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真相大白
第325章 真相大白
突然有了某种预感，顾湛岚脸色微变。
世间遵循因果相循，当年曾亲眼只能目睹九儿剜去楚韵的神骨。
在顾湛岚心里，起初爱而不自知，但当年若非他执意回南火，执意来这片深渊寻找九儿，若不是因为不放心他独自一人，楚韵也不至于一路相伴。
从前在他看来，楚韵的悲剧，几乎全是因他而起。他曾肯为九儿舍命，可九儿也害了他最为在意的人，这曾令他如鲠在喉，兄妹二人的恩怨，又或仇恨，也几乎全是因那件事而起。
但经过了这么多事，顾湛岚已逐渐明白，当年事有隐情。耳听为虚，但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而当年的顾云婳，又究竟在此充当一个怎样的角色？
周围景色逐渐熟悉，而楚韵浑浑噩噩，犹若一具行尸走肉游走在这片深渊之中。
直至，
“神仙姐姐，快看！那好像正是您要找的那个人！”
顾湛岚身形一僵，他竟然听见了顾云婳的嗓音。
不远处，年少时的顾云婳，看起来像个天真无害的小孩子，但此刻她一脸紧张：“不好，二哥哥自昏迷醒来后，就一直在找他这位师尊，我们得快些动手，二哥哥就在这附近，可绝不能叫二哥哥发现！”
她似乎很担心，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不断催促着，而此时一阵黑烟汹涌，那黑烟从顾云婳心口钻出，并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该死！此地竟是天然的留影石！”
顾云婳看向不远处的山谷峭壁，魔气深渊常年阴暗不见天光，漆黑之中很难视物，但此地临近深渊边界，黑暗也被驱散一些，倒是能勉强看见一些东西。
附近的山谷峭壁很是非凡，而那藏匿在黑烟里的声音说：“这地方磁场特殊，会遵循法则留下影像。”
“那可怎么办？”顾云婳脸色一变，“就算我能引开二哥哥，但万一往后有人途经此地，发现了那些影像，那我岂不是曝光了？神仙姐姐，不如还是别了吧，又或者您过阵子再动手？”
她期期艾艾，试探着问，可那黑烟里的女人显然是等不了那么久，“那楚韵为灭天教主，乃是巅峰半神，为神者体内孕育神骨，对我而言将是大补，一旦能吸收神骨，我的道行也能提升。”“但若错过了这一回，下次却未必能有这样的机遇……”
顾云婳眼光一闪，“那不如……”
她出了一个馊主意。
这一切乃是过往的投影，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
而顾湛岚瞳孔一缩，他眼睁睁看着那些黑烟骤然汹涌，笼罩了顾云婳全身，接着顾云婳竟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九儿的模样。
刹那之间，仿佛拨天见日，他脸色也骤然惨白：“顾、云、婳！”
！。
顾湛岚恨到了极点。
早在当初顾家和鸿蒙道府开战时，他就已经明白，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他曾猜测过，兴许是他误解了九儿，也因此他曾屡次想找顾卿九，那些求见其实也是为了要一个真相。当年的九儿远在中州，楚韵出事时九儿根本没在这魔气深渊，可当年的 顾湛岚分明亲眼所见，是九儿剜走了楚韵的神骨。
但如今突然所有迷障被扫除，他一颗心直发冷，他脸色也铁青。
原来如此！
既像意料之外，也像情理之中，原来如此！！
顾云婳化作九儿的模样，在那神秘黑烟的帮助下制服了楚韵，那人当年也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也就八岁左右的年龄，可她下手竟那般残忍，神色也那般地狰狞。
而楚韵本就神志不清，又在此前历经了多长大战，早已是朽木难支。
顾云婳亲自握着一把刀，刨开她血肉，剜去了楚韵体内的神骨。
顾湛岚双目赤红：“贱人！！贱人你敢？？”
他哪怕心知肚明，这一切早已发生过，这是楚韵的回忆，是从前，是过往的回照，可他还是气得失去了理智，他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却什么也无法阻止。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楚韵一脸呆滞，下意识地因为那份剜骨之痛而疼得痛呼出声，奄奄一息。
“快走！”
得手之后，顾云婳不敢停留，她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连忙从此地逃走。
在过往那份真相中，她正是在逃走之时遇见了昏迷不醒的顾湛岚，又在后来不知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思，特地带着顾湛岚来到楚韵被顽固的地方，借着那些留影，让顾湛岚目睹她乔装成顾卿九的模样行凶的过程……
而楚韵失去神骨，她的情况进一步恶化，本就神志不清，神魂近乎寂灭，早已没了任何神识，这具肉身的修为也在飞快衰退。
漫长的多日后，她在这片人世里游荡，她忘记了很多事，她甚至忘了她自己，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冥冥中却好似有所指引，勾着她来到昔日神教的驻地，可苏凝贞早已带人灭了神教，只剩零星的虾兵蟹将在处理残局。
她杀了许多人，却也险些被那些人侮辱，直至顾湛岚赶来。
这便是当年的全部。
…
“还要继续吗？”
灭天神教的废墟外，季厌笙揽紧了坐在自己臂弯里的小卿九。
顾卿九自从进入楚韵这份回忆后，就变成如今这副幼态的模样。此刻瞥眼前方废墟，她见顾湛岚一脸怔然，那神色似麻木，也像是在绝望里憎恨。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反正已经搞清楚了，这次潜入她回忆，也只是想弄清楚她当年到底都做了什么而已。”
既然如今已经了解了，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顾卿九从怀中取出一颗光团，这光团散发出神性的气息，正是楚韵当年积存在她识海之中的神魂和本源。
顾卿九垂了垂眸，“……你到底曾帮过我，曾救过我一命，现在我把她还你，我们已经两清了。”
至于顾湛岚？
她冷淡的视线一扫而过，旋即便收回，“季厌笙，我们走吧。”
“也该去许师兄那里看看了。”他们在楚韵的回忆中度过了数月时间，但其实外界也不过只过了刹那而已。
许阳笙已经潜入南火国主的记忆深海中。
此刻顾卿九倒是有点好奇。
以那样的深仇血恨，不知许师兄会做出一点儿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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