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何雅珊已经懒得再痛此女客气了。“仙蒂小姐,没事的话可以请了,公司规定,上班时间闲杂人等不得逗留。”
祝仙蒂气结,甩头而去。
何雅珊一笑置之。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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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擎深将车子驶入老人位于阳德大道上的华宅。
他从不称傅振东为爷爷,更在回国后没有多久就搬出这栋老人居住的宅邸,在市区一处新建华厦寻觅了一层五十平左右的单位。
祖孙二人的关系之所以如此淡漠,主要是因于傅家的男人皆有与生俱来桀骜不驯的王者霸气。
傅振东的霸气向来形之于外,叫人不敢领教,而傅擎深却内蕴沉敛,令人摸不透他的心思,正因如此,祖孙性格极其相似却又相悖,如一火一水,相消相扑。
由此可见,傅擎深等闲不上老人住处,但今日老人特意点召他,于公于私,傅擎深无推却的道理。
再说,老人的怒气向来很大,傅擎深若胆敢忤逆,傅振东必将怒火转移到唐秀清身上,而慈母是傅擎深唯一在意的。
“你迟到了!”傅振东端严如执法者般挺直背脊,不可一世地坐在书房的一张太师椅上,从一见到傅擎深进门就厉声呵斥。
唐秀清坐在一旁,对祖孙之间剑拔弩张的形势感到坐立不安。
她一直不懂,为什么这对有血缘关系的祖孙会如此的势如水火,甚至两人只要一见面,周遭的空气转瞬间就蕴结成怒火与玄冰。
实在让人头痛啊!
丈夫还没去世的时候,还可以当祖孙两人之间的缓冲者,但自从丈夫先走一步后,公公和擎深间的清醒就每况愈下,不知情者撞见了,说不定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像极了三生三世的宿怨仇敌。
公公那边唐秀清是没敢开口劝的,再说依他老人家的脾气想来劝也没用。
自然,她要劝也是劝自己儿子,可谁知道,不劝还好,自从数年前劝过傅擎深一次之后,仅仅一次,她那原本就深沉内敛的儿子,从此见到傅振东就冷冰冰的,从此以后,无论傅振东用什么言辞挑衅---再也撩不起擎深一丝丝情绪波澜!
从此,唐秀清终于知道,自己是绝对没有梦里化开这祖孙二人的心结了,每次见到这两个人互视如仇敌,她只能在一旁暗自扼腕着急,频频叹气。
此刻,大厅里傅擎深冷峻的脸始终罩着一层寒霜。
他犀利的眼神瞥过母亲,跟着扫向一脸恶相的傅振东,祖孙两人目光对峙,傅擎深的绝冷气势丝毫不下于傅振东严厉的气焰。
“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有什么事呢可以开口了。”一径地面无表情,面对傅振东的喝斥,傅擎深置若罔闻。
虽说傅擎深面对傅振东时想来如此冷静,但每每无一例外地,总是愈发勾起傅振东的怒气---
“我问你为什么迟到?我和你母亲两个坐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二十分钟!好不容易等到你来了,却没看到你有一丝的愧疚,这是为人晚辈应有的态度吗?”
今晚傅振东本来是不打算发脾气的,但是当自个儿的孙子面对他的厉声询问时,又跟往常一样冷漠让他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
“今晚你找我来怡园要只是为了训话,那么久别期待我对你的咆哮有任何回应!”傅擎深抬起手腕,不疾不徐地瞥了眼手表。“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发挥。”意思即是,二十分钟过后他义务尽毕,绝不会在怡园多耽搁一秒。
“你---”傅振东怒极了,铁青了脸色。
唐秀清看到两人势头不对,连忙陪笑道:“爸,您不是有事要交待擎深吗?这会儿擎深来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交给他办去。”
转个头,又对儿子说道:“路上塞车吧?一到上班时间,就会塞车,有回我碰巧在下班的时间上山,在路上就堵了半个多小时。”
唐秀清的努力换来短暂的和平沉默。
傅擎深在怡园是寡言惯了,况且他很尊重母亲,自然懒得再跟老人计较。
但傅振东却不同了,他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再度骂人的冲动。
“你坐下,我有话要说。”终于,傅振东忍住气,沉声下令,毕竟他今晚让傅擎深的确有极重要的事情。
傅擎深瞥了母亲一样,意外地听从了老人的指示,坐在母亲另一侧,唐旭去为此感到欣慰,大大的吁了一口气。
傅振东似乎也对傅擎深的服从感到满意,脸上严厉的线条慢慢放缓。
“下个月一号,我要你陪我出席关正辉的晚宴。”傅振东说道。
“‘擎天’跟关正辉的‘争辉营造’向来没有商业上的合作关系,参加关正辉的晚宴根本没有必要。”傅擎深冷冷地回道。
“我早就有意把‘擎天’的经营触角延伸到营造工业,在这方面,关正辉可以提供不少协助。”
“‘争辉营造’在营造界早就已经坐稳了龙首,岂能容其他势力介入,更何况是协助‘擎天’争夺营造业的地盘。”
傅振东自信地笑出声,早已经老谋深算。“分析得不错,论理关正辉绝无协助‘擎天’进军营造界的可能,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关正辉抱持的立场会大大不同。”
似听出了端倪,傅擎深犀利的眼底绝过一道寒光---
“有何不同。”似问句,亦非问句,傅擎深正等着老人继续说下去。
“关正辉的独生女关悦心是他的掌上明珠,你要是把关悦心娶到手,关正辉的态度自然不同。”
傅振东话一出口,傅擎深仍始终如一地冷定,似乎早就料到老人心底的谋算。
反观一旁唐秀清的反应却大大不同,她立刻惊讶地喊道:“爸,擎深怎么可以娶关家的女儿,您明明知道咱们和洛家早已经---”
“二十年前的戏言怎么能算数?你和志硕擅自做主,有经过我的同意吗?”唐秀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傅振东已经沉声打断了儿媳妇的话。
“可是---爸,这是志硕在世的时候替擎深订下的婚约,当年洛家母女失踪时,志硕还念念不忘寻找她们母女俩的下落,志硕他---”
“别再说了。”傅振东皱拢眉头,“就算这是志硕的遗愿,洛家母女失踪了二十年,经过这么久人事已非,这件事早就该作罢了!”
“可是---”
唐秀清话还没说完,傅擎深却开了口“十分钟已经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话才说完,他立刻站起来朝门口走出去。
傅擎深的高姿态,立即掀起了傅振东的怒火---
“站住!话还没有说完,我不许你走!”
傅擎深已经打开书房的门,虽然停下了脚步,却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娶不娶关悦心,不是你可以做主的。”语毕,他大步的离开怡园。
随着傅擎深离去,书房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寂。
可儿子临去前的话,却让唐秀清揪紧的心,顿时释然。
再怎么说她也不远忤逆亡夫的遗愿,而公公的霸道却又不容她有质疑的余地,那么能与之抗衡的便只有擎深的抉择了,幸好擎深并不同意---
唐秀清心有余悸地望向傅振东,原以为自家公公脸上见到狂涛的怒气,但奇怪的是---公公似乎并不生气?
唐秀清不知道的是,傅振东与傅擎深之间虽然势如水火,可知孙莫若祖---只有傅振东明白,傅擎深话中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傅振东已经料到,傅擎深对入主管营造界必定早有计划,甚至他早就对业界的龙头‘争辉营造’进行过一定程度的评估。
更甚者,以他对傅擎深行事手段的了解,他可能早已经掌握了关正辉的弱点,对于关悦心与营造市场---他早已经志在必得!
思及此,傅振东紧抿的唇角甚至微露笑意---
傅擎深完全承继了他年轻时开疆辟土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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