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家有余粮，幸福万年长
李策回到苏芷若住处时，顾倾眉刚退下。
苏芷若说了一句玩笑话，“顾倾眉真是一等一的美人。”
可李策却敏锐察觉到，苏芷若一定不是在夸顾倾眉，十之八九在考验自己。
好在这题他会。
“比起朕的皇后，她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苏芷若却表情严肃，“陛下，臣妾是认真的，未来一年，臣妾没法伺候陛下，总得为陛下找一个可心的人。”
“臣妾觉得顾倾眉很不错，家世清白，模样标致，又有才情，可以进宫。”
李策才不相信她的鬼话。
“谁说你不能服侍朕了，今日朕就交给你一个法子。”
他瞥了一眼明月彩霞。
两人秒懂，立即退出了房间。
苏芷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摇头，“臣妾现在有了身孕，还请陛下怜惜。”
李策嘿嘿坏笑道：“放心，伤不到你的。”
李策带着苏芷若，进了寝室，一起学习新知识去了。
有些女孩不仅不漂亮，一开口也会让人很舒服。
与此同时，裴璇玑见到了陈月娘。
两人同列“上京五艳”，可天下大乱之中免遭毒手的，只有她们两个了。
现如今，一个是锦衣卫千户。
一个是侯府小妾。
对她们而言，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裴姐姐现在是干大事的人了，在上京时，妹妹就觉得裴姐姐是女中豪杰，不是妹妹能比的，恭喜姐姐。”陈月娘一番话发自肺腑。
裴璇玑莞尔一笑，“像我们这种人，有个落脚处已是万幸，能遇到陛下这样的天选之人，更是万幸中的万幸。”
她的心境应该是最复杂的。
先是被人卖了，然后又成了锦衣卫。
造化弄人。
裴璇玑话锋一转，“月娘，定北侯现在是大魏朝最炙手可热的人，陛下引以为肱骨。”
“可人心叵测，万一有人嫉妒生恨，搬弄是非，不得不防。”
裴璇玑话音刚落，卫四方走了进来。
裴璇玑拱手道：“侯爷。”
卫四方呵呵笑了笑，“你们在聊什么呢？”
陈月娘走到卫四方身旁，“裴姐姐是来提醒侯爷，小心外边的风言风语。”
“月娘，没点规矩，裴大人现在是锦衣卫千户，以后要叫裴大人。”
裴璇玑笑了笑，“侯爷，我跟月娘原本就是好姐妹，各论各的。”
“我在江南，听到有人议论侯爷想拥兵自重，恶语最伤人，侯爷可得当心。”
裴璇玑点到为止。
卫四方尴尬笑了笑，“多谢裴大人提醒。”
“你们姐妹先聊着，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卫四方去了书房，找来幕僚卢克西。
他愁容满面，愤懑交加，“刚才裴璇玑跟我说，要防小人，本侯现如今手握重兵，身份敏感，万一这话传到了陛下耳朵里，怕是对本侯不利。”
当臣子的，最怕被皇帝猜忌。
卢克西沉吟了一下。
“敢问侯爷，你觉得杜公明和阿史那能长久吗？”
这个问题不用思考。
“杜公明连输了两场，肯定是不行了。”
“至于阿史那，他如果能打进上京城，怕是不好办。”
卢克西摇头，“非也非也，原本优势在阿史那，匈奴铁骑可是他们的最大杀器。”
“可自从陛下研究出了热气球和新氏震天雷，匈奴铁骑不足为惧了。”
卫四方目光灼灼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大丈夫相时而动，陛下不是在白杆兵中改革军制吗，侯爷也该表态了。”
年前，山海关来了一批人。
从江南招募的第一批新兵到了。
总共两千人，都是没有家产的贫农子弟，个个家世清白。
在呼啸的寒风中，这帮南方小土豆懂得鼻涕直流。
朝廷给他们发了新棉衣。
腊月二十九，晴天。
李策在内阁首辅张立群，次辅周世礼，定北侯卫四方，新建伯梁兴，锦衣卫指挥使张耕，东厂提督廖永忠等人的陪同下，到校场给新兵训话。
一起参加训话的，还有李策选出来的魏大勇等二十个教官。
看着这群面黄肌瘦的新兵蛋子，李策清了清嗓子。
“在这里，饭管够，朕对你们的要求就一条，认真训练，谁要是敢偷懒，或者吃不了苦，坚持不了，那就从哪来从哪去，继续当穷鬼，活该受苦受累一辈子。”
“凡是能留下的，跟朕一起平定天下，你们，以及你们的子孙后代都会分到田地。”
“这是朕对你们的承诺，君无戏言。”
听到田地两个字，他们浑浊的眼睛顺利充满渴望。
他们对田地的渴望，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有地，家有余粮，幸福万年长。
两千人，李策不指望他们个个成兵王，最后能训出一千精兵，也值了。
虽然天很冷，但必须得坚持训练。
阿史那不会给自己太多时间，估计冰雪一融化，他就要攻打上京城了。
视察完给新兵营准备的军帐后，李策一行回到由辽东督师府改造的兵马大元帅府。
卫四方突然单膝跪地。
“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策目光灼灼看着他，对他的防备之心也渐渐消散。
“定北侯有话但说无妨。”
“臣代关宁军请愿，关宁众将士也想实行供给制，取消军饷。”
白杆兵实行的供给制，在山海关都传遍了。
人家虽然不发军饷，但衣食住行，军队全包了，月底如果有结余，还会发零花钱。
更重要的是，人家将来有田地分。
关宁军有军饷拿，饷银不少，但退役之后，不分田地，朝廷就撒手不管了。
大家伙都羡慕白杆兵，宁要田地，不要军饷。
于是，军卒多次向军官反应，军官又向上反应，最后反应到了卫四方这里。
裴璇玑几句话，让卫四方心情分外沉重，找卢克西商定后，决定向陛下表态，做忠臣。
之前，卫四方其实心里是有其他想法的。
他本是一个心机颇重的人，否则也坐不上辽东督师。
生逢乱世，手里有兵，想法就会变多。
起初，李策刚到山海关的时候，卫四方自以为手下关宁军是大魏朝唯一能打的军队，虽然表面上对李策非常恭敬，但心里有小心思。
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过，自从李策收复镇山，又在镇山大败阿史那，然后回援山海关，大胜杜公明，让卫四方看清了现实。
李策不仅不是一个能被拿捏的皇帝，反而是一个狠角色。
乖乖跟着皇帝陛下干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更何况，努力也有回报，自己现在也是大魏朝最后份量的侯爷了。
白杆兵已经推行了供给制，梁兴部众也官兵平等，同锅而食。
这些都是陛下亲自抓的。
自己再不表态，主动请求推行供给制的话，陛下怎么看自己？
“请陛下恩准。”
李策瞳孔一缩，露出一道非常和善的笑容，“卫爱卿，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官兵的一致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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