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本宫不想打男人
被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得给不出反应,凰殇昔睁大眼睛盯着那已然被殷红色染上的白袍,久久没能回神。
东陵梵湮低眸看向自己的白袍,身上的纯白已经被染得红一块白一块。
这让有着高度洁癖的他简直不能容忍,眉间的折痕浮现,毫不遮掩的厌恶之意。
看都没看凰殇昔一眼,他转身就要离去,但身形忽然趔趄了一下,脚步就猛地顿住了。
可不出半秒,他就稳住了身形,又迈步走了起来。
凰殇昔怔怔地盯着他的后背,见他又走起来了,以为他并无大碍,正要松一口气,可是突然——
那个适才还在稳稳行走的身影骤然顿了顿,而后直往地面倒去!
凰殇昔大惊,连忙上前接住他的身体,可她在还没站稳的情况下伸手去接,本就支持不了东陵梵湮的重量,而现下无疑更是!
以至于她刚抱上他的身体,就整个人被他带到了地面!
“砰——”的一声,二人双双倒地,东陵梵湮的身体还直接压到了凰殇昔身上。
手肘直接按住她的腹部,凰殇昔感到胃里一阵翻滚,她觉得她整个胃都要被按出来了。
不禁推了推他,可她指尖才碰上他,东陵梵湮有喷出了一口鲜血。
四溅的血滴飞溅到她脸上,凰殇昔怔住了。
东陵梵湮轻咳几声,睨了眼凰殇昔,二话不说直接撑着她耳侧站了起来,一句话都不留下就准备离开。
但是显然,上天并不打算让他走,因为体内五脏六腑正在剧烈抗议,他实在再难走一步了。
凰殇昔坐了起来,抬眸看去,是他不稳站立的身子,她皱眉,起身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
东陵梵湮抽回手,一把推开她,语气淡漠又疏离:“滚!”
凰殇昔双眉皱得更深了,自尊心素来就强的她被人骂“滚”,她没有足够的厚脸皮再次上前。
转身,抬步,却迟迟没有落下,她咬了咬唇,艰难地转过身子,攥着他的衣袖将他扯了回来。
东陵梵湮身上没多少力气,轻易就让她给扯了去,两人身子相撞,都歪了歪。
凰殇昔咬着嫩红的唇瓣,也不看他,更不说话,抓住他的手臂跨过自己的脖子,就支撑起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下,东陵梵湮是看过去了,但那双狭长的魅眸就静静地盯着她的侧脸,眼底如一际星空,深邃不达尽头。
薄唇微张,从中溢出几字:“走开,朕不需要你!”
凰殇昔瞥了他一眼,不答,扯着他就要走,可是这个男人非常不配合,硬是不肯迈步。
凰殇昔被撞得本就有些火气,如今还让东陵梵湮这么一弄,就好像在火上加了油,她胸口堵得火烧得更旺了!
她靠到他耳边,怒吼:“东陵梵湮,你走不走?!别逼本宫动手,本宫不想打男人!”
东陵梵湮微微失神,睨着她因咆哮而变得涨红的脸,片刻后,忽然莫名地勾了勾唇。
下一秒,已经听话地跟着她的步伐走。
他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着急……
凰殇昔将他安置在她的床榻上,想了想,从箱子里翻出了药箱,然后又给放了进去。
心底燥火逐渐变大,真是的,东陵梵湮明明不是外伤,她拿药箱做什么?真是被自己蠢哭了!
东陵梵湮也不说话,白着一张俊美的脸,极为平静地看着低头思索的小女人,看着她为自己着急,他心底软了一片。
半响,凰殇昔沉着一张脸回来,没好气地问:“本宫要做些什么?”
东陵梵湮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黝黑的眸子宛若夜空中星光璀璨,哪怕他此时脸色苍白,却依旧掩饰不了,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病态的幽雅。
“你倒是说话呀!”凰殇昔烦躁地皱眉,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急切。
东陵梵湮盯着她良久,最后,低下脸,冷嗤一声,“皇后怎么关心起朕来了?”
凰殇昔一愣,随即也冷笑起来:“本宫自然没有忘记此时本宫与皇上处于什么关系,如果陛下不小心驾崩了什么的,对本宫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反而还有不利之处,不是吗?
所以本宫现下关心陛下的生死,于情,本宫作为皇后,似乎本该如此,于理,陛下驾崩对本宫亦不利,那么,敢问陛下,哪里不对了?”
东陵梵湮不答反笑,眉目间含着讥讽的意味,就连眼底都是几分不屑,“如若这般,那还请朕的皇后放心,朕不会让你如愿的。”
你说朕会驾崩?朕不会让你如愿的。
凰殇昔玉眉一蹙,她知道,东陵梵湮的意思就是不想告诉她他怎么样了,也不想说其他。
很显然,他并不打算理会他的伤。
想到这,凰殇昔胸腔的怒火根本没有停止的趋势。
“东陵梵湮,你到底说不说本宫要做些什么?你敢说你没事吗?吐了两次血还敢说没事的话,本宫就跟你姓!”
怎知,对于凰殇昔的怒吼,东陵梵湮根本不当一回事,眉目染上了笑意,在此时,配搭着苍白的脸色,居然显得异常协调。
“作为朕的皇后,怎么,你还以为你未冠上朕东陵的姓氏?”
凰殇昔面色一凝,语调突然沉了下来:“东陵梵湮,本宫没心思和你开玩笑,你能不能严肃点儿?”
东陵梵湮唇角噙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觉得,朕哪里不严肃了?”
你老人家倒告诉我,你哪里严肃了?
凰殇昔没功夫陪他瞎耗,沉着声音问:“东陵梵湮,本宫不知道你为什么吐血,但是本宫确实知道是你和东陵玖对手的时候本宫突然冲过去,你收回力道才导致的,
既然是因为本宫而受伤,本宫得为这件事负责,你伤成这样,是本宫的责任,你能不能告诉本宫,要怎样才能治好你?”
东陵梵湮适才扬起的笑在凰殇昔这句话落下的同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是因为责任心,只是因为朕因你受伤才如此?”
他唇际的笑变得诡谲,笑,不达眼底,双眸盯着她,一瞬不瞬。
凰殇昔呼吸一滞,与他双目对视片刻,终是先移开了视线,冷声道:“不然呢?陛下还以为会是什么?
别忘了,本宫与陛下来说,只是一枚棋子,而陛下于本宫来说,也不过是一道工具罢了……本宫没过多的心思,去关心微不足道的人或事。”
东陵梵湮脸色更为苍白,宛若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纸,他冷嗤几声,不在言,掀开被褥就要起身。
凰殇昔一惊,过去制止他的行动,“你要做什么?”
“朕做什么还需向你汇报?”声线带着三分冷淡七分冰冷。
那双好看的魅眸冰冷得没有一点儿温度,让她的心跟着漏了半拍。
她连忙移开了视线,手上的力道跟着松了松,东陵梵湮不再看她,推开她之后,步履极为蹒跚,颇有再走几步就倒下来的趋势。
凰殇昔反应过来,上前攥住了他的袖子,他看也不看直接挥掉。
她再上前,攥住,他再挥,她再抓,如此反复几次,凰殇昔忍不住了,两只手扣住他手臂将他扯到跟前,怒颜大吼。
“东陵梵湮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给我躺下去,没有也给我躺着!”
说完,她拉扯着他往床榻走去,可这男人明明脸上白的没有半分血色,明明就虚弱得能让人一推就倒,可此刻他竟然能寒着一张脸,纹丝不动!
于是,凰殇昔更生气了,一怒之下内力爆涌,步步转移到双手上,一个用劲,将拉到榻上,按住他的双肩。
东陵梵湮脸色难堪得可怕,想起身,可奈何身体不允许他与眼前的小女人抗衡,只能认命地躺着。
凰殇昔咬着红唇瞪着他,那意思就好像在说:小样儿,凭现在如此虚弱的你还想和本宫斗?傻了吧!
怒火并没有因为成功将东陵梵湮钳制在榻上而得到任何减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并不想生气的,可是这气就是停不下来,还因为那男人的举动而跟着起变化。
“东陵梵湮,本宫现在警告你,别妄想起来,不然别怪本宫不客气!”她瞪着眼怒道。
“是么?朕也想看看,皇后想怎样对朕不客气……”东陵梵湮声线冷漠,声音有些力不从心了。
凰殇昔也懒得和他废话什么,一手抓起他的手,不出所料,大掌冰冷得让人心惊。
凰殇昔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东陵梵湮已闭上了眼,陷入的昏迷状况。
凰殇昔两条玉眉紧紧锁着,绷紧的面容,嘴上一直在念着什么:“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无意间抬眸,发现这男人安静地闭上眼睛,她一惊,唤了他一声,没有听到回答,她再次唤了几声。
房间里只有她的声音。
这一下凰殇昔急了,她不清楚东陵梵湮是什么情况,这个昏迷到底正不正常,严不严重,她脑子呈现一片混乱之状,就想粘糊的胶质一样,凌乱得无法形容。
她猛地双手拍向自己的脸:“不行不行,不能乱,我不能乱,我得平静下来,他不能死,东陵梵湮不能死……一定不可以死!”
脑子里一个激灵闪过,“质王?对!要质王,他一定有办法的!”
嘴上念着东陵无锦的封号,凰殇昔脚步已经比脑更快地动了起来,却显得十分慌乱。
几步过后,一个身影忽然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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