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下到雷劈死抢媳妇的人
凰殇昔一愣,旋即蹙眉,看怪物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东陵梵湮,不确定地问:“东陵梵湮,你没事吧?”
他猛地一把攥过她的手腕,眸光一寒,低沉地问:“你觉得朕很厉害?朕要你回答。”
凰殇昔吃痛,想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但是这男人的力气不知是怎么来的,任她怎么弄,他都紧紧地攥着。
她只好回:“不然呢?没有实力陛下要怎么坐上皇位?又得怎样坐稳皇位?陛下实力若不强,登基之前早已被人抹杀,现在还能活着?”
没有直接说出,凰殇昔是从侧面敲出答案。
东陵梵湮松开她,头靠到马车上,闭目,嘲弄道:“你说自己现在如蝼蚁,倒是有人庇护你,朕……”
朕什么,东陵梵湮没有说下去,但是凰殇昔能猜得出,他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话。
朕呢?只有自己咬紧牙关撑下去,就是死也得撑。
这是凰殇昔的猜测,东陵梵湮幼时的事,她也是知道一点儿的。
事情是过去了,他能活到现在的确不容易,他狠,暴戾嗜血,也只为能活下去,稳坐皇位,可是事情过去了,有些伤痛,却是留下来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呢?她自己以前发现什么都不知道,连痛都没有机会。凰殇昔悄悄看向他,见他一副闭目不语,眉间折痕深厚,即使他没表现出来,凰殇昔隐隐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她叹了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经,谁人背后没有故事呢?
凰殇昔也不知是不是同情心泛滥,低声嘀咕了句:“都过去了,一切都好了,何必还想那么多,人活着都是向前看的……”
这话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到,可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东陵梵湮猛然睁开了眼,如炬般的目光直逼凰殇昔,凰殇昔被他突然灼灼的目光下了一跳,脑子反应不过来,陡然坐直了。
那炙热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好似想望进她的眼底,看清那古尘封泉眼的情绪,半响,东陵梵湮收回视线,长指不着痕迹地紧了紧。
他低沉自语:“确实。”
凰殇昔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坐直,听到东陵梵湮自喃的二字,她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倏然想到这男人自尊心强,又强势,她那么突兀地说些什么,保不准还会迎来这个男人的震怒。
为了小命,她还是不说话吧。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凰殇昔沉醉在自己的心思里,而经过刚刚那会儿,东陵梵湮只想闭眸养神。
而在外面驾驶马车的风赧和雷霆,气氛比里面好了不止一倍。
雷霆一脸贼笑地看着风赧宝贝似的揣在怀里的东西,笑得特别奸诈。
他用胳膊捅了捅风赧,谄媚道:“送媳妇儿?”
风赧冰着脸,目视前方,却让人吃惊地“嗯”了一声。
饶是雷霆也没见过风赧这面瘫男会一本正经地承认这种事,愣了下神,他更加奸笑地凑过去,“是哪个媳妇儿?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我家嫂子叫啥名字?”
显然,昨日风赧上街买东西给“未婚妻”这事没能瞒过雷霆。
风赧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一脸严肃地“飙车”。
雷霆从来都是个越挫越勇的主儿,将身子往风赧那边挪了挪,十分狗腿地问:“一场兄弟,是不是这么不给面子?我也只是问问未来嫂子的名字,需要这么小气?”
风赧这次是看都懒得看他。
“喂,既然你都有未婚妻了,上次你还和我打什么赌?摆明坑我?话说回来,那个叫琐月还是茗碎的丫头你怎么打算?娶了正妻后那过来当妾吗?……嗷!”
风赧不客气地直接给了雷霆一脚,甩了一个眼刀子过去。
被踹了雷霆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将那甩过来的眼刀子直接忽视。
“啧!别这么凶,一场兄弟老子才不和你计较,话说啊,你都有正妻了,你就不担心把那小丫头纳进门遭欺负啊?”
风赧不说话,酷酷地抿唇。
多年兄弟,雷霆当然看出了风赧这是在考虑,于是他再接再厉,“你看你看,你都不保证吧?后院那群女人斗来斗去,谁都不知道谁吃亏,那丫头看着机灵水嫩,一瞧就是个没心机的丫头,进了后院肯定是受欺负的!”
雷霆一顿,旋即奸笑:“要不?给兄弟甜头,当兄弟娶了?”
“滚。”风赧那张万年冰山脸这一次凝结了冰霜,身边的温度极速下降,“兄弟妻不可欺!”
“哟?那又不是你正……妻……”
没等雷霆说完,风赧豪迈了一脚过去,这一次风赧是很干脆地将雷霆踹下了马车,以至于最后的“妻”字,雷霆卡在喉咙里等他摔了下去才被跌出来了!
风赧很没良心将头一甩,马车加速了!
“风赧你个小人!等老子回来老子走到你不举!”声音逐渐被淹没,剩下“嗖嗖”的风声。
而风赧,依旧面不改色地驱车,极为淡定是模样。
此时风赧内心的独白是:希望老天打个雷劈死抢媳妇儿的人。
外面发生的事动静很大,可里面两个人却像没事人一般坐着,东陵梵湮是靠着养神,调整气息,查探寒毒情况。
至于凰殇昔,完全陷到自己的思绪里了,挥动细手,在马车壁上一笔一划地写上:甘愿,追随!
不得不说,东陵梵湮莫名说出的话给她启发不少,那男人虽然讨厌,可说的话却还是有道理的,比如现下。
脑中倏尔凝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东陵梵湮不是在提醒她该怎么做吧?
思及此,眼神不由瞄到了一旁面无表情却英气逼人的男人,很快收回了视线,凰殇昔甩走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怎么可能,那男人不可能帮她,且不说东陵梵湮和自己以前有怎样的恩恩怨怨,就说她是为了和东陵梵湮抗衡才欲强大的,这男人怎么会放任一个潜在的威胁呢?
即使这威胁现在还不成气候,日后也不一定能成长起来,但是万一呢?以后的事谁说得定?
东陵梵湮会提点她,除非脑子被驴踹了。
凰殇昔皱眉,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轮廓,也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只是……要发展自己的势力,该从怎样的方向动手呢?
而就在这时,马车忽然慌了起来,发出一声嘶鸣,随即速度加快了。
凰殇昔处在思考当中,忽然的袭击让她根本来不及稳住身子,由于惯性,她身体往后一撞,立马又往前弹去,眼看着就要往底部摔去。
东陵梵湮猛地睁眼,长臂一捞,将凰殇昔捞进怀里。
闻着淡淡的龙涎香味,凰殇昔感到莫名的安心。
东陵梵湮紧了紧手臂,魅眸半眯,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禀告陛下,属下不知怎么回事,马、马突然失控了。陛下请坐稳,卑职立刻想办法。”风赧的声线虽然冷淡,但能隐隐听出其中的惊恐。
东陵梵湮站起身,马车又晃了晃,他怀中还有人,不得已又坐了下来。
“遇刺了?”这是凰殇昔想到的唯一可能。
马儿跑了那么长一段路都无事,而且这马还是皇宫里挑出来的,毫无征兆就发起疯来,显然是遇到了刺客。
东陵梵湮抿唇不言,眸中闪过一抹冷意,紧紧地搂着凰殇昔。
外面的情况更糟,四匹马突然发起疯来往前冲,随行的侍卫愣神过后慌忙挥鞭叫喊着追上去,就连摔下去的雷霆也顾不得受伤,跃上马就冲上前。
那四匹马根本就是发癫乱跑的,幸亏他们出了钦县还没进城,现在还在去往,另一个城镇的路上,这条路弯弯曲曲,杂草丛生,而且还不大,侍卫们就是想追上也有心无力。
马车跑到一个分叉路口,一条路是通往蓟县的,而另一条路风赧去都没去过,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用经过那里,但是龙鳞地图上有显示,那边是个断崖!
风赧急忙拉住缰绳想将马驱到去蓟县的路,可是那四匹马根本不听使唤啊!风赧拉它们往东,它们便往西,这下好了,死皮黑马拉着马车冲向了断崖的方向。
风赧在心中暗叫糟糕,不止是他,随行的侍卫和雷霆皆是在心底咒骂了一声,匆忙一抽鞭子加快速度,打算在黑马冲到断崖下方之前做出拦截。
风赧也是极力想控制局面。
可是,他们太小看那四匹黑马了,通向断崖的道路愈来愈空旷,黑马们不用被束手束脚,这些马像脱缰的马飞奔而去。
风赧心中又急又惊,思索着要不要隔断缰绳,可又担心这样一样马车会不受控制冲出断崖。
要知道,跑了那么久,他已经看到断崖的影子了!
“对马下手。”里面传出命令,风赧立马抽出佩剑一刀一个砍掉疯狂乱跑的马。
黑马一个个倒下,马车瞬间也跟着倾倒,风赧下意识进去接东陵梵湮,可是马车倒得太快,他来不及稳住脚,只好飞身离开,看看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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