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夜市同游赏花景
坐着船夫的船回到码头之后，无情也没再回驿站，打算晚上直接和林轩去画舫上看看情况。
左右也是闲来无事，去监视其他人的任务也都交给了铁手他们。
林轩也就乐得自在，带着无情沿路步行，也看一看这苏州的街市。
二人到岸之后，已经是酉时过半了。
许是水乡的百姓都习惯了这种作息，日头不过是渐有西沉之势，街道上已经有几处挂起了灯火。
这一路走着，倒是也乐得自在。
“说起来，咱们两个好像也没一起逛过街吧。”
林轩走在前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中的折扇，转过头来对无情说道。
却不料原本四处寻觅的无情闻言，突然看向他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好像以前在汴梁的时候，咱们走过一趟。”
“呃……”
感受到无情审视的视线，林轩不禁心下有些发虚。方才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却不成想人家还真的记得清清楚楚。
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嘴上却是不敢做太多迟疑，连忙回到道。
“呵呵，那次……那次不是咱们因为办案吗，要不也不会一起上街。认真说起来今天才是咱们第一次逛街，这怎么能一样呢？”
说着，似乎是对自己的说辞更加确信，点了点头看着无情继续说道。
“没错，根本不一样的对吧。”
“呵，你说是就是吧，毕竟林大统领说的话，一介民女又怎么敢反驳呢。”
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就见无情笑着把头转开，却是想要转身离开。
林轩见状哪里能让她如愿，连忙上前几步，挡在无情面前。
赔着笑说道：“唉，别去管那些过去的事了，难得今天这么清闲，就好好休息吧。”
说罢，也是不给无情拒绝的机会，直接拉起无情的手向人群密集的地方走去。
在他身后，注意不到的地方。无情的嘴角也是悄然勾起，眼带笑意地看向前面的男子。
似乎凡事只要开了头，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发展的很快。
不知不觉中，刚刚还是红霞密布的天空，眨眼间已经夜幕降临。
灯火重新占领了苏州街巷，贯穿城池、星罗密布的河道上，也是漂浮着盏盏河灯。
若是不顾那橘黄的颜色，倒是也颇有天上银河的意思。
刚才走了一会之后，见人越来越多，无情也是主动地把手从林轩手中抽了出来。
心里愿意是一回事，不想被人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虽说无情是江湖儿女，可毕竟从小也是照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养的，即使后来飞来横祸，也是被诸葛正我带回神侯府仔细教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她和男子手牵着手，还是太强人所难了。
林轩自然也是清楚，是以在感受到无情的动作之后，也只是转过头去冲她笑了笑，并未多说。
趴在桥上的扶手边，林轩侧眼看着灯火斑斓的街市，良久无言。
他不说话，无情也不是那种愿意主动挑起话头的性格，便是也在他身边，用手支着下巴撑在扶手边。
“走了这么多地方，到头来却发现，不管是哪里的夜晚，都不可能用火光把黑夜彻底照亮。”
最后，还是林轩先开了口。眼中闪烁着火光的倒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言无情看了他一眼，说道：“晴日的树影遮不住所有阳光，黑夜的灯火也无法照亮每一寸土地。自古以来便是这样的道理，若是两者可以互换的话，那还要区分白天与黑夜干什么？”
无情很少会说出这么多的话，林轩听到后也是眨了眨眼看向她。
忽而嘴角勾起，笑道：“说的也是啊，看来还是我太贪心了。可既然明明要区分白天与黑夜，为什么还要在一片明亮中洒下影子，还要在黑暗中点亮光明呢？”
似乎是对无情接下来的回答很感兴趣，林轩还特意地向前动了动身子，同无情的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拳。
不过无情却是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反而还支起身子，伸手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青丝。
然后睁大双眼，迎着林轩的面庞说道：“虽然我不清楚林大统领今天怎么这么闲，没事在这做什么那些愤世书生的样子，冲着小女子抱怨们这些。”
说着，还向前又凑了凑，顿时两人的距离就变成了一拳远。
“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太耀眼的光明会刺痛人的眼睛，太炽热的阳光也会灼伤人的皮肤，那些无处不在的阴影，恰好就可以避免这些情况的发生。”
“至于黑夜中的光明，那是因为无论何时，只要一个人的气息不停。他就需要光亮来给自己安全感，哪怕只有一丝的光亮，也都能给他一种保护。”
“所以林大统领，这世间从来都不会有绝对的黑暗与光明，这两者缺了谁，另一方都会彻底毁了这世间。这个道理我懂、世叔懂，你更是清楚。不知林统领对小女的回答是否满意？”
说罢，又侧了侧头。把双手解放出来，似乎刚才支着扶手的过程中有些酸麻。
看到了无情的小动作，林轩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明显。
刚要说话，眼角一瞥，似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眼中闪过光芒，便改了主意，对无情说道。
“先别管这个，走，去看一个好东西。”
话音刚落，人已经是冲着桥下走了过去。
原地的无情虽然有些疑问，不过还是跟着林轩的脚步，向桥下走去。
见林轩背对着他，停在了一处摊贩前面。
无情狐疑地走了过去，却发现眼前的商铺，竟是一个卖面具的地方。
她过去的时候，正听到林轩同那小贩的交谈。
“公子可是要看买面具啊，我家的面具做工、描画都是极好的。不如买给夫人把玩。”
说着，还搓了搓手笑着看向林轩身后。
见到小贩的举动，林轩也是感受到了身后无情的动静。
不禁笑了笑，回道：“你这眼睛倒是挺准的。”
见林轩没有否认，那小贩也是赔着笑回道：“公子谬赞了，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就得有点眼力见吗。”
见无情已经来到自己身侧，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林轩便也不再和小贩交谈，伸手指向一个挂在后面架子上的面具。
那小贩也是机灵，还没等林轩开口。
就殷勤的抬手取过面具，恭敬地递给了林轩。
刚才挂在上面无情还看不真切，待拿在林轩手中。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纯白色的面具，上面还用金色勾勒着道道斑纹。
衬着昏黄的灯火一看，上面还泛着瑰丽的色彩。
手中拿着面具，林轩看向身旁的无情。将手中的面具在无情的面前比了比，倒是发现大小正合适。
笑道：“没想到今天出来还有意外之喜，戴上倒是挺合适的。”
伸手拿过面前的面具，无情也是在手中看了看。
随即抬头展颜笑道：“还真是挺合适的，不过你怎么想起买面具了。”
见无情自己戴上了面具，林轩也是点了点头。
上下看了看，回道：“方才不是想着怎么把你带回去嘛，刚好就看到这有卖面具的，不就刚好了吗。”
说罢，却听到了小贩的声音。
“公子，您刚才拿走的那个面具，其实是一对的，还有一个您要不要看看。”
“嗯？拿过来看看。”
本想着直接付完钱就离开，没想到听到了这件事。林轩也是来了兴致，想看看他会拿出什么样子的面具。
过不多时，只见他又从后面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个黑色的面具。看着形状倒是和刚才的白色面具相同。
拿过来之后，才发现上面同样勾勒着条条金丝，看来这商贩倒是也没骗他。
问过价钱之后，林轩便直接拿出了银子结了账。
回过头来，见无情已经戴上了面具，似乎还很喜欢的样子。
“你怎么不戴啊？”
听到无情的话，林轩不禁挑起眉角。
笑道：“怎么，你希望我戴上这个面具，是为了方便隐藏行踪呢，还是为了那人刚才说的话。”
“哼，谁管你。爱戴不戴。”
虽然看不到无情的神色，但语气中的羞恼之意，却是很明显。
见无情转身离去，林轩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却是已经戴上了面具。
连忙追了上去，跟在无情身后。
“话说你觉得，那位杨大人到底在这苏州官场，扮演了一个怎样的呃角色呢？”
眼见得离画舫越来越近，林轩也就又想起了正事。之前杨通判的种种奇怪表现，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说罢，也没见无情回头，只听到声音传来。
“具体情况还是等到明晚，听听铁手大哥他们的吧。不过照你那么说，他和这苏州同僚也是不甚亲近。要么是身份不低，普通的奸细不清楚。要么就真是他出淤泥而不染，没有参与进去。”
“不过让我来选，倒是更愿意相信前者。”
林轩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口中喃喃道：“是啊，如今这世道，怕是真找不出那样的人了。”
说话间，使臣们暂住的画舫已经出现在视线中。
“等会你不要说话，一切按我的安排。”
说罢，林轩便上前揽住无情的柳腰，一齐向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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