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尽驱宵小笑谈间
话音刚落,只见那安云山脸色骤变,全身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止。更令人惊奇的是,安云山头上的太阳穴此刻向外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冲出。
还未等林轩有何动作,就见他突然松手扔掉手中的蟠龙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的头。像是一个疯子一般,摇摆不定。
蝴蝶等人正疑惑着,便听得林轩说道:“等了这么久,终于撑到了,不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安老爷。”
痛苦摇摆的间隙,安云山抽眼瞪向林轩,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卑鄙小儿,你对老夫做了什么……啊!”
稍稍后退了两步,像是怕被安云山碰到,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
轻轻按了按有些麻木的右臂,一边说道:“你练了那门功法这么多年,就一直拿来吸别人的内力?”
“我之前还以为你只是用它辅助修行,可没想到你真把它当成压箱底的功夫。空有这数百年的内力,却连门像样的武功都没有,纯是靠着抢来的功力压人,哪有一点高手的样子。”
“你给我住口!”安云山听到林轩的话,在痛苦地挣扎中还胡乱地挥手道:“老夫的内力震古烁今,这世间谁人可敌!”
然而林轩闻言,眼中却突然现出悲哀之色,注视着安云山低声说道:“且不说你这内力到底当不当得起那名头,单单是今日,你不就败在我手中了吗。”
“这些年来,你只知一味地吸取内力,全然不顾功法相克。得到纯阳之力后,反手就想去夺取至阴之力,你体内的经脉,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我之前听姬瑶花他们所说,一直都是将你当做宗师级的高手。可方才一交手我就觉得不对劲。”
指着安云山继续说道:“我从未见过哪个宗师高手,竟连自己攻击的力度都控制不好。你那是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在强行催化下,拥有神力的五岁孩子。或许连你自己也没注意到,你那相互冲突克制的真气,在你每一次外放之时,都会愈加混乱失控。”
“是以我才会一直同你缠斗至今。刚才,又用白虹掌直接打在你的气海穴上,加速了你体内的冲突。你的习武之道,从开始就注定了要自取灭亡。”
林轩方才凝聚全身内力时,就已经打定主意不用刀。而是想要用出,自离开西夏之后,再未用过的一门拳法——白虹掌。
面对安云山积聚毕生功力的一击,此间没有人敢说一定能接下来。若是同安云山对拼掌力,怕是人家还没有感受到掌风,你的手掌就被打烂了。
是以,林轩思来想去,也只有这门师傅亲创的奇门掌法,可以避过攻击,直接打在安云山身上。
但即便如此,林轩如今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毕竟也不是谁都能从安云山全力的攻击下活下来的。
思绪凡夫至今,林轩不再看着已经完全癫狂的安云山,背过身去,正对上了无情浅浅的笑容。嘴角同样勾起,对着无情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不……不可能。我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我可是……可是要一统天下的人,我的武道从来没错,我是世上最强的人……啊啊啊啊!”
其他人只见安云山在林轩背过身后,突然陷入癫狂。铁手正要提醒林轩小心。却突然见安云山长啸一声,随后整个人就如同皮球泄了气一般,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相比于之前他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此时的陨落,却是显得有些过于平淡。
赵煦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八王爷,叔侄二人对视片刻后。赵煦方才问道:“皇叔,这安云山可是伏诛了?”
八王爷面对着赵煦的疑问,也是向大殿之中,安云山倒下的地方瞥了一眼。这才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个,呃,怕是如此。”
还未等赵煦回过神来,众人就见林轩突然哎哟一声,快步走到台阶之前,说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看着林轩颇为尴尬地神色,赵煦挑了挑眉,并未求什么君臣之礼。点了点头笑道:“林捕头有何事要奏啊。”
……
不知怎的,这汴梁城中,每逢有大案发生,时间都会过得特别慢,经常是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够说个几天几夜。可若是风平浪静的时候,经常是几天的功夫眨眼就过去。这件怪事就连城中最准的刘半仙,也算不清楚。
不过这三天来,汴梁城中百姓的谈资可一点都不缺。先是之前宫中的那场异变,生活在京城中的百姓可以说都是“见多识广”的。可饶是如此,自有宋一朝,也从没在京城中发生过宫廷政变,这头一遭,却叫一个外人赶上了。
所幸最后还是被压下,但难得碰上这样的一件事,朝廷也没有特意遮掩,能入得百姓们的生活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这另一件事,虽没有政变来得震撼人心。但就夺人眼球程度来说,却是一点都不弱。那就是早在半月前,就已经被柳府安设灵堂的“金刀捕神”柳岸柳大人,竟然重新“活了过来”。
当然,朝廷对外的说法是,柳大人是为了迷惑逆党,这才身陷险境假死脱身。这城中活人突然死去倒是大家常见,但这已经“死了”半个多月的人突然活了过来,却当真是头一回。
甚至不只是城中百姓,便是朝中同柳岸平时关系不错的诸位臣工,如今也纷纷借着探望“老友”的名头,去到柳府拜访柳岸。
倒是把刚刚开始恢复的柳岸弄得颇为尴尬,却也只得一个一个打点好。这安家的事情解决了,让他头痛的事情却远没结束,虽然假死的计策同他没有一点关系。
但林轩像是早就算准李若欣要找他算账一般,连着三日都不肯回柳府一趟。搞得只能让柳岸来面对李若欣满腔的怨气,但他本就是“起死回生”,如今身子又还在恢复之中,李若欣也不舍得晾他太久。
终究还是抵不住自己先心软,柳岸这才逃过了自家娘子每天冷淡的样子。只是看着李若欣压下的怨气,柳岸却觉得,林轩这次怕是打错了算盘。恐怕就算他逃出去个七八年,回来时也别指望李若欣不找他算账。
不过,他好不容易重活一遍,许多事也看得更通透了,无论是为人还是武学一道。想是等身体痊愈,自身功力应该会再进一步。这般想着,柳岸便舒服地躺在后院中的躺椅上。若是叫以往相识的人见到,恐怕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曾经那个不苟言笑的金刀神捕。
在他一旁,李若欣也是摆弄着几株盆栽,脸上带着虽淡却温暖的笑容。远远看去,真称得上是良偶天成,让人羡慕不已。
……
另一边,躲着李若欣的林轩,却远没有柳岸想得那般轻松。要知道,他当初骗的人可不是李若欣一个。
看着从自己的眼前,无视了自己的示好,一脸冷漠地划着轮椅走过的无情。林轩无奈地叹了口气,烦闷地揉了揉头发,又回到了桌边坐下。
那日他在殿中同赵煦说完柳岸未死的消息后,一回头就看到,无情的脸上原本温暖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瞬间漆黑的脸色。
林轩还愣了片刻,这才想起当时将无情带回柳府后,同她所说的那些话。当时不告诉她也是为了谨慎,柳府不比别处,府中仆人差役人手本就少,有人混进院中也难以发现。是以他根本不敢冒着隔墙有耳的风险,把真相告诉无情。
他记着当初无情还心疼了他好长时间,可现在发现一切竟然都是假的,能饶过自己都是怪了。
这些天来他不回柳府,一方面是为了躲开怒气更胜的李若欣,另一方面,也是想着怎样才能把无情哄好。可如今三天下来,却没有一点进展,任凭他平时如何智计绝伦,如今也想不出一个对无情解释的方法。
苦恼的叹了口气,正想去找诸葛正我谈论一下安家的情况。却忽然感到身后有人走路的声音,好像还是冲着他来的。
刚要回头,就见那人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扭头一看,却是追命提着一壶酒。
追命见他回头,便冲着石桌示意道:“怎么样,来喝几杯?”
安云山已死,如烟同样伏法。如今安家剩下的不过是大猫小猫三两只,姬瑶花早就带着六扇门,开始清除安家在京城中的据点。方才要去找诸葛正我,也不过实在是因为闲来无事,想找个差事做做。
如今见追命要找自己喝酒,自然无有不可,点了点头坐在桌边。
心中烦闷,接过追命递过来的酒壶,当先就是仰头喝了一大口。
待林轩擦净嘴角的酒渍后,追命才看着刚才无情死消失的方向,笑着问道:“怎么,闹别扭了?”
无奈地点了点头,林轩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崖余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是这都三天了,她还是连话都不想跟我说,看着我的时候,比陌生人还不如。”
“唉……”说着,又是仰头一大口酒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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