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的儿啊
我看着老和尚这个样子，怎么都觉得，他似乎是有些心虚。
忽然，我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上前一步，磨牙嚯嚯。
“老和尚，你坑我！”
“这是不是你那些破药的后遗症？嗯？”
老和尚明显是慌乱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就给我换了一个话题。
“你可知，为什么只有萧烬的元阳，能够如此？”
“愿闻其详啊。”
我哼了一声，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这萧烬，身上杀孽太重了，所以深受梦魇侵扰，可是偏偏，他是天生的魔煞星，注定是要过这血腥味十足的日子的，这就是天命，谁也更改不了。”
“你们的命，就是互补的命，你出现在他身边之后，他的梦魇就会逐渐消失，你身上的病，也会逐渐好起来。”
“只有你们两个一直在一起，阴阳互补，才能够长长久久。”
老和尚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
但是这些字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我不想懂！
也就是说命运使然，我这辈都要跟萧烬纠缠不休。
其实萧烬长得不错，器大活好，也算是一个良配。
但是这个人的性格古怪，身份特殊，最关键的就是，我要是真的跟皇家的人有了什么关系，那我这辈子都逃不开了啊。
往前走，好像是死路一条，后退一步，又是万丈深渊。
我现在站在这里，简直就是进退两难。
“师父，要不，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我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觉得，毫无痛苦的死去，对我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老和尚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他立马摇摇头：“出家人慈悲为怀，善哉善哉。”
最好是！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缘来缘去终有天命，你只需要顺应天命即可。”
老和尚说完这话之后直接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狠狠一抽。
他还真的是来去匆匆呢。
这过来说这些，要我怎么办？
我坐在马车上，陷入了沉思。
南苑。
萧烬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坐起身来，屋子里漆黑一片，手往边上摸了摸，可是却并没有摸到那熟悉的身体。
“允祁，掌灯。”
萧烬强压着心中怒火，唤了一声。
很快，屋子里就亮了起来，只是萧烬看见的并不是允祁，而是自己的母亲。
他看了看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急了。
“人呢？”
戚夫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孩子脸上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可是偏偏，生不逢时。
“她走了。”
戚夫人实话实说。
走了？什么叫做走了？
萧烬脸色难看，昨天晚上的热烈和抵死缠绵，不停的浮现在脑海中，屋子里那股子凌乱的味道，更是充斥在他的口鼻之间。
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散去，可是人却走了？
“去了哪里？”
“不知道。”
戚夫人再次实话实说。
只要余爻离开南苑，他们之间的交易，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至于她去了哪里，戚夫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萧烬一把掀开被子，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烬儿，站住！”
“你现在把人找回来了，又能如何？”
“你父皇不会让她活下去的，她已经为了你服毒一次了，还要来第二次吗？”
什么服毒？
萧烬目眦欲裂的回来。
他双眸冰冷赤红，就这么盯着戚夫人：“服毒？”
“是，那天在郊外，你父皇给她喂了毒。”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也不过就是小小女子，如何能够抵抗天子？”
“烬儿，别害了她。”
戚夫人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不假。
可是她也是真的喜欢余爻。
她不愿意看着余爻身首异处。
萧烬痛苦的捏紧了拳头。
他双眸赤红，咬牙切齿：“为什么，苦苦相逼？”
“烬儿！”
“戚国公上下一百多口啊！”
“你外祖父为国征战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活下来的。”
“你若是任性一走，受灭顶之灾的，就是他们！”
戚夫人忽然低喝了一声。
紧接着她站起身来，走到了萧烬身边。
“烬儿，她走了，不会回来了。”
“外面天地宽广，比这里要好，你已经逃不出去了，难道她也要困在这里吗？”
戚夫人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伸出手，有些颤抖的摸了摸萧烬的脸颊。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如今被皇权折磨成这个样子，焉能不痛！
可是她背后是父母兄弟，是亲人手足，如何能不管不顾！
“母妃！”
萧烬声音急切。
“她……”
戚夫人直接跪在地上。
拔下头顶的金钗，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烬儿，我求你，用我的命求你！”
“娘！”
萧烬目眦欲裂。
最后，他重重的跪倒在地：“我答应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萧烬却觉得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说出来。
体内气血翻涌，就这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萧烬看着门口的方向，昏死过去。
整个南苑，乱作一团。
次日，清晨。
我就这么在马车上坐了整整一夜，眼神一直都盯着京城的方向。
可是我就这么看了一整夜，也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身影。
忽略了心中那密密麻麻的刺痛，自嘲的笑了笑。
“丰儿，我们走！”
“小姐？”
丰儿有些急了。
昨天老和尚说的话，她可都是听见了的，这么走了，那以后可怎么办？
“走。”
我再次催促。
既然做了决定，我也就不会后悔。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不回去，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是。”
马车轮子开始转动，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就这么蜷缩在马车上。
我的一双手，死死地环抱住了自己的小腹，感受着里面那个微弱的小生命，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萧烬高烧不退，再次陷入了梦魇。
很快这个消息就直接传到了皇宫，皇帝知道这件事之后亲自来看了看情况。
戚夫人泪流满面：“烬儿，呜呜，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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