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东陵梵湮终于大发慈悲了
凰殇昔的瞳孔倒映着东陵梵湮的脸,如她所言,她此刻眼中的确是他。
她没说谎不是?
她确实没说谎,但是不代表她说的这话就是某皇帝爱听的,相反,他一怔,俊脸一沉到底了。
周遭的寒气和他手上的力道无一不在告诉她,他的心情很不好!
只是,凰殇昔认为的是:他生气和我有什么关系?
于是二人就这般僵持着,四目对视,火光迸射!
东陵梵湮阴沉的面容一松,眉心折痕忽然深了,他勾唇似笑非笑道:“朕太纵容你了。”
那肯定的语气忽然让人毛骨悚然起来,言外之意就是: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一再挑衅他,这女人确实不想活了。
在他话音落下那一瞬,他身上忽然散发出浓浓的杀意,带着嗜血的意味,好看的手轻轻拍了拍凰殇昔的脸,颇有警告意思。
凰殇昔脸色一僵,唇际的笑意都隐去了,她强迫自己面部肌肉放松,不想让他看出异样。
“皇上,您何时纵容过臣妾了?”她笑答。
纵容?这男人别开这样的玩笑行不行,她一点儿都笑不起来。
“嗯?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他好整以暇,指腹轻轻在她脸上划动。
“臣妾有选择的资本么?”凰殇昔不答反问,敛起了唇际的笑意。
的确,她根本没有的选择,这个男人若想要她死,还是她以为能决定的么?他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死无全尸,他这样问,不觉得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还是故意要来嘲讽她的?
显然,凰殇昔这一副挂上戒备,就像竖起全身刺的小刺猬,让他很不悦,眼底划过一丝不豫。
他抿唇还没开口,凰殇昔蓦然笑了起来,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仰头靠到他耳畔,冷讽道。
“东陵梵湮,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我不是你的对手,不代表日后我始终会毫无反抗之力,人是会成长的,我的命,终究是要回到我自己手中。”
东陵梵湮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不知是因为她主动攀上来还是因为她强势得很对他口味的话。
只是向来高傲且傲娇的他,毫不留情地冷冷嘲笑:“是么?凰殇昔,不是朕看不起你,而是你连自己的身体是怎样都不清楚,你谈何资本?”
凰殇昔并没有在乎他轻蔑的话,而是自信地勾唇,她如果自己都不自信,她就没有可能完全任何事。
“呵!我现在羽翼不够强硬罢了,雏鸟终是有展开翅膀飞翔的那日,何况我是一个人?我需要锻炼,有些事情我自然会弄清楚,就不劳陛下您费心了。”
她靠得极近,说话一字一顿,却铿锵有力,字里行间渗透令人臣服的桀骜,让人无法怀疑她是否真的具有那个能力。
温热的气息喷到他耳廓,他眸光一沉,脸色冷凝,下一瞬毫不留恋地将她推开,看向她的目光深邃难测。
这女人,撩拨人的技术倒是不能小觑。
“先解决好自己体内的内力再考虑夸下海口。”声线带着四分轻蔑六分嘲讽。
“继续走。”
他挥袖转身,那优美的身段仿若永远都如此,高贵如嫡仙,若落尘济世,哪怕方才那场厮杀,他那袭纯洁神圣的白袍,依旧不沾半滴血液。
在这刚落幕的黑夜中,尸体的存在只为衬托这男人的贵气傲然,翩翩若仙的气质。
东陵梵湮转身地快,凰殇昔并没有察觉到这男人眼中难得一见的笑意,是一种很单纯并没算计的笑。
凰殇昔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她猛地松了口气,凤眸不带恋色,反而暗了下来,被某皇帝咬得红肿的唇,此时也被她咬紧。
她一直紧握的素手松开,虽是勉强看上去很自然,但是她心底早已乱成一片,这股森冷的杀意让她头皮发紧,心底都凉了。
风赧面色淡淡,很自然地将目光瞥向一边,完全在装自己对刚才的事没有看到的样子,若不是他泛红的耳朵,凰殇昔真会以为风赧一直没看过来。
刺客只是一场闹剧,小半柱香的时间就被解决了,当然,这是在凰殇昔的帮助下,收拾好这些尸体,侍卫又找来了一辆马车,马车没有之前那辆华丽,但谁都知道,这时候有辆车已经极不容易了。
就连一向洁癖甚高的东陵梵湮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张俊颜从进来那刻就没有好看过。
侍卫纷纷低头,不敢再说什么,一是因为他们失职,二是因为东陵梵湮身上的寒气实在太重,自家主子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们真的不敢抬起头啊……
好在东陵梵湮也没说什么,就寒着一张脸,进了马车就闭目养神,从这里到客栈一路上,这个男人就没睁开过眼,更别说启开唇说话了,两片薄唇抿得近乎一条直线。
凰殇昔也乐得他不说话,脑袋靠到一边就沉沉睡过去,相比醒着,她更愿意睡觉,因为她真心不太想看见东陵梵湮这男人。
幸亏路上不怎么颠簸,凰殇昔睡得还算安稳,以至于就连马车已经到了某个城镇的某间客栈,她还在保持原来的睡姿睡着。
东陵梵湮只是在闭目,调息一下,因为他的体内的内力暂时被寒毒封住了,至于之前为何能用……完全就因为先前用了才导致他现下内力被冻住了!
这也是为什么东陵梵湮会让凰殇昔出手,虽然,他本就打算让她来解决的……
东陵梵湮魅眸半眯,懒洋洋地睁开,发现身侧的凰殇昔还在睡,他比了下两人的距离,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
魅眸冷凝,他霍然起身就要举步走出去,但脚抬到一步,他有些别扭地转身,轻轻地将凰殇昔抱了起来。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怀中的人儿会突然醒来。
他只是不想这女人留在这么简陋的马车降低他的身份,好歹是他的皇后。
这般想着,他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儿,低眸看了眼怀中人儿的睡颜,即使马车内很黑,凭他也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她睡着的时候让人看着很顺眼很安心,不像醒来的时候那样剑拔弩张,让人头疼,那张美得让人垂涎三千的脸,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竟是如斯好看。
心中游过一丝悸动,他不由自己伸出大掌,指腹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摩挲,一点一点,从眉心一直滑落到下巴,一寸一寸,似是不肯遗漏一分一毫。
貌似摸够了,他眸光微烁,长指小心地捏了捏凰殇昔的脸颊,抬眸睨了睨她,见她没动静,随后又捏了起来,又看了看凰殇昔。
如此几次后,他捏得更放心大胆了。
也就是因为更大胆了,东陵梵湮很恶劣地捏住凰殇昔的鼻子,预想之中,她果真张开了嘴,那两片红肿却饱满的唇瓣,此刻更加娇艳欲滴了。
他几乎是在她张唇的那刻,俯首就吻了下去。
“唔……”她无意识呢喃了声,小脸因呼吸不顺憋得涨红。
东陵梵湮立刻松开了她,抬眸,见她眉心蹙起,隐隐有醒来的痕迹,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她的睡穴。
旋即将她抱好,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带着一身清凉,好似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一出现,雷霆就傻了眼,愣愣地站着不动了。
而风赧,则是保持他万年难变的冰山脸,恭敬地在一旁站好,禀告道:“陛下,已经安排妥当。”
东陵梵湮睨了眼只剩掌柜和小二的客栈,似有若无地“嗯”了声。
旋即,抱着凰殇昔,大步流星地往里走,仍旧是那霸气侧漏的身段。
店小二和掌柜都诚惶诚恐地招待,看到外面那么大阵仗的排场,他们有可能不被吓到吗?肯定是要像待大爷那样待这位主儿了。
外面受伤和不受伤的侍卫纷纷如雕像般站立,昂首挺胸,好不威风,东陵梵湮向来喜欢如此高调的出场……
整间客栈都被包下来,东陵梵湮换了一身纯白色袍子,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绝美的容颜上带着点点意味不明的笑,指节分明的长指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好似一首内有乾坤的小曲。
敲击声很快变得有一下没一下,他黑眸微眯,潋滟的唇瓣上划,他好似在等着什么,一股阴谋的意味逐渐散发出来。
半响,敞开的窗户飞快窜进一个黑影,那黑影身上很好,即使窗户不大,他却并未碰到任何东西,稳稳落到书桌前。
“禀!”黑衣人落下后只恭敬地抱拳说了一字,而后静静地等上头的人的答复。
指尖敲击的声音终于停止,东陵梵湮扬唇阖了阖眼眸,眼底幽森的谭井蔓延着无尽的冷意。
声音一停,黑衣人就明白了东陵梵湮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双手呈上。
东陵梵湮眸光微烁,眼底掠过一抹沉色,转瞬即逝,惜字如金:“拆。”
仅仅一个字,就冷得让人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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