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现在僵持的氛围，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沈慕雅打开包，拿出电话，可就在接通的那一刻。
她的心坠入谷底。
“沈小姐，快来医院一趟，你父亲醒了，但他的身体状况正在不断恶化。”
“可能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沈慕雅手中握着的手机突然失去了力量，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慌张地拿起包想要朝外跑去，可手臂却被傅凉川紧紧拉住，在原地动弹不得。
"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目光交汇在一起，那一瞬间，沈慕雅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哽咽着回答道："去医院……去医院……"
傅凉川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弯下腰捡起她的手机。
而后毫不犹豫地拉着她朝外走去，一同前往医院。
在路上，沈慕雅的心情沉重得如同铅块一般。
到达医院后。
沈慕雅紧紧攥着手中的病危通知书，脑海中回荡着医生刚才说过的话。
"您父亲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我们无能为力……"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刺痛着沈慕雅的心脏。
她焦急地冲向病房。
当看到病床上虚弱的父亲时，她的眼眶迅速泛红，眼泪堪堪要落下。
父亲微弱地呼唤着她的小名，那一刻，她强忍着的泪水瞬间落下。
“小雅过来，让爸爸再好好看一眼。”父亲伸出手，声音温柔而慈祥。
她走到父亲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
所有想说的话都化成了细小的呜咽声，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无法表达出来。
父亲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用小时候哄她的语气说着：“小雅乖，别哭了。”
他的目光充满了慈爱和不舍，仿佛要将自幼养护到大的女儿深深烙印在心底。
“时间过得太快了，小雅从咿呀学语的小朋友都长这么大了。”沈延感慨地说道。
沈慕雅擦拭着眼泪，抬起头，仔细端详着父亲的脸庞。
岁月的痕迹已经悄然爬上了他的脸颊，他的鬓角已生出些许白发，记忆中宽厚的肩膀也变得有些佝偻。
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她一直在成长，而父亲却在慢慢变老。
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这么些年都是父亲一个人拉扯着她长大。
那些年，父亲总是四处奔波，只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
然而，无论多么艰难，父亲总是默默地承受一切，他常说：“小雅啊，都怪阿爸不好，没能让小雅穿得好、吃得好。”
后来的她被父亲保护得像是玻璃城堡里的公主，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永远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真的好想将时间定格在小时候，那时家中虽不富裕，但至少父亲身体是健朗的。
“小雅，爸的确做错了一些事，但我的小雅没有错，也不应该被这困住。”
沈延红着眼看着她，仍是放心不下这个从小护在心尖尖上的女儿。
眼前的父亲强撑起身体，他说：“小雅，爸爸不能再陪着你了，爸爸得去还那些债，得去求得那些亏欠的人原谅。”
沈慕雅泪眼模糊地看着父亲，自私地说着：“爸，那我呢？你别留小雅一个人好吗？”
紧接着，她请求地说道：“别留我一人……”
父亲最后摸了摸她的头，就如同她小时候哭闹时一般哄着，“阿爸知道小雅最棒了。”
沈慕雅守了父亲一夜，可父亲再也没有醒来，也没能再唤一声她的名字。
“沈小姐，老爷已经走了。”宋叔的声音传来，她缓缓转过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泪水和哀伤。
她默默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父亲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最后的温度。
“爸……”
她轻声呢喃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父亲的面容依旧慈祥，只是不再有生气。
“您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小雅呢？”她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再过了一会儿。
她站在病床前，眼神空洞，望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父亲，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宋敛低头擦拭着眼泪，话音也跟着颤抖，轻声宽慰着：“沈小姐，请节哀。”
沈慕雅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似是回着宋叔的话，但更像是自言自语：“宋叔，我爸就是嫌一路将我这拖油瓶带大太累了，所以想好好休息下。”
她轻声说着，泪水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我爸等等就会醒的，他不会舍得丢下我一个人的。”她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助。
沈慕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都不愿意离开父亲的床边。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傅凉川呼唤她的声音。
“沈慕雅，过来。”
所有的情感瞬间爆发，沈慕雅用力拍打着轻轻抱住她的傅凉川。
“你走开！走开！”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忍不住放声大哭。
傅凉川任由着她打，也不闪躲开，却在小声地向她道歉，“对不起……”
*
父亲的葬礼上，沈慕雅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冷漠地看着底下那些惺惺作态的人们，虚伪又不堪。
来这也是利益趋势，将丧事变为拉拢权势的媒介，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多么可笑啊！
这几天，她只要抬眸就能看到傅凉川的身影。
沈慕雅真的很想问他，看着这样痛苦不堪的她解气吗？
但只是从他身边略过……
什么都没说。
因为在看到傅凉川的眼眸时，答案已经变得清晰可见。
当一切事务处理完毕后，她拿出一笔钱，递给了宋叔。
“沈小姐，您这是何意？”
宋敛面露惊讶之色，急忙推脱道：“老爷待我有恩，这些年侍奉老爷和小姐，乃是我此生所幸。”
沈慕雅看着不远处凋落到地面的花，而后将视线移了回来，开口回着：“宋叔，这些年多亏您帮持着，应是我和父亲幸运遇见了您。”
“这笔钱不多，只是晚辈的一些心意，希望您别嫌弃。”
宋叔听后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沈小姐……”
但对上她执拗的眼神，宋叔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能红着眼接过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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