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插足别人的感情
茗碎越走越近,凰殇昔眼底的深意也愈来愈浓,她慢悠悠地坐直身子,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茗碎走来,在离凰殇昔五步的距离停下,一张精致的小脸没了以往的童真单纯,变得沉稳锐利,好似一瞬间蜕变,长大了一般。
跪下,她将黑盒子呈上至于头顶,“娘娘,这是奴婢找到的,您请看。”
凰殇昔眼眸微烁,眼中渐渐化出一个幽森暗沉的漩涡,一圈一圈,吸人进入,危险至极,红唇轻抿,她睨了睨茗碎,什么也没说,接过黑盒子。
打开,她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她森冷的凤眸凝住茗碎,“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蛊虫?
“奴婢是在妽岚的房间找到的。”茗碎垂下脸回答。
“而且从娘娘回宫那日起,奴婢常常能在娘娘的寝室里找到盒子里面的东西,可奇怪的是,每次娘娘不在的时候奴婢就能发现,而娘娘在宫的时候,奴婢又找不到,因此奴婢不敢上报给您。”
凰殇昔玉眉敛起,眉心隐隐露出折痕,道:“你怎么看?”
话落,凰殇昔眯眼,眼中迸射出谨慎之意,上下打量这黑色的盒子。
茗碎不卑不亢道:“娘娘,奴婢没有发言权,奴婢只是将这件事告诉您,将这盒在妽岚房里发现的交给您,其余的应该娘娘您考虑的事情。”
听到茗碎这么说,凰殇昔忍不住朝茗碎看去,这个小丫头好似变了?
“茗碎的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凰殇昔扬起手漫不尽心地问。
茗碎默了一会儿,说:“主子,奴婢以前就见过这东西,里面装的是一种能对人下蛊的蛊虫!”
凰殇昔的手微微一动,稍众即逝,茗碎并没有察觉到,她挑眉问了句,“你如何确定这是蛊虫的?本宫记得,之前妽岚说这不是蛊虫……”
凰殇昔话音才刚落,茗碎就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娘娘,奴婢绝对没有说谎,奴婢以前在洗衣房的时候就亲眼见过这种东西,害得一名洗衣房的宫女疯了,奴婢敢肯定这绝对就是蛊虫!”
红唇一抿,凰殇昔关上盒子,凤眸凛然,她犀利锋锐的眸子凝向茗碎,声线夹带着几丝冷意,轻声道:“茗碎,你怎么就一定认为这是妽岚的东西?之前你不是没在妽岚房内找到任何东西?现下怎么突然发现了什么?
而且,本宫去神庙之前,妽岚就有向本宫禀报,她在本宫房里找到了些东西,呈上来的,长相如此无二。”
茗碎猛地抬起脸,这是她从跪下那刻第一次抬脸,她睁大眼睛,眼中写有不敢置信。
“娘娘,您的意思是不相信奴婢?在怀疑奴婢栽赃陷害给妽岚?”
凰殇昔不语,只用一双眼睛静静地,宛若平静无涟漪的湖面一般,什么情绪波动也没有。
可她这样的表现,无疑就是以无声肯定了茗碎的说法。
茗碎不甘地咬唇,“娘娘,您告诉奴婢,奴婢为什么要这么做?用这东西陷害妽岚,奴婢有这么没人性吗?这对东西放在娘娘的房间,娘娘或许能够发现,这可是蛊虫啊,在您的房内,这可是对你有害的!
难道奴婢会害娘娘吗?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害谁也不可能会害娘娘!”
茗碎一脸倔强的坚定,凰殇昔淡淡地笑,仿若根本没将茗碎说的听进心里去,她红唇一扬。
“因为妽岚将你供了出来,害你差点儿受罚,而且,别以为本宫没看见,琐月披着的锦帛,你是故意毁了的。”
她如今还会看不出吗?琐月的力道或许真能推倒她,可是一张锦帛,再怎么不堪也不可能被一扯就撕掉了,只会把琐月身上那张锦帛给扯下来。
而撕碎的唯一可能,便是茗碎用了巧力。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琐月之前在洗衣房待过,要用怎样的力道碰怎样的位置能把衣服撕了,她是知道也没什么不可能。
茗碎一怔,泪水挤到了眼眶,红红的眼圈,她紧紧咬唇,硬是不让眼泪留下来。
她哽咽道:“娘娘就这样看奴婢吗?妽岚那样说,奴婢确实心中有怨,可那是奴婢自作主张,活该受罚,奴婢就算是因为这事,也只会和她闹闹脾气,不至于大动干戈地来陷害她!”
“而且,主子!琐月是奴婢的姐姐,那是奴婢的姐姐啊!奴婢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奴婢当时根本就不知道那是风赧哥给姐姐的,奴婢也没想过姐姐会推奴婢,奴婢不是那样的人!
主子,奴婢忠心于你,您就是这样看待奴婢的吗?”
茗碎再也说不下去了,咬住唇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好生可怜。
茗碎一张精致的小脸被泪水浸透,可凰殇昔依旧无动于衷,好似眼前之人与她没有分毫关系一般,冷冷地注视着,不言语。
“呜呜……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娘娘冤枉奴婢……”茗碎抬头看了眼凰殇昔,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往外跑去。
凰殇昔仍旧神色淡淡,黝黑的眸子凝视茗碎离开,最后收回视线,垂下了眼帘。
她不会看错,也绝没有看错,她以前内力还被封印在体内的时候,她就能看清很多东西,高手过招都不例外。
而今内力被尽数引出,她也几乎能掌握,又怎会看不出当时茗碎的小动作?
她当时之所以没有现场提出,一便是念在她是自己的人,二便会她是琐月的妹妹。
她知道茗碎喜欢风赧,她也不想插手其中,毕竟在爱情里面,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想方设法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本就没有任何错。
更何况琐月和风赧根本没有任何别的举动,哪怕她看出风赧喜欢琐月,琐月似乎也对风赧有好感,可是只要没有结果,茗碎就有机会,她也不会插手。
可她不希望茗碎为了风赧去耍什么小手断小心机,更不希望她对自己的姐姐出手。
两姐妹喜欢同一个人,在古代,其实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她担心琐月罢了。
可是,经此一事,她觉得茗碎的希望非常渺茫……因为她猜到了,风赧口中的未婚妻——是琐月。
原因就是琐月身上那些绸缎。
凰殇昔依稀记得,这些是当日他们在蓟县的时候,风赧跑到一家铺子里,和老板娘说,要买几节绸缎,送给自己的未婚妻,也是未来的娘子的。
而那些绸缎其中之一,正好就是琐月身上的那件!
不错,正如凰殇昔所猜测的,当时风赧买的的确是琐月身上的那件,虽然在被东陵玖的人伏击的时候,几节绸缎给弄脏了,但是在后来接到东陵梵湮无事的消息后,他又跑回去买了一模一样的。
至于为何风赧也送了几件给茗碎,不是他三心二意,朝三暮四,而是因为那是琐月的妹妹,她常常照顾琐月,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所以才另外买了一些送给她的。
唉……让茗碎自己静静吧。
凰殇昔轻叹了声,摇了摇头,指腹慢慢摩挲着手中的黑色盒子,眼中眼刀精光转瞬即逝。
当日她说要妽岚放回原处,是为了试探妽岚,现在……她也没试出个所以然,想到方才茗碎一脸坚定不移的神情,她也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是蛊虫?
若不是还好,怕就怕真的是……
思及此,凰殇昔的脸色阴沉了,眼中也多了一抹沉思,当妽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凰殇昔一副严肃沉思的模样。
“娘娘,晚膳已准备好,是否现在用膳?”妽岚淡漠道。
微福身,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了凰殇昔手中的黑色盒子,她的脸色变了变,但恢复得很快,凰殇昔由于在沉吟,又没有转过来,因此并没有发现。
凰殇昔的思绪慢慢回笼,她不轻不重地“嗯”了一身,旋也不说什么,即将盒子放到身上,就往偏厅走去。
妽岚在身后紧跟着,闭嘴不说话,她不会傻得去挑起这个话题让凰殇昔怀疑。
凰殇昔落座,安安静静地用膳,期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停下来,一会儿戳着米饭,一顿饭的时间就这样被她耗费了近半个时辰。
她吃着吃着想到什么就停下来,却什么也不说,就自个儿在那想,用完膳,她也还是不说话,就连先前茗碎的话也不曾提起,好似已经抛到脑后。
凰殇昔就这样回了自己的寝室,妽岚在身后不远处看着凰殇昔若有所思的背影,冷漠的眼眸漾起一阵阵让人看不到的情愫。
直到凰殇昔关上房门,她才收回视线,收拾好桌面,她出了偏厅,出了凤鸾宫……
凰殇昔皱着眉,一路沉思回房,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她走到寝室内的正中央,她才幽幽的回神。
鼻子一皱,凤眸随即眯起,宛若发现猎物的母狮察觉到了什么,一张美若天仙的容颜上写满的警惕之意,幽暗的眸子朝寝室四周都严谨地扫视一遍。
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她的衣柜里,凰殇昔抿了抿唇,姣好的玉眉凝起,她放轻脚步,一点一点朝衣柜挪了过去。
停了下来,她朝衣柜那边嗅了嗅,随即眼中掠过一抹冷意,凰殇昔低眸,隐约看见了少量的斑斑血迹。
脸色冰寒,凰殇昔双手搭了上去,猛地将门打开——
一个黑影朝她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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