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回忆生前(5)
沐长歌牵强的笑容看在白子良眼里格外刺眼,他垂下眼帘,斜光瞥向桌子上规规矩矩的两杯水,按住沐长歌的身体,吻了上去。
缱绻缠绵、舌齿生香,白子良不动声色背过手,换了桌上杯子的位置,而后看着沐长歌潮红着脸拿起两个杯子,将右侧的那个递给白子良。
白子良坦然接过,和沐长歌喝下交杯水。
良久,沐长依偎在白子良怀里良久都没有一点反应,白子良不禁迟疑,是自己多疑了?那杯下了紫金醉骨散的水被倒了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沐长歌忽然发现喉间溢出一丝腥甜,抬手按住胸口,对上白子良坦然的目光。
沐长歌双眼放空,眼角流下一滴热泪,白子良却是皱了皱眉,只见她的脸色愈发的白,一口黑血喉间上涌,喷在白子良雪白的衣襟上,绽放出一朵妖冶的梅花。
“这是命吧。”沐长歌的声音很轻,其中尽是酸楚。
身子瘫软,白子良紧紧搂住,抱着她问道:“你做了什么?”
“你应该猜到了,何必问我。”沐长歌又留下几行热泪,鸠酒自酿,杀不了白子良,那么和萧景阳携手一起走过忘川河、奈何桥也是极好的,嘴角也不禁弯了弯。
白子良歇斯底里摇晃着沐长歌渐渐发凉的身子:“你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白子良从未对女人走过心,最初也只是觉得沐长歌有趣,从未想过只见一面的女人竟偷走了自己的心。
抽出桌上的剑刺向自己:“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我也不让你好过!”
“何必如此。”沐长歌虚弱的拦住他的胳膊,苦笑道:“你不要死了,我怕萧景阳看见你会不开心。”
“你!”白子良气结:“你想死吗?我偏偏不让你死!我就是要让你和那个男人阴阳相隔,永生不见!”
白子良抱着沐长歌到床上打坐,运用自己的内力给她逼毒,一口黑血从嘴角溢出,没多久,便昏了过去。
“沐长歌!你这个傻女人!我要你活。”白子良抱着她,骑上自己的快马黑玫瑰,进入焦河城。
大半夜的寻医问馆,边境战乱,很多医馆早已关门,而找了一条街都没有找到,白子良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终于找到一家医馆。
问诊的是一位医女,看着很为年轻,脸上却又一块巴掌大的青紫胎记,白子良惊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初。
“女医,救救我妻子。”白子良将沐长歌放到医馆内的榻上,急切的看向面无表情的医女。
“她至少还会有四年的寿命,而你,命数将近。”医女一语惊人,白子良微愣,不解的看向医女。
医女迟疑,问道:“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何让我救她。”
“你这怪物,若不救她,我便与她一同走黄泉路。”白子良并没有玩闹之心,紧紧地攥着沐长歌的手。
“有趣。”医女忽然笑了,丑丑的胎记出现个褶子,难看至极。
医女拿出一盒子长长短短的银针,然后看向白子良:“你去做你的事情,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罢。”
白子良有些不放心,只听医女道:“放心,我会治好她。”白子良看一眼昏睡的沐长歌,不舍的驾马离去。
次日一早,白子良带领十万大军由焦河城守开了城门,驻足焦河城内,将萧景阳关押,一切安排妥当,马不停蹄的去往那个医馆。
医馆内的医女早已不在,桌上留下了一个字条,蝇头小楷一行字:“若想同生,假戏真做;若成全她,你死;若成全你,她死。”
白子良皱了皱眉,走到榻边看着沐长歌红润的脸,将腰间匕首放在了她的枕头旁。
成全她,自己死,成全自己,她死。若想同时,假戏真做。
白子良趴在榻上睡着,直到沐长歌醒来,看到白子良,又摸到匕首,心下一紧。
此等好机会,她不能错过,可萧景阳还在他们手上。
沐长歌迟疑间,手不听使唤的拿起匕首,刺进白子良的背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噗”白子良眸子里散发着冷冷的煞气,这便是自己的劫数,翻身看向没有一丝表情的沐长歌,心中微寒,却道:“爱过。遇见你,爱上了你。”
“萧景阳被我关押在城里的牢房。”白子良唇角微弯,泛着丝凉意,垂下眼帘。
“白子良,对不起,今生的债,来生我还你。”沐长歌扔下匕首,急忙去城里的牢房。
事情因此出现转机,东梁副将宣布白子良被暗杀,而沐长歌散发大量虚假信息,南唐十五万大军整装待发前往焦河。
东梁大军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六神无主,逃窜回到东梁境内,焦河城内只一天时间变成一座空城。
而沐长歌和萧景阳带着焦河原来余下的三万大军回到焦河,焦河外只有东梁副将带着一万大军,且无人支援。
因此,沐长歌和萧景惠带着南唐三万军队收复了东梁占去的四座城池,在原边境巫山就此歇战,并签署了永不侵略合约。
一时间,萧景阳风光无两,沐长歌却独自一人先回了京都,在二皇子府等着萧景阳回京。
萧景阳用军功巩固了他这个皇子的伟岸形象,因此百姓尊崇,又有许多大臣示好。
一年后,西凉、楼兰不合,皇上下旨调和两国,若是调解不出,唯有攻打西凉。
只因楼兰王后是太后的义女长安公主,皇上对萧景阳寄予厚望,便派他去调解。
萧景阳带上了沐长歌,调解不成,三九严冬,与西凉大军在西蒙草原打了起来。
“二爷,西凉王后是我的姨娘。”沐长歌说,却被萧景阳打断:“那为何你的亲姨娘不给你几分薄面,与楼兰讲和?”
因此,沐长歌怀着愧疚,与萧景阳并肩作战,对抗西凉大军。
甚至迎来了西凉王后驾临边境,她叫钟瑁,是钟琳的妹妹,性子豪爽泼辣,对沐长歌十分宠爱。
钟瑁王后邀请沐长歌到帐里相聚,沐长歌同意了。
便在钟瑁的帐篷里,钟瑁有些生气:“楼兰偷了大王的东西,大王不找回东西,怕是不会停止战乱。”
“姨娘,这么下去,西凉不和楼兰讲和,迟早会被南唐和楼兰两边打压,因此……”
“哼,你还知道?你别怨我没劝大王,大王的心思我是牟了劲也揉不开。唉,歌儿,你说你怎么也跟着南唐军打我西凉,你忘了自己身上也流着西凉的血脉吗?竟这样糊涂!”
“君命不可违,姨娘,对不起。”沐长歌给钟瑁磕了三个头。
钟瑁大怒:“我听姐夫说了,你的魂都被南唐二皇子给吸去了,一心扑在男人身上,迟早死翘翘。姨娘是你的亲人,不会骗你,你若不听,你我姨甥的关系就此为止!”
“姨娘……”沐长歌不知为何,嫁给萧景阳后,自己越发的爱哭了。
看钟瑁不语,咬唇道:“钟瑁王后,长歌告退。”
因此与西凉打了一年的仗,西凉忽然也签署合约,彼此各不侵犯。
萧景阳的战功赫赫,也越来越让皇上看重,直到太子逼宫,萧景阳借了沐家的兵权抵住了逼宫的太子。
皇上病重,召贤亲王回京,封其为摄政王,代理一切政务。
而贤亲王闲散、风流的大名在外,如今处理政务不仅有条不紊,还将朝中的鱼刺尽数拔出,两年间和皇长孙走的十分近。
便有了有心人谣传,皇上欲传位给二皇子,而摄政王萧斐欲扶持年幼皇长孙上位,继续把持朝政。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萧斐便成了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佞臣。
谁都想不到,沐长歌跪在病重的皇上榻前,秉烛长谈,说了萧景阳多年的不辞辛劳还有刻苦用心。
皇上迟疑久久,在沐长歌的搀扶下坐在桌子旁,颤颤巍巍的写下萧景阳继位的遗旨。
“二皇子生性谨慎多疑,他处理事情要么过于果决,要么优柔寡断。朕从未想过将皇位传给他。”皇上一双灰暗的老眼看向沐长歌,忽然笑着说:“但他能有你这个贤内助,将位置传给他,朕倒是放心了。”
次日一早,丧钟响起,总管内侍宣读了遗旨,萧景阳因此登上大统。
摄政王萧斐的下场是一杯鸠酒,三皇子守陵,四皇子封为康亲王,封沐家嫡三女为皇后。
所有人以为沐家要取代阮氏的时候,传出沐家与西凉通信,欲起兵叛国。
沐长歌还未行封后大点就被关押,还被刘氏狠狠地踹了一脚,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化为血水。
沐家被抄,沐玉权、刘氏、沐玉凤得以存活,其余所有人皆被凌迟处斩。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沐长歌就心灰意冷,对萧景阳再没有一点希望,也真正认识了伪善的后母刘氏和善妒狠毒的长姐。
沐长歌想起自己的死便不寒而粟,在炉子里烧成人干,而后又剥皮剔骨、大卸八块,沐玉凤的心如此之狠,沐长歌也是那日才知道,自己被她的伪善蒙骗了二十余年。
而萧景阳的恩将仇报,最后的话也是伤她至深。
“天子的女人,不需要谋略、不需要身份,仅仅有美貌足矣。”像沐玉凤这样善妒狠毒的妇人吗?沐长歌苦笑,眼角淌下两行热泪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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