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你跪着吧
沈如枳微微颔首,看了眼春桃,春桃立刻上前,不动声色地往守卫手里放了点银子:“几位大哥,我家娘娘也是孝心一片,一早起来就在小厨房亲自炖了汤,要给陛下补补身子,现今陛下大发雷霆,未免太伤身子了,我家娘娘心中忧虑啊。”
嘴上说着心中忧虑,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家心中都清楚。
守卫掂了掂重量,这才收入怀里,小声道:“昨日太子殿下来找过陛下,说您污蔑他身边的云姑娘清白,是犯罪的,还说天子犯法尚且都与庶民同罪,况且您只是太子妃,非要陛下罚您。”
沈如枳了然。
难怪昨日皇帝会突然重责云莺莺,搞半天是秦行衍自己蠢。
“那今日是……”
守卫往里头瞧了眼,垂下眼帘,只说了个名讳:“陈大人来过。”
果真是因为昨日抚恤金一事。
昨日事情闹大了,胡平等人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否则便是朝廷捂嘴,定会引起众怒。
沈如枳在脑中细细过了一遍此事,这才对守卫道:“多谢了,这汤便麻烦您一会儿替本宫送进去吧。”
“诶,娘娘放下就好。”
沈如枳领着春桃离开。
回了寝殿,沈如枳对春桃道:“你还记得太子殿下中的毒叫什么吗?”
“那日于院判有提到,叫春生慢。”春桃顿了一下,又说,“于院判那日还说,因为这种毒药没有治疗身体的用处,所以太医院从来不备。”
也就是这东西只能拿来毒害人,坊间应该很少有卖的才是。
沈如枳吩咐道:“你亲自去坊间打听打听,哪个药堂有卖这种毒药,顺便问问近日都有谁买过。”
“奴婢这就去。”
云莺莺想把锅扣在她头上,她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
因为此药稀少,春桃问得极快,坊间只有一个药堂有卖,名叫妙春堂,是京城最大的药材商铺,平时还出售一些年份高的灵芝人参等补药。
春桃要拿钱问买药的都有谁,那店小二原本已经拒绝了,掌柜的出来后,只见了来人的长相,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甚至一分银钱都没收。
拿着一本厚厚的名册回了皇宫,将此事告知沈如枳,她又困惑道:“莫非这背后的东家认识您?”
她作为沈如枳的贴身丫鬟,认识沈如枳,便也意味着知道她。
那掌柜的定然是看在沈如枳的面子上,才将这本册子拿给自己的。
沈如枳抚摸着册子上的笔墨,也没纠结太久:“日后他若有需要,咱们再帮就是。”
打开书册,这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名字,沈如枳找到了记录买春生慢的客人的那页。
这两个月来,买这药的不超过五人,上面赫然写着云莺莺的名字。
在妙春堂购药,是需要登记本人身份的。
而妙春堂也是出了名的嘴巴严实,所以云莺莺才会如此放心地将自己的名字登记在册。
只怕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沈如枳竟能拿到这本册子。
春桃也瞧见了上面的名字,忍不住发笑:“这云氏也真是好笑,明明是她要毒害太子殿下,却一口一个是您毒害的。”
“只怕她那日来求您进宫看太子一眼,就是指着今日栽赃嫁祸给您呢。”
因为妙春堂的名册无人能拿到,所以只要有雅茹这个所谓的人证在,沈如枳就会一直是被怀疑的对象。
春桃又迫不及待道:“娘娘,咱现在就去东宫,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揭开她的真面目!”
“不必。”沈如枳制止道,“你只需将她带来就好。”
“为何?”春桃不解,“她都如此对您了,难道您还要给她留脸面吗?”
沈如枳摇头道:“妙春堂从未将名册对外借出,我们这个时候若是拿出这个名册,如何证明是真的?”
“找到妙春堂掌柜一问不就知真假了?”
沈如枳:“他们帮了我们,我们如何能害得他们名声尽失?”
春桃一怔,立刻反应过来,垂首道:“方才是奴婢没有想好。”
“无妨,你去叫云氏过来便好,不要惊扰了太子。”
……
云莺莺被打了十五大板,有皇帝亲自看着,那些侍卫根本不敢放水,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导致她现在走路十分别扭,牵扯到伤口的时候还会疼得面目狰狞。
春桃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开了门:“娘娘,云氏来了。”
云莺莺不愿在沈如枳面前露出自己狼狈的一面,当即就又挺直了腰板,咬紧牙关,忍着痛大步走进去。
脚下生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一点事都没有呢。
沈如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身子骨倒是硬朗。”
云莺莺没说话,只盯着她瞧。
沈如枳也不恼,反倒是十分贴心地给她赐座:“你一路走来也累了,坐会儿吧。”
坐?她现在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布料紧贴的感觉本就不舒服,沈如枳这是要她疼死才好!
“不必了,太子妃娘娘与奴婢身份不同,奴婢岂敢坐着。”
沈如枳哦了一声,改口道:“既然身份不同,那你跪着吧。”
云莺莺意识到沈如枳在耍她,当即有些气恼道:“太子妃娘娘,奴婢这几日并未得罪过你!”
“没得罪吗?”沈如枳笑了一声,拿起手上的册子翻了翻,“妙春堂啊,真是个买毒药的好地方,你说是吗?”
听到这话,云莺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脸色就变了。
她嘴硬道:“奴婢不明白。”
“无需你明白,你只要知道,你有把柄在本宫手中,这就够了。”
云莺莺哼笑一声,抬着下巴道:“谁人不知这妙春堂的购药名册是保密的?娘娘,有些事骗骗自己就行了。”
“你是想要与本宫去一趟妙春堂,同掌柜的对峙?”
云莺莺脸上的笑容一僵。
又听沈如枳道:“本宫还听闻,你近日好似与宫中侍卫走得有些近?若叫殿下知道……”
“一派胡言!”云莺莺掷地有声道,“奴婢深知宫规,不允许宫女与侍卫私通,又怎敢与侍卫走得近?娘娘莫要听风是风,听雨是雨!”
原本沈如枳还对这个消息有所怀疑,可见云莺莺如此急切否认,又坐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云莺莺连情绪都藏不住,又要如何与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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