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下而醒，雪停而走
“你奶奶的情况不是很好，能不能熬过今晚很难说，我开了镇痛剂，最大程度会减少老人家的痛苦，尽可能..让老人家走的安详一些吧..”
京市人民医院的走廊里，一位知名的专家医生对秦川说着情况。
哪怕见惯了生老病死，但面对秦川那一双恳求的双眼，依旧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同样的话，同样的场景，秦川这是第二次经历了。
即便知道结果，即便经历过一次，依旧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脚有些无力，身子一个踉跄，撞靠在了墙壁上。
“或许老人家，会醒过来..要是醒了..多说说话吧..”
专家医生轻叹一口气，抬起手拍了拍秦川的臂膀，离开了。
秦川缓了好一会，擦拭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泪痕，目光有些空洞的看向窗外。
雪..还没有落下。
他知道奶奶会醒，下雪的时候会醒。
奶奶喜欢看雪，雪下而醒，雪停而走。
也知道，奶奶醒来之后，要说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打了出去....已关机！
又是打出一个电话，半天才接了起来，传来嘈杂的音乐声，以及一道女人的声音。
没等对方说什么，秦川便是冷冰冰的开口道：“告诉王娜，我奶奶要不行了，让她来医院..”
“你直接给她打电话不就行了，我们没在一起..”
没等说完..
秦川已然是将电话挂断。
接连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鼓起勇气，走进病房。
此刻护士，正在给奶奶注射镇痛剂，以及一些吊命的药物。
另一边..
一家高档的KTV包厢里。
男男女女几个，其中一男一女格外的耀眼。
男的..富气！
女的..漂亮！
苏媛接过秦川电话之后，走回了包厢，坐在了王娜身边，道：“你家秦川打来的电话，说什么他奶奶不行了，要你去医院..”
王娜听闻，怔了一下，随之就要起身。
“诶..你干嘛..
苏媛拉着她道：“娜娜，就这么走了，多扫兴啊..今天可是李晨约你出来的，你不会不明白吧？”
说着朝着不远处跟同学喝酒的李晨轻扬一下头，道：“消失了三年，突然回来，回来就组了这么个局，特意要约你出来，这就是对你念念不忘，你不也是一直喜欢他呢嘛..要不是他突然就没了消息，你俩早就在一起了，秦川才是第三者，趁虚而入..”
“李晨要钱有钱，要颜有颜，最主要的是还这么喜欢你..”
“秦川能给你什么？给你早九晚五，家长里短？算了吧..娜娜..他也就会找不到你，用幌子把你骗回去罢了，舔狗再舔，依旧是条穷狗，哪有金龟来的香..今晚，天时，地利，人和..直接发生点故事，你啊..幸福就来咯..”
王娜目光也是瞄向了李晨，随之道：“你别胡说..我..我们只是朋友..”
“得了吧..你俩眉来眼去的，当谁看不出来呢..”
此刻曲调一变，苏媛赶紧招呼道：“这是王娜和李晨的歌..”
大家起哄..
苏媛也是将王娜给推了出去。
确切的说，是将王娜，给推到了李晨的身边。
歌曲前奏很长..
李晨侧头看着王娜，手已经在有些昏暗的光线之中，握住了王娜的手。
王娜只是微微一颤，没有拒绝。
李晨感受着，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温柔的道：“娜娜..三年前，我生了一场病，以为自己要死了，给不了你幸福，我选择了放手，没有跟你表白..你知道吗，我这三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好了，第一时间就回来了，我不在乎你这三年经历的一切..其实你根本不爱那个姓秦的，对不对？”
“回到我身边吧..我爱你，我会好好呵护你..”
王娜眼眶都红了，反手跟李晨歌十指相扣，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无缘无故消失了的，以后..你不许离开我，好不好？”
李晨笑了笑，道：“小傻瓜，我还没好好疼你，怎么会离开呢..”
....
奶奶注射完药物之后的一个小时醒了过来，微微侧头看向了坐在病床边的秦川，慈爱的道：“小川..王娜呢？”
秦川强忍住泪水，挤出一抹笑容出来，道：“奶奶，她..公司有些事情，在忙！”
“忙点好..忙点好啊..”
奶奶有些无力的握了握秦川的手，道：“小川..给她打个电话吧，奶奶想跟你们，交代一些事情..”
“奶奶，您说什么胡话呢，您老很快就能好起来，一定长命百岁..”秦川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悲伤，说话间，喉咙都是哽咽起来。
但见奶奶坚决，还是拿出电话，给王娜打了过去。
依旧关机！
苏媛没有告诉给王娜？不会！
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秦川内心，极度冰冷，不过在奶奶面前，将内心这么冰冷强压而下，道：“奶奶..她电话可能没电了，有什么话，等明天见到她再说..”
“我怕..等不到她了..”
奶奶看着秦川，道：“小川，其实你爸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瞒着你..你爸留下了不少财富，我是怕那些财富给到你，你会学坏..现在你大了，也成家了，你爸留下的一切，你就都拿去吧..”
“好好的生活..天天要开心..”
“等有了孩子，大一些的时候，能给我烧烧纸，让我看一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川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抹着眼泪，挤着笑容，道：“奶奶..我还等着您给我看孩子呢..您不也是答应我，一定会把孙子养的白白胖胖的嘛..奶奶..”
奶奶不舍又是慈爱的看着秦川，道：“小川，你过来..让奶奶抹抹你的脸..”
秦川紧忙上前..
奶奶已经没有力气将胳膊抬起来了。
秦川立马握住奶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奶奶想给秦川擦一擦眼泪，道：“小川..奶奶这次要失言了..你不会怪奶奶的吧？”
“怪..就怪..您答应我的..”秦川道。
奶奶笑着，转头看向窗外：“下雪了啊..好久没看到雪了..真好！”
“奶奶..奶奶？”
“奶奶！”
....
午夜十一点十二分..
奶奶平静的撒手人寰。
走的时候，手在秦川的脸上，脸上依旧带着慈爱。
巨大的悲伤之中，秦川开始料理奶奶后事。
在殡仪馆，守了一夜。
悲伤，让他毫无困意，回想着的就是跟奶奶生活的点点滴滴。
上午九点左右..
王娜和李晨，两道身影前来。
秦川看到二人，才从悲伤中想起，与当初别无他二。
“秦川..你节哀..”
王娜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的意思，目光落在秦川身上，有些犹豫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她话音刚落...
李晨便道：“直接说了吧..秦川，你应该清楚，娜娜根本就没喜欢过你，她爱的人是我..不管怎么样吧，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还是要谢谢你照顾她，这有十万..签下离婚协议，钱就是你的..”
对于秦川来说，曾经的噩梦，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奶奶刚走，巨大的悲痛之下，在他听到二人的话之后，暴怒而起，直接对李晨动了拳脚。
互殴之下，秦川把李晨打的肝脏破裂。
本是双方都有责任，但李晨报警之后，王娜做为证人，表明李晨全场没有还手。
在场再无他人，王娜的指认，成了证据。
秦川就此锒铛入狱，连送奶奶最后一程都是没有做到。
哪怕..他跪下求了，就为了送奶奶最后一程。
依旧没用！
遗产也成了被李晨盯上的猎物，在牢里面，没少找人关照自己，更是让人在牢里给自己制造各种加刑的事情..
三年，五年，十年..十五年！
王娜成了他圈养的母狗，遗产吞下，吃干抹净，一脚踹开。
十五年之后，秦川从里面出来，用了三个月时间，摸清了李晨的作息规律。
十五刀..把他给片了！
枪毙结束了悲惨的一生。
再次见面，秦川的双眼，血一样的红。
看着他的样子，王娜紧张的道：“你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我..我最后给奶奶上柱香..”
秦川笑了，冷冽一般的笑着，道：“你当真觉得我在乎你？滚吧..婊子！奶奶二字，不是你配叫的..”
“离婚是吧..我答应了，等我料理好这边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办..”
“祝你们幸福..没什么好送的，这有一万亿..拿着..就当我随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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