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三章 神秘的人
奔波的路上,这样的心惊胆战,跑得过,还是跑不过呢?
筠琦仍在思索,如此喧闹她的身份,有何好处?
是为了借刀杀人的话,可戚阔天的势力何需借别人的手?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的话,目前江湖上根本不知是谁害了阮家,十年来是谁逐步加害各门派。
“别担心,这种流言蜚语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灏泽一面躲避不定时出现的危机,一面又担心筠琦会因为此前那些人的话而迷惘自身。
然而筠琦已是跑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了,终是一脱手,停了下来:“别了别了,我歇会。
说实在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阮家的遗孤,师兄你就不必安慰我了。”
筠琦的戏语,看似轻松,灏泽听来却无比的自嘲,而因此更加心疼师妹。
“这笔账,我替你记下了,他日找出谁是幕后主使,定不会放过他。”
幕后主使,的确,现在对于戚阔天的调查,全凭一首诗罢了。扶墙调息之际,稍微缓了缓:“师兄,我要去阮家,就是不想因为复仇的念头看不清真相而已,如果你同意,咱们这就走吧。
想来不论戚阔天是不是主谋,这阮家于他,都不是会戒备的地方。”
十年,荒废了十年的地方,难道还能留下什么痕迹?至少戚阔天会这么想,会如此的大意。
实际上,筠琦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找出什么线索来,毕竟,多年前,师傅一定也去过那里。如果师傅都查不到什么,那么她也未必了。
只是对于她而言,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站在十年前的地方,是否会回忆起星点记忆?
“好,即刻出发。”灏泽并没有反对,且将身边的人全数支开,“派一个人去轩辕门报信,其余的先回暮冬门去。”
手下等都是面面相觑了一阵,终是不能违抗门主之令,便四处离开。
一下子,这里空荡荡的了。
他们二人翻墙入了一家院子,从别人家中借了几件衣裳,放下银两后,乔装易容之后,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一个打扮的非富即贵,却手执白扇一柄,微微笑而思深。
一个则低调含蓄多了,往公子身边一站,活脱脱一个书童。
“亏你从小说你喜欢将军,连轩辕平都为了你从军去了,怎么到头来喜欢的却不是将军了?”走在这并不热闹的街上,故作镇静的闲聊起来。
筠琦并没有料到师兄会询问关于这么隐私的问题,遂一时间犹豫如何回答。
“喜欢将军那是追求,追求未必成真的。”将军,那就是她曾经用来堵住轩辕平的借口,岂知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
灏泽听她这句话顿时新奇,一把按住了她的脑袋:“你可真是贪得无厌。”
贪得无厌?真不知师兄是如何联想到这个词的,只是这里人多眼杂,她不能失了这“书童”的身份,便顶着无比勉强的笑意看了过去:“公子,还不是随了您的。”
仆随主子,师妹像师兄,实际上这是在嘲讽师傅吧。
灏泽这么一想,不禁放荡的笑了起来,惹得几个路人抛来奇怪的眼神。
“得了,这闲心。”见灏泽依旧是师兄时那般的半不成熟,似是回到了当初二人一起游历的时候,只可惜,往事回不去的。
当初第一次出远门,就是灏泽带着她,反而及笄后,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就不多了。
如今这一次,倒是更应该好好珍惜,也许下一次,还不知何年何月。
混在不起眼的人群之中,很快,来到了长平城门。
这里的把守亦如来时,严格也不也严格,进城严了,出城会松一些的。
出城后,纷纷换回原来的装扮。
“你长大了。”替她理着及腰的长发,看着这个从小不点高长到如今还是没有自己高的师妹,心中的感慨,不是一两句可以诠释的。
尤其是,最疼爱的师妹,竟然喜欢师傅,最重视的师傅,竟然喜欢师妹?
怎么有一种自己被背叛了,他俩双宿双飞的错觉?
“师兄,走吧,有些事,本来就不可能回头的。”当那一双又开始冷静的目光看来,似是陌生了甚多。
到底是他江湖厮杀太久,染了戾气,忘了情仇,还是她复仇心重,偏了本志,离了真心?
恍惚时想起,谁对谁错并不重要,只是此刻必须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跟着师妹的脚步,倏而想起了什么。“不用通知你召集来的人?”
筠琦一愣,大概忘了师兄的身份,后反应过来,便只是苦涩一笑:“不必了,他们自会跟上我的脚步。”
灏泽倒是奇了,他虽不知是筠琦集结的是什么人,但是这些人不用问筠琦,也能知道筠琦的下一站么?
如果临时遇见了什么事情,临时改了主意,谁能猜的准确?
可是若说是通知过了,这一路上师妹都和自己形影不离,并未留下记号,如何通知的?
“看来,你召集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啊。”灏泽如今是门主,眼光自然也不会是昔年那般。
昔年,是少年漂泊武侠心,昔年,是少女无知温柔意。
她遗憾的笑着,没有自豪也没有亏欠,只是冥冥中发觉,尽管是真心相待的朋友,也少不得阴谋诡计在其中了:“并没有什么神秘的,他们大多你见过。”
见过?灏泽那满眼的惊讶,无不透露他猜想到了,这些年的与人相遇,实际上都是规划么?为了今朝的复仇?他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命运使然,我阮筠琦既然背负了,将一生诸付不悔。
就像,你如今是暮冬门的门主,有着再也摆脱不了的责任和使命。
在君齐书生徒弟和它之间,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想,对于这一点,你也是不后悔的。”
二者若是兼得并非不可,然而皇家却不会允许君齐书生的势力一度增加。
灏泽当初也是考虑至此,又因热血江湖,这才舍弃了承师位的机会。不过他的潇洒也是如同现在的笑声,白白让给师妹又如何?
“不过现在开始后悔了。”只是笑声忽而戛然而止,看着远处黯淡的天色,阴沉了几分。
筠琦望去,师兄那眸子里都是对自己的关心,并不是后悔什么的样子。这个表情告诉她,最好不要接话,因为师兄提及的必然是师傅而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冷了冷脸色,别过了头。
哪知师兄一如既往的兀自说了起来,全然不顾及身边的筠琦作何感想:“早知道你会喜欢师傅,还不如给你介绍更年少的。毕竟大了你一辈的年纪,我看着就心酸。”
玩笑话是玩笑话,当真不当真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此刻,也不是玩笑的时候,筠琦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师兄的话,也更加没有想着如何回话。
前路,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如果顺利,平安去往阮家则好,如若不然,但愿能借机查得主谋的一点线索。
“看这天气并不好的样子,师兄,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拉着灏泽,不由分说的直奔一个方向,曾经的家的方向。
没有如果,没有可以,剩下的孤苦回忆都是真实的。既然此生注定孤独,倒不如坦然一点,兴许能更欢畅的活着。
“山雨欲来风满楼,你真的要继续踏上这条路?”当灏泽也放下昔日的形象,只因那已经唤不回昔日的筠琦,苦涩的又何止筠琦一人?
生活堪折磨,本就是不能自己选择,答案不是重点,寻找的路上才是真的考验。
“虽千万人吾往矣。
就算是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力量,我也要查清楚,也要看明白,这是我身为阮家的后人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筠琦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看不清眼下的形势,只是事态到了如今这地步,已然不是谁能决定就可以轻易撒手不管的。
“这么说,你倒是真的对自己是阮家的女儿确信无疑了?”哪里想到,一旁的林子里,窜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面瘦而面色蜡黄,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看着就很是恐怖。
盯着看了看,筠琦猛然发觉师兄已经拔剑相向而用身子挡住了自己。
“她的身份毋庸置疑,与你何干,你是何人?”
灏泽的反应灵敏而迅速,且那眼神中带着坚毅果决,断然不是当初还有些青涩的模样。
师兄说,她长大了,她想说,师兄也成熟稳重可靠了。
“我?”那个人阴森森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筠琦,“她凭什么说自己是阮寒傲的女儿?我倒觉得,她不论是情志还是阴谋,都和辛长容像极了!”
辛长容,这个存在到底是多少人的噩梦,怎么每个人都会害怕到这样的地步?筠琦来不及细细思量,又听师兄反驳。
“你又凭什么说她像辛长容?
那坚毅和善良,分明是阮家的传统。她是阮家的遗孤,这是事实,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污蔑和否定的!”
灏泽护着师妹护的严实,用极为坚定的语气和气势,试图压住对方。
可对方越发阴森的笑声,愈发的可怖:“谁见过阮筠琦儿时的样子了?谁能保证她真的就是阮寒傲的女儿而不是辛长容的女儿冒充的?
你可想过,如果她真是辛长容的女儿,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有一日发现,千人所指的罪人竟是生父,如何受的住?
即便我说的是假,你可以敷衍了我,却敷衍不了江湖人。轩辕灏泽,你想清楚了。”
不知这个如同鬼魅的人物是如何得知这些,而他对于筠琦的威胁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是光影堂的人?”
一句话,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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