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酒有问题
徐夫人到沙县四年,竟然连个可以谈心的朋友都没有。说起来苏禾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她先是救了福禄宝,后又救了她的弟弟,虽然苏禾是许家人,但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潜意识里已将她当成朋友。
心里压抑着太多,苏禾寥寥几句,便让徐夫人泪崩不止,哽咽地哭泣起来。
没急着劝人,苏禾递了条干净的素帕过去,见她哭得不能自己时,适时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哭累了,徐夫人心情才稍微平静些,“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掏心掏肺对他,简家也全力扶持他,他为什么要狼心狗肺?”
“徐大人承认了?”
提到那个畜生,徐夫人脾气又上来,咬牙切齿道:“偷吃这种事,有哪个臭男人会承认的?其实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真想要三妻四妾可以跟我说呀,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呃,以徐夫人娇纵蛮横的性子,徐县令哪里敢说呢。
苏禾转了转脑子,柔声安慰道:“大人与你结发十载,之前可有发生类似的事?”
“那倒是没有。”徐夫人眼睛冒火,“这个虚伪的男人,或许以前就瞒着我在外面乱搞,只是没有暴露而已。”
“夫人,我觉得这事有可疑,你倒不如冷静下来,跟徐大人推心置腹的谈谈,万一他真是冤枉的呢?”
“冤枉?”徐夫人顿时激动起来,“这种事如果他不愿意,还能强按他低头不成?”
唉,女人遇到这种事,确实比较容易失智。
“听说昨天徐大人烂醉如泥,那他怎么跟那姑娘发生关系的?”所谓的酒后乱性,不过是片面之词而已,适当的酒确实能助性,但如果过量的话是有心无力的,何况那女的如果是被迫,完事之后也可以逃走,又岂会跟徐县令同床共枕一夜,等到天亮才离开,这不是等着被人抓奸么?
徐夫人诧异,“喝醉的话,真的不行?”
苏禾眼神高深,“徐大人上任四载,想必平时的应酬不少,喝醉也是常有之事,请问他可曾跟夫人行过房?”
徐夫人脸色绯红,神色尴尬道:“他醉得跟死猪一样,又怎么可能那个……”
苏禾笑而不语。
徐夫人恍然,半晌才道:“你是说他……他没有那个……”
“徐大人有没有做背叛你的事,我不好做判断,但从大夫的立场来看,男人喝得深醉的话,确实没办法行房。”苏禾握住她冰冷的手,“夫人,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徐大夫有没有做过?如果他有那另外别论,可如果他没有,你非要坐实他的罪,那岂不是会寒了他的心?”
被苏禾这一说,徐夫人有点拿不准了,“我问过他很次,他都矢口否认,说昨天并没有喝多少,然后觉得头痛欲裂,人也跟着昏昏沉沉的。”
“胡家酒楼的格局摆在那,卖假酒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徐大人酒量不小,怎么会喝几杯就醉呢?”
“我也是这么说他的。”不过她已经先行判断他在撒谎。
看苏禾若有所思的样子,徐夫人没了之前的硬气,“你是说,我冤枉他了?”
“这暂时不好说,可如果这真是一场局,那已经让别有用心之人得逞了。”夫妻离心,两人互相猜测伤害,才是最致命的。谁人不知徐县令是妻管严,如今夫妻翻脸闹僵,试问他有多少智商跟情商自证清白?
站在苏禾的角度来说,他竟然用了一天的时间跟徐夫人解释,这是极其愚蠢跟致命的。一天的时间,足以让许多证据消失。
听她这么分析,徐夫人不由慌了,“苏禾,那你说该怎么办呀?”
“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话,我想替徐县令把把脉,看看他的身体状况。”
想到可能的后果,徐夫人当即清醒过来,稍作犹豫道:“你稍等。”
百口莫辩,徐县令一气之下去了书房,不过他还不算愚蠢,得知卖唱女一家自戕,派了捕快出现场,尸体也拉回殓房。
徐县令心乱如麻,他压根不想见苏禾,不过徐夫人出面,见两人有和好的迹象,他才勉强答应。
苏禾进了书房,只见徐县令面如菜色,整个人焦虑憔悴,眼睛充血。
差不多超过一天,苏禾其实也没报多少希望,此举不过试探徐县令虚实,才能做应对之策。不过,替他把脉之后,她的眉头紧蹙起来。
徐县令的脉象很乱,急促无序,心律也是失常的,出现心悸,乏力,出汗的征兆。
“怎么样?”徐夫人紧张地绞住手帕。
苏禾翻看徐县令的眼皮,观其舌头才道:“大人喝了酒以后,可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整个人天旋地转的,头痛想吐。”徐县令认真想了下,“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的缘故,我感觉看什么都是黄色的。”
苏禾蹙起眉头,“黄色?”
“对啊。”徐县令揉了揉额头,“昨天李县丞穿了件白色的外衫,可我后来看着看着就成黄色的了。”
苏禾紧接着问道:“那你看那个姑娘呢,像什么?”
徐县令神色尴尬,不说话了。
徐夫人急得脾气又上来了,“你倒是说呀!”
“我看着她,就好像是慧茹。”
慧茹,是徐夫人闺名。这个答案,让徐夫人怔住了。
苏禾的疑惑总算解开了,“以我的初步诊断,大人您是被下药了。按理说超过一天,药物基本已经被代谢,靠把脉是查不出来的,不过对方知道你意志力比一般人强,故而下药的份量重了。这也是坏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我的身份不便出面,还请大人你尽快去请几位有声望的大夫出诊断录,以备将来证供所用。”
徐夫人回神,马上派人去请大夫。
徐县令看苏禾的眼神,透着丝复杂,“你为什么要帮我?”
苏禾也不藏着掖着,“首先我是大夫,再来受你的照拂,我日子勉强还算能过,如果换别人来就未必了。”
徐县令没想到,自己对许家的视而不见,反而让她记了恩。不过他也清楚,如果沙县被敬王的人把持,姓许的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两人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
“大人这段时间老出事,是该提防下身边人了。”苏禾不想管徐县令的事,但奈何唇亡齿寒。
其实他已经在查,不过还没有线索而已。
苦主一家身亡,这局已经做死,光凭一份诊断是翻不了身的,想要自证清白,徐县令还需要拿出更多的证据。
“我想去看看尸体。”虽然不是法医,但身为医生该懂的还是懂的。
徐县令面露难色,“王仵作前两日告假回家,我已经派人借调河县的仵作,尸体还没来得及勘验。”
“大人可知河县仵作的底细?”不要怪苏禾多疑,而是社会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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