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岳父

　　孔尚香在卡座上休息，贴身的口袋里手机震动了起来。

　　江河的电话。

　　女人放下高脚杯接听：“大江。”

　　“正想晚上给你打个电话。”孔尚香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你先说。”江河估计孔尚香有了叶婉的新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

　　“叶婉下午来过，和她未婚夫，那人挺护着她，我的造型师搭讪，两个人都给挡了回去。”女人一五一十地汇报，“挺般配。”

　　叶薇安嘴角漾起浅笑，这是三年来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江河余光瞥了一眼女人，继续说：“刚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叶婉的消息，明天是叶叔的忌日。”

　　孔尚香打趣：“大江，你怪执着的，叶姝失踪这么久了，还想着她呢？深情。”

　　“别开我的玩笑，问你正事，明天我也想祭拜下叔叔，不想和叶婉撞上，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去吗？我好错开时间。”江河谎称道。

　　“你说你，明明挺关心叶家人，却偏偏躲在后面，不懂你怎么想的。”孔尚香无法理解。

　　“听她说明天六点就去山上，顾骁陪她回鹿城，就为了一起祭拜下叶叔，能做到这份儿上，要说那人不爱叶婉，我是不信的。”孔尚香是过来人，谁心里有没有谁，多看几眼便能分辨出来。

　　没想到如此顺利地知道了叶婉上山的时间，江河嘴角扬起：“谢谢，过两天请你吃饭。”

　　“跟我还客气，没什么事挂电话啦，今天会所有舞会，我得招呼客人。”

　　“再会。”江河将手机放在支架上，侧身对叶薇安说：“听到没？”

　　女人眸光沉静，嘴角却一直扬着。

　　“听到了。”

　　——

　　叶耀天的墓碑很低调。

　　低矮的长方形墓，上面刻着简单的几个字，照片是彩色底，墓旁一棵小松树。

　　墓碑前的鲜花已经枯萎了。

　　往年，叶婉总是孤身起来，今天她身旁多了个人。

　　两个人手里各拿了一束花。

　　叶婉每次来看父亲，不管心里多难受，总会笑着跟他说说话。

　　她盘腿坐在墓前：“老叶，我来了，今天给你带了个人，你说你，要是想开点，就能见着女婿了。”

　　“岳父。”顾骁倒也配合，他先给叶耀天磕了几个头。

　　“老叶，还不错吧，多听话呀，到这个环节，现实中得发个大红包是不是，你可真聪明，去了天堂，红包不要发了，我严重怀疑你是躲债哦。”女人开着玩笑，眼眶却不自觉红了。

　　坚持坚持就好了。

　　以前叶婉和叶耀天说话都是这种口吻吗？语气听上去那么轻松，顾骁又狠狠羡慕了一把。

　　“是，应该有红包，婉婉，你得封我个。”顾骁撅着嘴讨要。

　　不远处，叶薇安被江河搀扶着，她看到顾骁一直搂着妹妹的肩膀，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

　　“装到叶叔墓前确实不可能，这下放心了吧。”江河像大哥哥似的。

　　叶薇安吸了吸鼻子：“嗯，走吧。”

　　顾骁敬了叶耀天一杯酒：“叔叔，安息，你的宝贝我会好好照顾。”

　　叶婉终于绷不住了：“如果爸爸还在，他一定很开心，他怎么那么傻，还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男人没想到前一分钟笑嘻嘻的女人下一分钟哭得梨花带雨，他伸出手，用衣袖帮女人擦着眼泪。

　　“爸爸，你在天上看到姐姐了吗？她是不是还活着？我好像能感应到，你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我好想她。”

　　女人边哭边说。

　　哭腔传到了准备离开的叶薇安耳朵。

　　她驻足，心揪了起来。

　　隐隐约约地她听到了姐姐两个字。

　　女人忍不住抬脚往叶婉的方向走，被江河拉住。

　　男人看着她摇了摇头。

　　叶薇安最终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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