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都找上门了,自然要陪她玩玩
“既然想帮她,又为何不明着来,反而偷偷地不让她知道?”青袍男子轻叹一声。
东陵梵湮眼中闪过精光,眼底无数暗涌在疯狂交战,如深渊般险峻深不可测的眼眸,里面的波涛汹涌很快平静至消失殆尽。
他唇际勾起一个森冷不近人情的冷笑,“朕要帮她?哼,笑话,朕不过是不想朕盯上的玩物被别人玩弄致死罢了,要死,也只能死在朕的手里。”
青袍男子看似仅二十多岁的年华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无力感,摇了摇头,伸手想要搭上东陵梵湮的肩膀,但是回眸之间想起了他的高度洁癖,便住了手。
望了眼走出凤鸾宫的老嬷嬷以及另一名姑娘,他试探地问道:“那么……那些宫女是你安排监视她的么?”
东陵梵湮眼里有流光溢过,深邃的眸子里隐藏的事物无人知晓,唇齿之间慢慢飘出张狂的几字。
“不是,朕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精力。”
言毕,他的脸色沉了几分,眸光也暗了暗,视线一直追随老嬷嬷的离开。
“不是你?那会是谁?莫不是真是太妃?”青袍男子略微惊诧,不过只是一瞬的时间罢了。
直到老嬷嬷的身影再也寻不到,东陵梵湮才收回目光,慵懒地阖着眼帘,好半响才懒懒地答道:“也不是,不过那人的初衷与朕一样,不想她那么快就死了。”
“你知道是谁?”青袍男子再次满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张美得无与伦比的俊颜,俊眉一挑,微微诧异。
东陵梵湮潋滟的薄唇紧抿,剑眉微蹙,眉宇之间能感受到他隐忍的怒意,不答,转身离开。
翌日。
凰殇昔一早就被邀到静善宫与太妃一同进膳,期间太妃会时不时说上两句,无非就是关心她的身子,都是一些无可厚非的话语。
凰殇昔只默默地听着,不发表任何言语,直到太妃注意到了凰殇昔身边新来的,一直默不作声的侍婢妽岚。
太妃上下打量了几番妽岚,脸上浮上少许满意的表情,“这便是送你的那丫头?长得挺标致,也懂分寸,是个可以栽培的好苗子。”
凰殇昔眼角微不可见地痉挛了一下,动了动绷紧的唇际,道:“谢太妃赞赏,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嗯。”太妃笑得慈祥地点了点头,不住地往凰殇昔碗里夹菜,若有心,就能察觉到太妃夹给她的都是肉。
凰殇昔斜睨太妃,红唇轻轻收紧。
是无心插柳亦或是有心栽花?
吃肉……人肉……谋命……稳位……
是她多心亦或是……
出了静善宫,凰殇昔的目标始终与以往无二,直奔凤鸾宫,因为宫里还有需要她照顾的琐月,还有,东陵梵湮并未消除她的“禁足”令,她自然只能回去待着了。
方才与太妃接触,她能肯定妽岚不是太妃安排给她,但是太妃却是知情之人,毕竟太妃好像一早就知道自己身边会有新侍婢,却不知道会是谁。
所以在看到妽岚的时候才会眼睛一亮,那种对人接物的新鲜感,只有初见才会有。
而且,太妃说的是“这便是送你的那丫头?”
看来,给她宫女的那人,自己也可能是认识的。
“妽岚,可知五日后宫里摆的是何宴会?”
妽岚拧眉思索了下,才答道:“据说是镇守边疆的六王爷凯旋而归与四处微服私巡的七王爷归来,皇上设宴款待二人。”
妽岚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主子问话她才会回答,相对琐月就显得有些寡淡了,看得出是管教得甚好。
“哦?那你可知六王爷与七王爷的事情?”凰殇昔再次问道,目光无焦距,这次她显然是随口问问。
妽岚沉默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说不知。
凰殇昔侧过脸,饶有兴趣地瞟向妽岚,瞧见她目光复杂,很快便收回眼神,柳眉舒开,轻勾起唇。
这样看来,婶岚真正的主子应该就是六王爷或者七王爷中的其中一人了,要说六王爷,她似乎听梅妃说过一次,是那个帮了自己两次的男人,东陵……
“嬷嬷,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饶了你?那谁饶了我?你闯下的祸难不成让我来替你作代罪羔羊?”
凰殇昔脑海里的思绪就这样被人打断,面上了无表情,很显然是有些不悦的,她抬眸望向发源地。
一名四十年华上下的嬷嬷正执着一根晾衣杆不断挥动,抽向坐在地上不住往后挪的姑娘。
那姑娘一身洗衣房的服饰,手上,腿上的布料都被抽了好几处,少许血液从里渗透出来。
看样子伤得不轻呢。
凰殇昔本不想管闲事,因为这种事情在后宫之中司空见惯,她帮得了一人,帮不了全部,在她没有足够实力之前,她不想走这趟浑水,可是……
她还是走了过去,伸手一把抓住了嬷嬷扔在挥打的晾衣杆,加大力道,紧紧地握在手心。
嬷嬷心情本来就不好,现下又被人攥住了竹棍无法发泄,自然是谁怒上加怒,火上浇油,正要开口呵斥凰殇昔,但是一抬头,看见脸上捆着一圈又一圈绷带的凰殇昔,霎时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
就连声线都颤抖了起来:“你……你,你是人是鬼?”
凰殇昔将竹棍扔出几米远,回眸睨向嬷嬷时的眼神泛着冷意,从鼻翼哼哧一声,“哼,你说本宫是人是鬼呢?”
妽岚也是一名护主的宫婢,在凰殇昔话音落下那刻就立即斥道:“大胆奴才,皇后娘娘驾临,你不接驾不说,反倒辱骂娘娘,你该当何罪?”
嬷嬷苍白的脸色霎那间空白得比雪还甚,嘴唇都抽空了颜色,慌忙仓皇下跪,“皇后娘娘饶命,奴婢该死,扰了娘娘凤驾,奴婢罪该万死,恳求娘娘饶奴婢一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凰殇昔冷嗤,她那句话该有多熟悉啊,几秒钟前才是别人对着她说,如今便是她对自己说了。
呵,欺软怕硬的贪生怕死之辈。
不过,凰殇昔倒是好奇,不是说她的命卑微廉价,人人可诛且不会受到惩罚反而可以领赏么?怎么现下会不一样?
脑子里倏尔一道激灵掠过,顿时明了。
看来她真得感谢东陵梵湮帮她散播的她留宿龙銮殿了,她更是因祸得福了。
挥了挥袖子,凰殇昔不欲理会那个嬷嬷,而是半蹲下身子关切地询问起那个被打的宫女来了。
“如何?撑不撑得住?”
那宫女抹着泪,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搭,小心翼翼地看向凰殇昔,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最后憋了半天才终于弱弱地问了凰殇昔一句:“你真的是皇后吗?”
凰殇昔一愣,随即温和地扬眉点头。
那宫女瞅了凰殇昔好半天后,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又不敢太放肆,只能“嘤嘤”地哭了起来,哭得好生让人怜悯!
边哭还边喃喃细语,“主子啊,奴婢好想你,奴婢真的好想你啊!”
凰殇昔将她的的细言都听了进去,眸子里精光乍现,又很快敛了回来,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主子在,不哭。”
心中隐隐肯定了那个萌生出来的想法。
拧过头意示妽岚过来接过还在低声抽泣的宫女,凰殇昔转身,面露不善地盯着还跪在地上的嬷嬷,“她犯了何错?”
嬷嬷不敢起身,瑟瑟发抖,声音都比方才低了八分,“她,她洗坏了子贵人的金丝波滚边透身的外衣,那可是子贵人一再嘱咐要小心清洗,她是要穿在五日后皇上摆设的晚宴之上的,子贵人说如果出了差池,她就……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凰殇昔淡淡地听着,似笑非笑地把视线放到一边的破了一个洞的鹅黄色外衣上,容颜上浮上了若隐若现的诡异的笑容。
阴谋,正在慢慢酝酿……
子贵人,你貌似踩我的手,踩得很起劲,而且我的下巴,到现在还疼呢!你该怎样偿还给我呢?
她拾起子贵人器重的外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破了洞的位置,表情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了眼妽岚,转身,留下一句话。
“如果子贵人问起,你就说本宫路过这里,乍眼一看就相中了这件外衣,强行拿走了罢。”
嬷嬷登时领悟,感激地看着凰殇昔的背影,再说不出半句来。
“哦,对了,记得补上一句,本宫是知道这件外衣是子贵人的的前提下拿走的,还有,这个宫女,本宫带走了。”
凰殇昔再次原路返回到了一趟静善宫,请求太妃将她刚刚救的那名宫女赐给她当侍婢。
太妃没说什么便直接应允了。
随后她回到凤鸾宫,坐在太妃椅上,毫无精神地看着妽岚用针线补救子贵人的外衣,昏昏欲睡,却还要时不时开口说上两句。
不是与妽岚聊话,而是询问自己救回来的宫女。
“什么名字?”
宫女一愣,明显是对凰殇昔这个问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凰殇昔的下句话解除了她的疑惑。
“最近脑子出了点问题,以前的事记不得太清楚,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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