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巧笑倩兮唤他“吟玄哥哥”
忽然,一个黑影悄然掠进,皇倾萧的感觉很敏锐,将凰殇昔搂得更紧,温润的眸光猛地如鹰般犀利,注视闯进的黑影。
声线好听之余夹带着丝丝冷冽,如同春日即将融化的冰霜,“来者何人?”
没人回答,还站着的人站着,凰殇昔似乎想起了什么,从皇倾萧怀里退出来,望向凝驻在床边的冷傲身影,站起。
柔声问道:“去哪了?”
玄吟微愣,脸上的冰冷敛去几分,没有回答,依旧冷冷的,说道:“该回去了。”
凰殇昔望了望天色,点头,的确,又转身对上皇倾萧狐疑警戒的眸光,勾唇暖声道:“倾萧,是他带我进来的,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会再也看不到你,知道么?我当时真的好害怕,如今醒了就好,就好……时间不早,我得回去了。”
“他是谁?”皇倾萧姣好的星眸染上凉意。
凰殇昔皱眉,看了看玄吟,又瞧着皇倾萧略微苍白的严肃容颜,眉心一片纠结之色。
玄吟的身份不宜告诉皇倾萧,不是也不相信倾萧,而是凰殇昔肯定,她只要说了,对于她身边存在一个未知的危险人物,倾萧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走。
况且说谎的话,倾萧哪怕此时状态不好发现不了,可有朝一日也绝对是知道的,届时恐怕倾萧会生气……
而且,她也不清楚玄吟是什么人……
凰殇昔低声叹了一声,为难道:“倾萧,我能不能不回答?”
皇倾萧默,温润的眸子注视着凰殇昔的双眸,良久良久,冷厉之意褪去,皇倾萧唇角噙出一抹柔和的笑。
“昔儿不想说,我不逼你。”
凰殇昔长长松了口气,倾萧这个能无条件纵然的性子,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但是皇倾萧并没有卸下戒备,握紧她的手,“那你告诉我,为何要走,留下来陪我不行么?”
凰殇昔摇摇头,坚定道:“不行,我是偷偷溜进来的,我一夜未回凤鸾宫,茗碎一定着急着,而且东陵梵湮那边肯定收到消息了,我不回去是让他抓到把柄不成?”
皇倾萧渐渐松开手,其实他不想的,他很想对她说他一点都不惧怕东陵梵湮,她留下来他绝对能保护她安好。
早在他能在紫荆后宫与太后之间周旋多年亦还尚好的时候,他便有势力能与东陵梵湮抗衡,只要他挑起,东陵玖和龙鳞太妃也绝对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的。
可是,他脑中蓦然闪过了当时在龙銮殿的情景,以及她说过的话,唇角渗出一抹苦涩,苦笑道:“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凰殇昔蹙眉,沉吟半响又摇了摇头,指着冷眼看见他们互动的玄吟:“不用,现在若从这里走出,皇沾申可有的是借口给我们施加罪行,我还是跟玄吟走,我信他。”
不错,从她让玄吟去御药房的时候,她就已经信任他了,不然,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玄吟,而现在,昨夜更是有他在,倾萧才能醒来,她没有不相信他的理由。
一句“我信他”,在玄吟心中激起了无数涟漪,忧郁柔情的眸子注视着她,与她四目相对,淡淡三个字,却是对他无限的信任。
脑中朦胧忆起,曾几何时,亦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不言任何利益,不言任何外界因素,就那样单纯地相信他……
每日每夜都跟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袖子,笑得和煦,巧笑倩兮地唤他“吟玄哥哥”。
可是……
微凉的大掌紧了紧,忧眸一沉,稍纵即逝,心中一阵暖流荡过,多少年了?他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眼,还是对他一个杀手说出的。
没有心悸,那绝对是假的。
眉目如画,连玄吟自己都没有擦觉到,他身边忧郁阴冷之意悄悄隐退了不少。
而皇倾萧则是苦笑连连,悲悸之感涌起,没有言语,只定定地凝视凰殇昔。
凰殇昔毅然与之对视。
许久之后,皇倾萧才终于挪开视线,声线依旧温柔,道:“那就去吧,保重身体。”
“嗯。”她眸光微烁,抿唇朝着玄吟走去,突然又猛地想起什么。
“对了,倾萧,你的伤好严重,你记得小心行事,还有你枕边的药,据说很有效,不过好像不多了,你能用多少是多少,而且……注意皇沾申的举动,他或许会趁你受伤对你下毒手。”
说到这,凰殇昔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绝世的容颜之上,优雅的身形之下,戾气弥漫,杀气沸腾,寒气四射。
皇倾萧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潋滟的唇瓣轻抿,“昔儿放心,皇沾申不会得手。”
他醒来了,皇沾申想做什么手脚也没有可能,他若想,废了皇沾申都是分分钟的事,至于为何还留着这个人。
无非就是他对皇沾申还有点儿兄弟之情以及……
利益!
若逼狠了他……
凰殇昔这才放心,恋恋不舍地忘了倾萧一眼,最后狠心背过身,便由玄吟带着离开。
凰殇昔离开不久,皇倾萧眸光瞬间黯淡,一个响指落下,几名黑衣人赫然出现,静候吩咐。
皇倾萧美目冷凝,淡淡道:“去保护昔儿安然回到凤鸾宫,如果她身边的男人有异动……不必留情。”
“是,主上!”黑衣人接命,迅速离去。
这些黑衣人都是皇倾萧得力的暗卫,训练有素,没有接到皇倾萧的暗号,他们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也是为什么皇倾萧会重伤而无人理会,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凰殇昔来……
皇倾萧拿起枕边的玉瓶子,打开,放在鼻下嗅了嗅,瞳孔蓦然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玉瓶子。
难怪,难怪那么严重的伤,他现在不仅感觉不到疼痛,而且还觉得伤势好得差不多,原来,原来这药!
只是……
黑衣人前脚一走,后脚皇沾申就带着三名御医进来,当看到皇倾萧安然无恙,脸色尚好地坐在床边,他愕然,愣住!
他本想过来意思意思,到时候就算皇倾萧死了也与他无关,可没想到意思过来,看到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皇倾萧与他对望?
什么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倾萧则是轻勾唇,温润儒雅的的温和表情,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此时皇沾申过来的意图,可是让其失望了,他皇倾萧貌似活得确实不错。
皇沾申惊愕:“皇、皇倾萧你怎么……”
“二皇弟,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将凰殇昔带回凤鸾宫,玄吟便消失了,去哪,她没问,也没资格问,于是便沉默了,脑子倏尔想起了姬虞昨夜说会在凤鸾宫等她,现在……估计已经走了吧?
然而当她踏进凤鸾宫那一刻,就明显感到气氛不对劲,还不是一般的不对劲,有股阴森森的感觉,而且是让她觉得好似进入了龙潭虎穴,脚步,顿住。
“怎么?不继续走了?”
一道三分凛然七分讥讽的声线骤然传来,随即听到“扑通”两声,紧接着两道不约而同的求饶般的声音就此传来。
“求皇上饶过主子!”
“求皇上饶过娘娘!”
凰殇昔身子一僵,此刻是反应过来为何凤鸾宫会有着比外界明显低的温度,原来是东陵梵湮这个阴冷的冰块在。
她依旧停住脚步,若无其事般,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嗯,不知皇上大驾凤鸾宫,所谓何事?”
东陵梵湮从贵妃椅上起身,慵懒地伸了伸手臂,衣襟半敞,矫健的胸膛裸露,隐隐看见他硕健的身形,魅惑之态尽显。
如果能忽略他俊颜上的阴冷冰霜以及他唇角扬出的讽刺不屑,或许这副美人图是上天入地都无人能及,看者神往。
只是,如今再美的图放在凰殇昔面前,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倒不是觉得不美,而是因为她对这个男人有少许了解,起码这个男人越是生气,越是会发怒,他就隐藏得越好,笑得越森冷妩媚。
他噙笑而立,高大的身躯挡在凰殇昔跟前,一身翩然若仙的白袍,竟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错觉,她嘴角痉挛,缄默,垂下眼帘。
他低下头靠近她,似笑非笑,“告诉朕,皇后昨晚是去哪了?”
糟了,难道他这都知道她去了驿馆?
凰殇昔心底一颤,开始惶恐起来,不过表面是硬装作一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的表情。
抬头,桀骜不羁之态浮现,以同样的口吻反驳嘲讽:“皇上以为本宫会去哪了呢?”
他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再靠近,让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浮现的讽笑,一字一句道:“凰殇昔,不要挑战朕的怒意,在这皇宫里,没有朕不知道的事。”
“既然皇上都知道了,那何须问本宫呢?”凰殇昔冷笑,一把握住他捏自己下颔的手,本想挣脱,可是却发现自己貌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笑意也更为明显,明明就是笑得那般惊艳,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在她耳畔呼出一口暖气,道:“凰殇昔,你是想要朕怎样惩罚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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