哪儿学来的，一身轻浮之气。”
青莲难堪地立在那里，余光瞥到周围的小丫鬟，气得恶狠狠剜过去，小丫鬟们立马把头埋得更低了。
陆祈年大步流星地走进正屋，看到唐沐瑶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吃瓜果，便气不打一处来：“你们都下去！”
唐沐瑶看他心情不好，忙起身去迎，柔弱无骨地搂住他腰身，用丰盈的胸口往他怀里蹭：“二爷，怎么了嘛，一来就发这么大脾气。”
“我若想吃花酒，自然会去烟花柳巷，你瑶光阁一个个的从哪儿学来的这等浪荡做派？”陆祈年推开她，往旁边一坐，自斟自饮一大杯茶。
唐沐瑶沉下脸：“二爷怎得拿我和那种女子比？”
“哪种？”陆祈年想起前来的目的，懒得跟她废话，“我问你，毒蛇是不是你放的？窈娘被咬了，你尽快给我把毒蛇交出来！”
唐沐瑶会使毒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问得斩钉截铁。
唐沐瑶眼神一晃，捏着帕子往眼角一遮，便开始喊冤：“二爷，我冤枉啊，是不是张姨娘如此诬陷我？那她可有证据？我院里的丫鬟都被咬死了呢，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驱使毒蛇？我若当真有这本事，我定会让毒蛇咬她的丫鬟呀！”
“你少给我闹腾！立刻把毒蛇交出来，我这次可以不追究你，府医需要知道那是什么毒蛇才能对症下药！你若交不出蛇，告诉我那是何种毒蛇也可。”陆祈年被她哭得脑仁疼。
但是唐沐瑶不傻，她若是说出毒蛇的品种，便是不打自招了。
所以她矢口否认，还越哭越来劲儿，一心想拖延工夫，等着张窈毒发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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