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为他,赌命
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泪从眼眶滚落,怀秋将那只手连带着那张纸,一起捂住了自己的脸,失声痛哭。
“恋夏,恋夏,我的恋夏啊,不要,真的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真的要撑下去,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这是司马懿第一次看到怀秋哭。
从小看着他长大,不管受了多大的伤,他都没有哭过,这一次,竟然哭的像个孩子,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凄凉,靠在床角捂住脸,失声痛哭的样子,真的是让司马懿心疼的不得了。
“孩子,放心吧,恋夏会撑过去的,我封了她全身的穴道,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吧。”
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安慰。
恋夏正在重组经脉,怎么封穴?就算真的封了,易髓冰魄针也会将穴道冲开的。
“师父,你别骗我了,我知道她会很痛苦,我也做好了,额……”
突然间失去了意识,怀秋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就软绵绵的倒下了。
司马懿收回手,无奈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恋夏,又看了看倒在床下的怀秋,悲痛的叹了口气,“孩子,不要怪师父啊,师父真的不忍心让你们再受苦了。”
重组经脉那种事情,搞不好是真的会死人的。
现在易髓冰魄针还没有发挥效用,恋夏睡得还比较安稳,那万一一会儿醒了过来,且不说怀秋能不能忍心看着她受苦,那万一,晴丫头挨不过去,真的就死在怀秋面前了呢?
他可不想在丢了晴丫头的同时,又丢了自己宝贝徒弟的命啊!
司马懿将怀秋的紫色外衣剥下之后握在手里拿着,仰头看了看天空,虔诚的闭上了眼睛。
小清,你的女儿现在正在面临着生死大关,你如果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她,撑下去吧,不然,你女儿和女婿,就都保不住了啊!
怀秋是被心脏处传来的刺痛给痛醒的。
黑暗之中,他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这明显是书房的房间,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回忆着之前的事情。
恋夏!
刚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怀秋就猛然愣住了。
他的手脚,竟然,被捆住了!
努力的挣扎了一下,怀秋就清楚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匿身破。
师父竟然用匿身破锁住了他的灵力!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挣脱不开!
“师父!师父!”
无力的躺在床上面对着床顶,怀秋焦急的大声喊着司马懿的名字。
就算师父封了他的感官,但已经跟恋夏定过命格的他还是能感觉的到,恋夏在痛!她真的好痛!
他知道,就算自己张嘴在喊,也其实是喊不出声音的,师父封了他全部的感官。
恋夏,你怎么样?
隔壁的卧室里,司马懿正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床上的人。
被他用三层捆仙锁锁在床上,恋夏的手脚全部被缚住了。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很痛。
几乎像是一条被扔进油锅里的鱼一样,她握紧了双拳躺在床上,因为痛苦而想要蜷起身体,却被捆仙锁缚住没办法做到,只能是无力的蜷着腿,弓起腰,向上挣扎着。
脖颈和手腕上的青筋已经全部突了起来,豆大的汗珠在她脸上汇聚成河流,沿着她已经因汗水汇聚成丝缕的发流下,浸湿了她身下的床铺。
她的嘴里,是司马懿绑上的布条,整整绑了五条,紧紧扎在脑后,只是为了怕她受不住而咬舌自尽。
就算是嘴里绑着布条,恋夏那凄厉的惨叫还是令人闻之胆寒。
那叫喊,就像是地狱里的困兽,被熊熊的地狱之火吞噬前发出的最后吼叫,那么凄厉,那么决然,那么的,痛苦。
恋夏的右手紧紧的握住司马懿塞给她的,怀秋的外衣,就好像是在抓着他的手一样,企图从那衣服上,寻找到一丝丝的力量,支撑着她走下去。
这痛苦的惨状,连司马懿都看不下去了,微微的别开脸,不忍心再看。
恋夏现在真的好想死。
太痛苦了。
就好像有成百上千个工匠,拿着小锤子,慢悠悠的往她的每一寸骨头里钉着钉子,一下,一下,那么慢,那么疼,疼的她只能咬紧了嘴里的布条。
“你这样,真的值得吗?”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是随身空间的谷梁元幸。
易髓冰魄针,是他帮忙炼出来的。
当时,怀秋被司马懿给支开了。
“师叔,你刚刚不是说,你有办法了吗?快告诉我啊!”
突然就想起了司马懿之前对怀秋说过的话,恋夏拉住他的衣袖,眼睛里写满了渴求,“师叔,我求你,告诉我。”
司马懿看着她这期待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只是说来安慰怀秋的,根本就没有这种方法。”
开玩笑,他才不会告诉她呢!这样的话,他那个宝贝徒弟,一定会怪他一辈子的!
心急如焚的恋夏可没心思跟他耗下去,把住他的肩膀就望进了他的眼睛里,读取了他的记忆。
陡然松开了把住他肩膀的手,恋夏很显然是被读取的记忆吓到了。
重组经脉?
身为一个药系修炼者,她不可能不知道重组经脉的痛楚和风险。
以前她看到的时候,只是轻轻的哼一声,想着说不会有人这么白痴的,没想到,竟然会轮到她自己身上。
等一下,她以前看到过?
怎么可能呢?如果她看到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修复寒气侵体的唯一办法呢?
强迫着自己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仔细的回想着到底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些,她终于得出了结论。
在谷梁元幸的本体,《梦引天象》里。
当时,她看到这一页的时候,这一页是残破的,只有下半部分,没有上半部分,所以,她只知道有易髓冰魄针这种东西,并不知道是干嘛的。
这么说,是谷梁元幸动了手脚喽?
也顾不上司马懿在不在场了,恋夏直接就闭上了眼睛,进入了随身空间。
已经恢复了真身谷梁元幸正在那悠闲的看书呢,一看恋夏气势汹汹的进来,还十分不带眼力见的凑了上来,“你怎么来了?想我了吗?!”
“我想你死啊!”恋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单刀直入,切入主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就算我修炼到紫阶,也根本修复不了寒气侵体?所以,才故意把你书上关于易髓冰魄针的内容给撕掉了?”
谷梁元幸怎么也想不到恋夏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下意识的就怪到了怀秋头上,“艾怀秋这家伙果然还是说了?他根本就是个自私鬼,为了那所谓的传宗接代,竟然要你把命搭进去!禽兽!”
恋夏一听这话就知道了,“所以,你果然是早就知道了?”
“额,”谷梁元幸心里猛然一惊,直觉上就感觉到,恋夏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干脆也不跟她打哈哈了,收敛起那吊儿郎当的神态,认真说道,“是,那又怎样?我不想让你知道,不行吗?”
真是的,开玩笑!他可是书灵!撕掉自己本体的一页,他可是耗损了一百年的修为呢!瞒她一次容易吗?
再说了,他堂堂一个药系的鼻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这点小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这易髓冰魄针的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万分之一的几率都不到呢!
无法生养就无法生养呗,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不是也挺好的吗?何必赌上自己的命呢?而且,重组经脉的过程可真不是人受的,他可舍不得让她受苦。
所以,他故意把那一页撕掉了。
现在她知道了又能怎样?易髓冰魄针只有他知道怎么炼制,只要他不说,这丫头就别想自虐!
然而,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谷梁元幸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恋夏会读心术。
根本就不需要问他,就在他暗自打着小算盘的时候,恋夏就已经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易髓冰魄针的炼制方法。
只是,没有立即行动罢了。
她也害怕啊。
从司马懿和谷梁元幸玛丽读取到的信息来看,她几乎是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要承受的痛苦。
可是,这才是最纠结的地方啊!
如果说,司马懿和谷梁元幸,又或者说怀秋,在最初的时候就告诉她,她的寒气侵体永远也治不好了,那她只会难过一阵子,然后认命。
可是,他们却一直给了她这份希望,让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修复,并且为之努力着。
现在可好,一切的真相都浮出了水面,偏偏,还不是说她没救了!
有方法,只不过风险很大。
她也很想放弃啊!但是,总还是不甘心的。
人嘛,总是这样的。
如果直接被判了死刑,那她可能就会欣然认命,可,在判死刑之前又偏偏跟她说,其实有一个方法可以救你,只不过有点难。
那这样的话,如果不去尝试自救的方法,这个疙瘩就会跟随她一辈子。
她的下半辈子应该就会充斥着后悔和猜测,“如果我当时尝试了,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所以,现在她真的,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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