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母虫来过这里
诉竹歧在前面听着,眉毛悄然皱起,眼中带着一份凝重与疑虑。
周围的人此起彼伏地打着哈欠,全都在吐槽返校怎么这么困,明明前一晚睡得不晚。
她甩了甩脑袋,将自己脑海中杂七杂八的东西抛开,看着手里的练习题,准备先应付下午的考试。
倏地,斜后方响起了“咚”地一声,诉竹歧下意识回头,视线放在了那个说八卦的女生身上。
女生的脑袋砸到了桌子,痛得龇牙咧嘴,正在慢慢地撑起来。
她似乎是有些尴尬,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磕到的位置,小声嘀咕着为自己开脱,也不知道是跟谁在说话。
“我就是太困了,困得都写不出字来了。”
对上诉竹歧的视线,她也是讪讪地笑着,挠了挠自己的脸。
她看向自己旁边的同桌,发现对方也是一股昏昏欲睡的样子,已经靠着墙进入梦乡了。
嘴闲不下来的她,又把目光放到了前排的诉竹歧身上。
女生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好像很少跟这个斜前桌说话。
但是她很漂亮,她也喜欢跟好看的人交朋友。
于是她深长胳膊,费劲地用笔头轻轻地戳了一下诉竹歧的肩膀。
诉竹歧再次扭头往后看,发现女孩扔过来一个小纸条。
诉竹歧打开。
——你是叫江离落对吧,我叫段欣然。
后面跟了一个可爱的小表情。
诉竹歧现在还不是很习惯“江离落”这个名字,所以看了一会儿,才回了一个“嗯”,把纸条扔回去。
下课铃声打响,这就说明自习时间结束了,等十分钟课间结束,就开始上课。
大家的困意被下课铃声压下去一点,摇摇晃晃地就出了教室,该喝水喝水,去厕所的去厕所。
英语老师已经提前来到教室里,批改着积攒的听写作业。
诉竹歧脑袋也有点昏沉,她用手撑着脑袋,视线瞥向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
她缓慢地站起来,晃了两下,然后扶着桌面弯腰。
项思琳的书桌里胡乱地塞着书跟试卷,看起来有些乱。
她屏住呼吸,从中拿出一大堆试卷出来,并没有异样,又给她塞了回去。
然后她的视线下移,看向了桌子,仔仔细细地看了四个桌子腿,都没有发现东西。
正当她的手移向了凳子,准备将它翻个面的时候,预备铃蓦地响起来。
诉竹歧咬住了自己的后槽牙,似乎还磨了磨,不得已收回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在项思琳的椅子下边,一个乳白色身体的虫子正在蠕动。
……
下课铃响起,英语老师走下讲台,往外面走去。
诉竹歧将项思琳的椅子反过来,看到了正在边缘蠕动的虫子。
虫子距离她的手指只有不到三指远,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正在疯狂地朝她的手指爬。
诉竹歧不太喜欢这种无脊椎动物,甚至感觉身上起鸡皮疙瘩。
她眼疾手快地从自己桌子上拿了一根笔刀,一刀直接把虫子戳了个对穿。
笔刀是她在上课的时候准备出来的,为的就是这一刻。
她刺的位置差不多是虫子腹中的位置,但是虫子还是在她的笔刀下边疯狂蛄蛹,丝毫不受这一刀的影响。
诉竹歧拔出来笔刀,对着它的脑袋又是一刀。
她的位置有些特殊,又是刻意挡着,除非扒在她后背上瞅,否则看不到她在做什么。
笔刀在她的手里旋转了两圈,将虫子切成了三四段,虫子都没死。
诉竹歧都惊呆了,她都有点想给这个坚强的蠕虫鼓掌,最后她干脆把虫子砍了个粉碎,终于是将它完全杀死。
她用了四五张卫生纸隔着,将虫子尸体擦下来,忍着恶心准备扔到垃圾桶里。
就在她刚摆正凳子的时候,去上厕所的段欣然回来了。
她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语气里带着不满嫌弃,小声嘟囔,“什么味道……”
诉竹歧之前在屏息,并没有闻到。
所以当她开始呼吸之后,就闻到了一股比之前更浓郁的刺激味道。
诉竹歧差点背过气去,眼前都发黑了几秒。
——这种虫子会分泌气体,在死亡后气体的浓度会直接翻倍。
这是她总结出的结论。
诉竹歧知道这东西不能再放在室内了,赶在上课之前,带去厕所,扔进便池,把虫子尸体冲了下去,笔刀也没要,一起扔掉。
上午的课诉竹歧一节也没听下去。
她手里捏着笔,在纸上戳了又戳,动作看起来有些随意,眼皮子甚至都垂了下去。
大概是之前中过迷药,对这一类的东西有点抗性,诉竹歧很快就缓了过来,只是还有点发晕。
语文老师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脑袋撑不住地点头,甚至还有几个人睡了过去,忍无可忍地掰断粉笔,怒吼着让睡觉的那几个人去一边站着。
“都叫你们不要熬夜不要熬夜!”老师把书甩到讲台上,“第二天就返校了!返校直接就考试呢!还不重视!”
“你!你也起来!”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戳着第一排睡过去的女生的脑袋。
女生遏制住睡意,抱着书站到一边的时候,都有点控制不住地往前倾倒。
上午的课很快过去。
大家三三两两结伴,准备去食堂吃饭。
“好久没这么困过了,你困不困啊?”
“困炸了,感觉失眠都治好了。”
“我也没熬夜啊,是不是跟你玩久了,你身上的睡气把我感染了?”
“不行不行,中午得好好休息。”
“真怕老师看不出来我下午写的什么字……”
诉竹歧等人走得差不多,也从自己座位上站起身来,打算往外走。
她刚走到门边,准备拉开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她不得已后退两三步,听着门吱呀的声音,抬头看向了来人。
少年穿着一身纯白校服,身形颀长,阳光下,他的皮肤有些过分白皙,头发乌黑浓密,碎发压在他的眉眼上,显得有些凌乱。
少年眼睫微抬,注意到了里面有人,看都没看一眼,就只是懒洋洋侧身,让对方先过去。
诉竹歧见他动作,也不谦让,径直走了出去。
等她的身形消失在走廊尽头,傅时响随意地扫了眼长廊,确保空无一人。
他直起身子转过来,左脚一勾,用脚后跟将门抵住,顺手锁住。
他看着大开的窗户,鼻尖萦绕着难闻的味道,但是他似乎并不受其影响,眼底是一片清明。
“母虫来过这里。”他眉头轻压,视线微微沉。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摸到了兜里的微型信号干扰器,指节轻屈,将干扰器打开,屏蔽监控等一切正在录像的电子产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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