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新婚夜
“那你愿意原谅我吗？”江绾追问。
连翘破涕为笑：“我早就在心里原谅娘子了。从我知道娘子接济过小红的老子娘，又重新给小红修了坟头，我便不再做噩梦了。”
江绾庆幸自己去年入冬后想起来这件事，及时做了补救。
看连翘哭得梨花带雨，她帮连翘擦干眼泪，掏出她的身契：“我刚刚说的都是真心话，如今花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你也未必真心愿意留在这里，我说过要放你离开便是真的放你离开，你……”
“娘子不要我了？”连翘震惊地抬起头。
江绾：“怎么会？是我怕你不愿意待在这里，况且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也该回去找个人成亲……”
连翘直摇头：“我原本已经说好人家了，可那时候……耽误了，他们不肯退亲，我还以为那人对我情深意重，谁知道后来回家才听说他学高门大户的爷，在外面养了个外室！我家原本是想推迟到过年再成亲的，哪里知道过年前便听说他那个外室的肚子都大了。”
“岂有此理！那你退亲没？”
连翘摇摇头：“我娘说我年岁大了，有钱的男子本就三妻四妾的，因为这个退亲说不过去。”
“胡说！”江绾气坏了，“这种男子，你即便嫁给他，也得不到多好的对待！还没成亲就敢这样对你，日后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你呢！”
连翘点头：“是啊，所以我想法子又往后推，这次说好了，等娘子成完亲，我也要……”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的陪嫁，陪嫁多半是要给姑爷做妾的，这个理由足够你退亲没有？”
连翘愣住：“我知晓这个理，可并不是所有的陪嫁都必须做妾呀。娘子，我不愿意……”
“咳咳！”江绾瞪她，“你个榆木疙瘩，我且问你，你自己想不想退亲？”
连翘：“我想，可是我爹娘……”
“不必说了，你自己想退亲，那便退，不是还有我给你撑腰吗？我替你回去退。倘若他们不怕我，那我便去请骄骄陪我一起帮你退，武阳侯府够厉害了吧？他们总不至于连武阳侯府都敢得罪！”
连翘泪流满面：“真的可以吗？可我只是一个奴婢。”
“那又如何？奴婢也是人，你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那个死渣男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上赶着嫁？便是做个老姑子，也比伺候那样一个渣男强！”江绾气愤不已。
自从经历过陆祈年，她如今对渣男十分敏感。
连翘卸下一桩心事，开心得不行：“都怪我，今日是娘子的大喜之日，是我害得娘子落泪了。”
“我那是被你撞疼的，开心的泪水算不得什么，不必放在心上。”
“娘子，我还想继续在您身边伺候。我退亲后若是回家待着，我爹娘一定又会尽快为我挑一门亲事，可我眼下还没有准备好这么快再跟另一个人相看。”
其实是怕，连翘只是不好意思说，她怕再遇到一个那么差劲的男子，到时候她便不得不嫁了。毕竟哪有女子一直退亲的呢？退多了，日后便当真嫁不出去了。
江绾闻言，开心地点点头：“那感情好，我初来乍到，对花家不熟悉，有你这个得力之人在身边照应，我就自在放心多了。”
俩人说着体几话，很快便到了深夜。
宾客相继离开，花青临迈着乱糟糟的步子回到新房。
连翘红着脸退了出去。
花青临穿着一身喜服推门而入，借着跳跃的烛火看向江绾。这张他曾经偷偷看过很多次的脸，今日很是与众不同。
花青临已经有点儿醉了，但是他分得清眼前这位是江绾，不是曲清如。
他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认错人，更不能喊错名字。
他自己心里介意得要命，所以特别在意这一点，因为他觉得江绾一定也会很介意。
合上门扇后，脸色酡红的花青临慢慢走向江绾。
江绾一点儿也不紧张：“我成过一次亲，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你若是介意，我们可以只做表面上的夫妻，日后我尽快帮你纳一个清清白白的妾室，如此……”
“你说什么？”花青临喝多了酒，脑子反应有些慢，“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你说的话。”
江绾耐着性子道：“我不是清白之身……”
“嗯，我知道，你已经嫁过一次，自然不会还是清白之身。”花青临眨眨眼，眼神清澈又茫然。
“你若是介意……”
花青临打断她：“我若是介意，怎么会愿意娶你？”
江绾被问住了：“可你没成过亲，我听说你到京城这么久，从没去过花街柳巷，你不会还没碰过女子吧？你这样的人，不会介意女子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吗？”
花青临皱眉：“听不懂，我娶的是你，又不是娶你那层璧。”
江绾：“……”
她在心底对花青临竖起大拇指，这话说得真牛。
花青临看江绾站在原地眨巴着眼，便红着脸再次朝她走近：“娘子，我……我们歇息吧。”
江绾皱了下眉头：“不沐浴吗？”
花青临身上酒气熏天，她闻得有点儿受不了，她初来乍到不熟悉花家的情况，也还没有洗漱呢。
花青临后知后觉地点了下头：“好好，娘子稍候。”
“稍候？你去帮我备水？”
俩人一时牛头不对马嘴，花青临震惊地回头看她：“娘子想跟我……一起沐浴？你……稍候，我让人准备。”
他说着就不好意思地逃出了新房，留下江绾一个人站在原地凌乱。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一起了？
她以为他是想亲自帮她准备沐浴的水，难道不是？
她原以为刚才夺门而出的花青临不会真的跟她一起沐浴，毕竟他的脸已经红到能滴血，可当她看到花青临竟然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起进了浴堂后，她倒是开始心跳加速了。
江绾：“你、你做什么？你怎么还、还不出去？”
花青临：“娘、娘子，我们一起比较省、省工夫。”
俩人忽然都变成了结巴，相互半推半就地一起背过身各自脱衣裳……
这是一个让江绾意想不到的新婚夜，一个让她惊喜交加又满心雀跃的新婚夜。
直到花青临抱着她回到新房，再次将她压住，她方才觉得今生圆满了。
成亲原来真的可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回头她也得给连翘找一个好夫君，让她体验一把这等美妙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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