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虞听锦,你是怎么当上贵妃的,心里没点数?
绯晚命人将虞听锦抬进内室安顿好,还叫了两个医官过来,给她看病。
等虞听锦在医官救治下,慢慢从昏迷中醒转,立刻闻到了苦涩刺鼻的中药气味。
入目,是绯晚端庄优雅地坐在跟前,衣衫华丽,气度高贵。
“更衣,该喝药了。”
“高烧好几天,昨天搬出烟云宫,也没人给你叫个太医,真可怜啊。”
绯晚轻声感叹着。
立刻有小蕙领着茉莉上前,把黑黢黢一碗药汤端近。
“滚!”
虞听锦想打掉药碗。
但是刚一抬手就觉得头晕,体力不支。
被小蕙两个按住她,掰开嘴,一碗药咕咚咕咚灌入喉。
小蕙自从打了虞听锦之后,胆子正逐渐变大,做这些事越来越熟练。
眨眼间半碗药灌完,因为动作过于暴力,另半碗全都洒在了虞听锦衣服上,湿哒哒贴着胸口。
虞听锦呛得咳嗽,趴在枕头上咳着咳着,再次晕了过去。
绯晚不由想起之前,虞听锦把御赐的汤羹给她强行灌进口中,也是呛得她咳嗽不停。
果然与其等天道轮回,不如自己亲手报复,报应来得更快。
“哎呀,虞更衣又昏迷了,快叫医官再进来一回!”
绯晚惊呼。
两个被留下还没走的医官,便奉命进门,再次掐按穴位让虞听锦清醒。
绯晚故意问:“你们开的药,真的没问题么,怎么虞更衣喝完就晕了?”
俩医官连忙分辩:“臣敢以人头担保,药方绝对没有问题。药材和熬药过程,臣二人也一直盯着,怎敢欺瞒小主?虞更衣昏迷只是因为病中体弱,还需要喝上几天药才能好转。”
明明看见虞听锦衣服上都是药汤,知道她是呛晕的,可两个人谁敢计较这个,昭容华可是眼下宫里最得宠的人。
“那就好。你们这样说,本主还放心些。”绯晚温柔地叮嘱,“若是旁人问起虞更衣病情,你们知道怎么回话就好。”
两人躬身:“臣等明白。昭小主对虞更衣的关心,臣等亲眼所见。”
绯晚满意点头,示意小蕙发赏。
两个医官每人揣着五两银子退下了。
以他们下等医官的地位,平日得不着这么厚重的赏赐,这下更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来人……快来人……”
虞听锦孤立无援,十分惊慌。
但是她身边没有人可用。
昨天虞夫人的丫鬟照顾她一个时辰,虞夫人一出宫,就带走了。春棠院的宫女原本在这里守着空院子,过得安稳,她一来,是非就来,人家躲避还来不及,又怎会时时伺候在前。
这时候,那俩宫女一个在院子里扫地,一个在院门外浇树,绯晚不叫,她们是不会回来的。
“更衣,你怕什么,怕你喝的是毒药?”绯晚笑笑,“放心,我还想让你活得久一点,不会害你的。”
死了一了百了,怎么行。
她以前受的那么多折磨,虞听锦还没体会到呢。
主要是,虞听锦若轻易死了,虞家对养女情谊未尽,怎么会心甘情愿认下亲生女。
绯晚不稀罕虞家相认,但稀罕侍郎府的名分。
侍郎千金比起婢女,更容易升高位宫妃啊。
“你别得意……你只是容华,我当日可是贵妃!”虞听锦伏在床头,气喘吁吁,目光却幽冷如蛇,“陛下只是一时误会我,等我复宠……”
绯晚扬眉。
看来太后让虞听锦出冷宫,这厮觉着有人撑腰,胆子也大起来了,今天从一见面,说话就很不恭敬。
绯晚侧了侧脸,小蕙便上前,把昨天仙月宫袁氏遗书揭发绯晚是真千金欺君的事,说了出来。
还有太后呕吐,从仙月宫移回慈云宫后,就一直闭门养病,后妃宗亲一个不接见,到现在还没人露过面。
虞听锦听得愣住。
她幽居春棠院,人迹罕至,竟不知宫里发生了这样大事。
“我不信……”
她惶惶盯住绯晚,“如果陛下知道你欺君,怎么还会升你的位份!”
绯晚坦诚:“若我欺君,你也欺君,虞家满门都欺君。所以,我和虞大人,自然都极力否认血缘了。”
虞听锦笑了。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所以你永远不可能成为虞家的小姐!”
她之前还私下送信回家,让家里势必隐瞒住绯晚的身份。
可没想到,事情竟然还能以这样的思路解决。
她怕,可原来绯晚,比她更怕真相暴露啊?
只要绯晚不敢和皇帝承认身份,不能当虞家小姐,她这个养女,就是名义上真正的嫡女。她占着这名分,虞家就会继续扶持她,救她,而且还有太后的支持……
一时失势没关系,日后,她还是会东山再起,压住绯晚!
而绯晚因为这个,也会忌惮她,不敢再对她下毒手了,怪不得今天给她请医官治病呢!
虞听锦眼底迸发光彩,看到了希望。
“蠢。”绯晚轻轻摇了摇头。
“你说谁蠢?”
自然说你。
绯晚叹道,“虞更衣,你是怎么当上贵妃的,自己不知道吗?”
“当然因为我有才有貌,深得陛下宠爱!若不是你,陛下对我恩宠日隆,又怎会误会我?”
蠢货,陛下抬举你,不过是为了用你平衡皇后和贤妃!
绯晚无语。
帝王的平衡术,用在前朝,也用在后宫。
皇帝登基以来,收拢的文臣集团渐渐能克制住勋贵宗亲了,可后宫里还是贤妃比较势盛。
皇后家族不高,又不擅长培养势力,皇帝只好自己抬举起新人来。
恰好这新人鲜美可口、心思简单,不必担心以后为患,又是皇后愿意扶持、贤妃看不顺眼的,且虞侍郎在西北兵事上确实有些建树,跟首辅又走得近,几厢加在一起,便成就了虞听锦。
算她运势极好。
不然以她的天资,再得宠,封到容华、婕妤之类已经是极限,又怎会一年多就蹿升成贵妃。
可惜她自己看不透。
一旦被绯晚打破平衡,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可这些话,绯晚懒得说。
说了虞听锦也不会信。
再说,绯晚今天来,又不是为了帮虞听锦变清醒。
“虞更衣,春熙殿里的东西,你真的不需要我帮你送来?”
“不需要!”
虞听锦发誓她会复位,会把失去的重新夺回。她不需要贱婢的怜悯施舍。
“那好,更衣歇着吧。”
绯晚带人告辞了。
离开春棠院没多久,春棠院的一个宫女便悄悄来报,说虞听锦写了一封信,让她送出宫。
“虞更衣还赏了奴婢一对耳坠。”
那宫女老老实实把鎏金坠子给绯晚看。
“给你的,你就留着,信也照常给她送出去。”
绯晚看完了信,知道虞听锦又中计了。
把信还给宫女,赏了她一个大银锭。
“以后有什么事,及时报来。”
“是,奴婢遵命!”
宫女拿着银子高兴走了。
一对鎏金坠子,里头是纯银的,轻飘飘值几个钱?哪有昭容华给的银锭好?
昭容华先前还给了她一支金簪呢。
她在冷僻宫院向来没什么油水,也不想掺和嫔妃争斗,总之是谁给钱多,就替谁办事。
“小主,虞更衣信上说什么?”
小蕙自从学字,短时间已认识不少了,瞥见信的开头写着“父亲大人”,知道虞听锦是写信给虞家。
刚和小主见过面,这虞更衣就给家里写信,难道是要算计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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