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葬礼
第一百八十六章 葬礼
屋中冷冰冰的。
明明屋中站着不少人，却没有一点儿生气。
像是走进了冰窖，冻得人骨头缝儿都在发冷。
冻得人心都在发颤。
看着屋子正中央那张笑容明媚的黑白照片，苏清染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疼。
明明昨天已经哭过了好几次。
可眼泪像是流不尽一样，再次决堤。
沈倦安推着她往前走。
轮椅的轮子碾压过冰冷的地板，一点点靠近那张照片。
等她走到照片前时，她已哭到不能自抑。
“玥玥，玥玥……”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明明我们说好，要一起好好的活着，等老了，再坐在一起喝茶赏花，坐在摇椅上，一起欣赏月色。
你怎么可以先走？
苏清染躬着身体，痛到连哭都哭不出来。
沈倦安叹息，温柔地拍着苏清染的背。
“染染，别哭了，兰小姐跟你关系这么好，看到你这样，她也会心疼的。”
他的声音很低。
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依旧清晰可闻。
自苏清染进来，兰妈妈就在看她。
虽然没见过，但看到人，兰妈妈心里多少有些猜测。
只是没有证据，她不能确认。
现在到是能肯定了。
——昨天打电话时，她就在电话里听到有人喊“染染”。
看着哭到说不出话的苏清染，兰妈妈抹得泪走过来。
“你是清清？”
是。
苏清染想开口，张了几次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她只能点头示意。
看着她，兰妈妈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别开头，抹了下眼泪，然后才转过头，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苏清染的肩膀，含着哭音安慰：“清清，别哭了，你能来送玥玥，我替替玥玥感谢你。但玥玥已经……已经走了，你节哀。”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兰妈妈已经哽咽了。
两人相对站着，哭得伤心欲绝。
过了片刻，兰爸爸才走过来，将兰妈妈扶开。
苏清染上前上了香，沈倦安才将她推到一旁去。
直到吊唁时间到，兰爸爸扶着兰妈妈，跟在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兰玖玥被送焚化炉。
炉门关闭的刹那，兰妈妈忽然号啕大哭起来。
苏清染被沈倦安推着，默默地跟着在身后。
直到炉门再次打开。
曾经那个明媚的姑娘，化作了一抔骨灰。
兰爸爸抖着手，通红着眼睛，将女儿的骨灰，一点点收殓。
然后细心地合上盖子。
他捧着骨灰坛，一步步往外走。
此时，天已经黑了。
夜色暗沉。
天上没有星星。
黑得仿佛苏清染此时的心情。
看着身形佝偻的夫妻俩，抿了抿唇，张开嘴，用依旧还含着哭腔的沙哑声音叫住他们：“叔叔，阿姨，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两人停下脚步。
回过头。
“清清，我们想带玥玥回家。”
“今天晚上就走吗？”
“明天下午。”
兰爸爸摇头，说道：“我们想去玥玥的住处看看，收拾收拾她的遗物。”
“好。”
苏清染点头：“那我现在送你们过去，等明天下午，我送你们离开。”
“谢谢。”
沈倦安将苏清染送上车，然后才请兰家夫妻上车。
等所有人坐稳，车子缓缓启程。
没多久，停在了兰玖玥的住处下。
都到了这里，兰妈妈下了车，想要离开前，忽然回头看了眼苏清染，问：“你要进来看看吗？”
“今晚过后，我们就会离开，你要是想要留下什么做纪念，就拿去吧。”
兰爸爸也道。
苏清染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了。”
她朝沈倦安示意了一下。
沈倦安点点头，抱着她下车。
上了楼，苏清染轻车熟路地走在以前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上。
看着面前的门，苏清染忽然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兰爸爸打开门，苏清染跟着进去。
屋中的布局，与苏清染上次来时没有大变。
只是摆在阳台上的花有些干了。
摆在茶几上还摆着未吃完的零食，旁边的垃圾桶里，塞满了碎布块。
还有些碎片，还散落在垃圾桶四周。
苏清染一愣。
这布料好眼熟啊。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清染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她抬手拍拍沈倦安的手背，指着垃圾桶：“倦安，推我过去。”
沈倦安将她推过来。
苏清染立刻探身伸手，将被用力压下去的布料抓起来。
拿着仔细地看。
“这布料怎么了？”沈倦安疑惑地看着她。
苏清染越看，心里的疑惑越深。
听到这话，苏清染摇了摇头，沉着声说：“我也想知道。”
先前没看清。
但这会儿，苏清染却看清楚了。
这些布料，全来自于一件衣服，一件兰玖玥十分喜爱的衣服。
可这件衣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以这样的情形。
难道就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或者是……
苏清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猛然瞪大。
她立刻将垃圾桶里的布料全都翻了出来，拨了几下，将布料铺在地上，细细地看着。
一旁的沈倦安更不明白了。
“这些布料，有什么问题吗？”他蹲下身，伸手掂起一片。
看了看，却没看出问题。
苏清染也没看出问题。
只是直觉不对。
“嗯，好香啊。”沈倦安将布料放到鼻子下，轻轻地嗅了嗅，而后递给苏清染，示意道，“这味道有些特别，你闻闻。”
“什么味道？”
苏清染侧头，在布料上深深的嗅了一口。
而后疑惑抬头。
“没闻到啊。”
“你再闻闻，味道很淡。但这味道，不像是寻常的香水味，反便像香薰。”但这香薰……很奇怪。
沈倦安的眼神复杂了一瞬。
但很快就被藏了起来。
他将布料往苏清染面前送了送，示意她再闻闻看。
苏清染依言再闻了下。
之前她没闻出来。
但这会儿却闻出来了，那是一股极淡的香薰味儿。
苏清染没闻过。
也没有在兰玖玥身上闻见过。
甚至这股香味里，还夹杂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兰玖玥去了哪里？
身上怎么会沾染上烟味？
而且还让她嫌弃到，将衣服剪成这样。
正想着，苏清染眼角忽然扫到什么。
她立刻指着茶几下方，对沈倦安道：“快，帮我把那个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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