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报官


本就伤心欲绝的,他一个想不开,就举着火把来了谷仓。

“二狗的命是命,难道我两个儿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聂叔情绪有些激动,惹得大家一阵害怕。

顾挽月连忙道,“倘若你真把谷仓给烧了,你就再也不能为大虎小虎讨回公道了。”

聂叔一愣。

顾挽月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闹这一出,难道是真的想烧谷仓泄愤吗?

不是,他只想为儿子讨回公道罢了。

“王爷王妃,”

聂叔老泪纵横。

“大虎和小虎,是我媳妇用命换回来的啊。

为了生下他们,我媳妇难产去世了。

这些年,我怕再娶一个,后头那个会亏待了两孩子。

我又当爹又当娘,将他们拉扯长大。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到地下去看见我媳妇,能给她说一声:你看我把两个孩子照顾的多好?”

聂叔忽然哽咽了,失声痛哭,“我儿子死了,是二狗害得!”

二狗一直缩在人群里,闻言梗着脖子嘟囔,“不是我害的,是他们运气差被石头砸死。”

“你!”

聂叔心口一阵抽搐,声声泣血,“我什么都不图,只想为我两个儿子讨回公道,让二狗为我两个儿,偿命!”

聂叔这一番话,听得周围村民都有所动容。

“村长,救我。”

二狗面色惨白,求助的眼神看向村长,村长也是一脸为难,惹得顾挽月皱眉。

“村长,二狗是你亲戚吗?”

不然她想不通,为什么村长这么护着二狗。

村长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了!”

“二狗是孤儿。”

他连忙跪下,“王爷和王妃有所不知,当年我们小渔村有土匪进村,二狗的爹娘为了打土匪,牺牲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村子里对变成孤儿的二狗,多有关照。

“他爹娘保护了村里人。”

村长是想着,二狗爹娘因为保护小渔村而牺牲,总不能把二狗给杀了,让他们家绝后吧。

“没错,我爹娘是英雄。”

二狗梗着脖子,“再说了,我只是想活命,不是故意的,是他们自己运气不好,被石头给砸中,怎么能怨我?”

聂叔被气得够呛,手里的火把都举不稳了。

“如果不是你贪生怕死,故意把他们推开,他们会摔倒在地吗?”

他仰天大喊,

“苍天无眼呀,我可怜的两个儿子,就这么白白死去了,连个公道都没有。”

说着话就要去点谷仓,顾挽月连忙瞬移过去,将火把一脚踢开。

还好因为天黑,再加上大家都被吓惨了,谁也没有看见顾挽月的动作,眼瞧着火把被踢走,边上的村民连忙一盆水泼了过去。

聂叔恨得吐血,“王爷王妃,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可是为什么你们要阻止我报仇,我只想替我两个儿子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的法子不是这样的。”

苏景行沉声道,“我宁古塔自有律法,过失杀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二狗瞪大双眼,  “判刑?我爹娘可是英雄。”

“英雄生了个狗熊,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

顾挽月一阵不喜,是非对错,公堂上自有分说。

“去休息吧,这件事交给我。”

眼见二狗大吵大闹,苏景行眉头微皱,实在是不想让这种人污了娘子的眼睛。

“还有一两个时辰才天亮。”

“也好。”

顾挽月明日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强撑了,赶忙回去休息。

聂叔激动的跪在地上,“谢谢王爷,谢谢王妃,替我两个儿子讨回公道。”

苏景行沉声道,“你今日想要火烧谷仓,也得接受律法的惩罚,你可服气?”

聂叔跪地不起,“这件事情是小人做错了,小人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要两个儿子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嗯。”

苏景行挥挥手,让人将他和二狗一起抓起来,明日押送官府。

“村长,你明日带着大牛一起去官府一趟。”

村长被苏景行冰冷的眼神看得发抖,“是。”

他生怕苏景行会因为二狗的事责怪他。

“今日之事,你与族老也有失职之罪。”

苏景行双手背后,敲打着,“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先讲律法,再讲人情,宁古塔的律法不是摆设。”

宁古塔的律法,是他和顾挽月亲自改善定下的。

“是,是,小人知道了。”

村长欲哭无泪,只盼着王爷别因这事责怪他。

苏景行摇摇头,这村长年纪大了,心地善良,处事能力却不行。

收拾完残局,苏景行再回到顾挽月身边,天边已经泛了鱼肚白。

没他在,顾挽月也睡不安稳,见人进来,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

“再睡会吧。”

苏景行身子微僵,娘子的动作大咧咧,令人受罪啊。

两人相拥而眠,次日启程离开小渔村。

临走之前,顾挽月特地向众人说明,狗熊湖中心有漩涡,此漩涡应该是被那道雷劈的。

往后再要打渔,在湖泊边缘,或者绕开那漩涡就行。

至于聂叔和二狗,就由村长送到玉城的县府,由县府来处理。

裴玄被关在另外一辆马车上,他几乎被苏子卿打死。

南阳王昨晚鼾声如雷,压根不知发生了什么,看见他打成这样还吓了一跳。

“贤侄啊,你,你这……”

裴玄恶狠狠的盯着他,想说话,但是牙都被打掉光了。

“爹,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蔑清婉的心结昨晚已经解开,与其让南阳王还误会裴玄是个好人,她决定和南阳王说清楚。

南阳王一直待在军营,再加上父亲不比母亲,本就不心细的他,此时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爹,这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蔑清婉深吸一口。

虽然对面坐着的是她的至亲,可要亲口说出那些屈辱的事,还是觉得难以启齿。

如今说完了,她只觉得浑身一松,却也疲累无比。

南阳王内疚道,“你母亲去的早,我这个当父亲的不称职,清婉,为父只想告诉你,为父永远站在你这边。”

“嗯。”

蔑清婉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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