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东隅死了
第258章 东隅死了
东隅死了。
转眼顾湛岚在灭天神教度过了大半年的岁月。
这些日子里与他关系最好的人除了东隅就是楚韵。
当然其他人对他也不差。
他发现别人说北地人傻并非无的放矢,他们热情好客,缺心眼子,就跟他一样。
自打他被楚韵带回来,神教众人就跟他混了个眼熟,平日勾肩搭背,甚至拿他当成了兄弟。
那些幼童唤他岚哥哥,神教长老则是亲切地称他为小岚,东隅更像个兄长一样,巨细无靡地照料着他。有时他修炼刻苦、太过拼命,东隅甚至还要反过来劝他,生怕他把自己练废了。
甚至也是东隅为他美言,使他得以被楚韵指点,每月的初一十五是顾湛岚和楚韵必定相见的日子。
每当那一天不论楚韵人在何处,不论刮风下雨,她总会笑吟吟地出现在他面前,而每当那时候顾湛岚都总会心跳悄悄加快。
但这是东隅撮合的。
功在东隅。
可东隅却死了。
顾湛岚最后一次见东隅,是在一个雪夜,东隅说他要去某处秘境采药,等回来后好为他炼制蛮族锤炼体魄专用的秘密药膏。
“你可别小瞧了这种体膏,你身具我蛮族血统,恐是祖上有人曾与蛮族通婚,但你这血统太过稀薄,想要觉醒天方夜谭,可一旦这体膏熬炼成功,就算不能令你觉醒蛮体,也可助你刀枪不入!”
顾湛岚听得一惊一乍:“你也太大方了,那体膏的熬炼之术不是你蛮族的不传之秘吗?”
东隅啧地一声,“别人说我北溟傻,而北溟蛮族更是傻中之傻,可我瞧着你怎比我脑子还要不好使?”
莫名被骂的顾湛岚一脸呆滞,“我这叫就事论事。”
东隅却笑:“行,就当你就事论事,但我只是给你体膏,又不是传你炼制体膏的方法,你啊,就把那心安回肚子里。”
东隅就这么走了,十日后却被人腰斩,当尸首被同行的神教弟子运回来时,已经冻结成冰。
腰部的刀口使他身体断成了两截儿,一条手臂不翼而飞,肩上、腹部,甚至是脸上,也有诸多刀痕,是一名刀修所为。修行者生生死死乃是平常事,能笑到最后的毕竟是少数,不知多少人陨落于中途。
可东隅的死令顾湛岚眼前一黑,或许这大半年的相处,早已令他将东隅当成一个类似兄长般的存在。
甚至就连他真正的兄长顾言庭,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未必能比得上东隅,毕竟顾言庭性子冷,而东隅更温和。
他双目通红问:“谁干的?”
那些人在哭,一位年轻弟子擦着泪,悲愤地说:“是狂刀门的人!他们知晓教主近日没在神教,之前在秘境遇见了东隅长老,想要杀人夺宝,想抢走我们采摘的炼体草……”
顾湛岚脑子一嗡,整颗心都险些炸开。
如果东隅没去采那炼体草,是否东隅就不会死了?
而那炼体草是为他炼制体膏所用。楚韵没在神教,近日北溟有大事发生,据传是与阴河之下封印的那个存在有关,以至于各方巨头屡次聚首,楚韵也应邀前往。
灭天神教,这名声震天炸响,听起来就不凡,可神教众人多是炼气筑基,金丹很少,元婴稀缺。
大乘之境的修炼者除了东隅就只有另外三名长老。
渡劫境的只有一人。
飞升境的也只有一人,但那人活了一千多年早已坐化了。
也是因此,楚韵哪怕是个证道者,哪怕有着足以屹立巅峰的恐怖修为,可神教断层严重。
那个狂刀门顾湛岚知道,也曾听说过,据传狂刀门中除了真仙境外,另还还有许多渡劫飞升,底蕴比之灭天神教要深厚不少。
如今楚韵外出,神教众人悲伤于东隅的死,满面愤慨,却不敢以卵击石。
一位长老说,“先将东隅送去祠堂,此事等韵儿回来再说……”
“长老,难道咱们就这么认了?东隅死了!”有人满腔愤恨。
可那位长老却只是叹息一声,“我灭天神教为何屡屡被外人欺压?”
“韵儿修为进境十分神速,不过短短两百年,就能比肩那些修炼了成千上万年的先辈大能,这等资质何其出彩,便是上古时期也是少有。”
“可我神教众人却并非她臂助,而是她拖累!如今行走在外,外人敬着我神教一些,也全是在看韵儿的面子。”
“可韵儿的处境又哪有那么容易?”
长老又苍凉一笑,“那孩子,本该是个潇洒自在的性子。”
可就因为这份杰出的天资,终究是担负了许多本不该由她扛起的责任。
北溟地域辽阔,所谓的蛮荒古族也不过是众多古老蛮族的统称而已,但他们这一族在上古浩劫时,先祖曾临阵脱逃,不但因此被外界视作为耻辱,也曾在上古时期而被人诅咒。
正是因身中那古老的诅咒,所以这些年来,神教逐年没落,在诸多修为恐怖的老祖接连迎来生命大限后,逐渐没入了尘埃里。
直至楚韵的出现。
楚韵是弃婴,是被上任教主从外面捡回来的,她以满足身份自居,但其实,她并不是蛮族。
也因此那个诅咒并未波及她。
而她心有宏愿,想遵照老教主的遗言重现神教从前的辉煌,就算不能重现,也想解除诅咒,振兴神教。
…
顾湛岚不知神教那些顾忌,他只知东隅的死令他无法接受。
当天夜里,他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木头房子粗糙简陋,却是东隅亲自伐木为他搭建而成,美其名曰要帮他在神教安个家,从此他在神教有了安身处。
木屋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兽皮,那兽皮厚实,暖和,是今年瑞雪初降时,东隅笑着送来的,说怕他冷,让他夜间当成被子盖,北溟气候不比南火,南地人很难适应,且便是有灵力护体,但此地冬季的严寒也往往磨人得很。
顾湛岚突然发现原来这大半年的岁月里,他竟然与东隅相处了那么久,聊了那么多,不知多少次秉烛夜谈,不知多少次温酒煮茶,又不知多少次双方一时兴起进行切磋……
顾湛岚走了。
风雪中走入夜色,一人一剑,掏空了乾坤袋里所有的神行符。在翌日破晓天光乍亮时,尚有些青涩稚嫩的少年身着一袭蓝衣,手中提着一把长剑,肩上背着一杆长枪,但目中多了几分冷然坚毅。
“在下顾湛岚!狂刀众,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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