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日月可鉴
似乎感受到了李亨身上散发出的对权利的强烈渴望，跟在他旁边的金吾卫，一个个精神抖擞，信心百倍。
走到紫宸殿门口，发现又是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李亨早已见怪不怪。
他朝着紫宸殿拜了拜，大声道：“父皇，广平王和仆固怀恩预谋造反，儿臣特来护驾，请父皇开门！”
“是太子吗？”紫宸殿内，传来了李隆基苍老又疲倦的声音。
李亨一听大喜，李隆基没死，没死就好。
要不然，要是李隆基突然死去，他李亨会落人口舌。
他要让李隆基亲自让位给自己，他也要让李隆基亲眼看着自己登上那个宝座。
“是，儿臣，儿臣来救您了。”李亨用袖子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用极尽哀痛的口吻道：“陛下，您可还好？”
李隆基的咳嗽声，在宫殿内响起。
“好，朕很好！”
“父皇，请开门，让儿臣进去护驾吧。广平王就陈兵在外面，十分危险。儿臣只有守在您的身边，儿臣才觉得是心安的。”李亨拱手躬身道。
这副模样，许多人看到了他之后，都觉得他对皇帝十分恭敬。
“咳咳！”李隆基的咳嗽声，更加强烈了。
似乎要把肺给咳了出来。
“你说广平王要造反，朕怎么不知道？”紫宸殿内，穿出了李隆基有些怪异的声音。
李亨没多想，便朗声答道：“儿臣的亲信，亲眼看到广平王和仆固怀恩私相授受，还约着来日联合进行军演。试问，军演不就是谋反吗？”
紫宸殿内，听了他的一席话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亨迟迟等不到里面的答复，有些着急了。
“父皇，能否给儿臣开门了？儿臣害怕，广平王突然冲到城里，对您不利啊。”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传来了李隆基苍老的声音。
“好吧......来人，开宫门！”
李隆基的命令一下，便听到紫宸殿里护卫跑动时铠甲晃动的声音，宫门嘎吱嘎吱地缓缓打开。
李亨忙大步向前走。
他远远地看见，李隆基就坐在紫宸殿的正殿里，一双浑浊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李亨的脊背，不禁升起一股冷汗。
他安慰自己，就差最后一步了。
他身后的金吾卫，全副武装，也跟着他走了进来。
李隆基立即呵斥：“太子为何要带这么多金吾卫？让他们都退下！”
严厉又带着些许愤怒的声音，在紫宸殿内响起。
李亨微微停下脚步，有些害怕。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的害怕。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怕！
抬起头，他昂头挺胸地道：“父皇，外面很乱，这些金吾卫在，可以很好地保护您。”
“朕不需要，让他们全部退下！”李隆基再次强调。
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十个禁军，又继续道：“而且，朕身边也有护卫，就不烦太子操心了！”
“父皇，广平王人多了好帮衬。万一.........”
“住嘴，朕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李隆基粗暴地打断了李豫的话，倏地起身，指向李亨：“大胆逆子，还不给我跪下！”
李隆基的这一声暴喝，让李亨怔在原地。
守在李亨身边的几个金吾卫，立即将李亨保护了起来。
“听到了吗，还不跪下？”李隆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怒斥李亨。
李亨刚想让金吾卫后退几步，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李隆基身后走出。
他身披铠甲，手上拿着双刀，浑身是血，一双猩红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李亨。
李亨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倒流。
他艰难地用手指着李隆基的身后，艰难地发出了声音。
“来人啊，有刺客，给孤杀了他！”
李亨指着李隆基身后那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大声疾呼。
他身后的金吾卫，大声道：“是。”
偌大的殿宇里，响起了刀剑纷纷出鞘的声音。
他们迅速地围住了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
“你们给朕退下！”李隆基指着这群金吾卫，大声呵斥。
金吾卫面对皇帝的龙颜大怒，纷纷地后退了一小步，但是并没有退离那身影多远。
高力士见状，扬起手中的拂尘，冷声道：“你们要以下犯上吗？陛下的话，都没听见？你们是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高公公，孤这是在保护陛下。”李亨开了口，指着李隆基身后的那一道身影，“他竟然敢带着双刀跟在陛下后面，明显就是图谋不轨！孤是在担心陛下的安危啊！”
李隆基见这些金吾卫，似乎没有后退的意思，他的脸色气得发青。
“太子，朕最后一次问你，退还是不退？”
李亨躬身拱手，缓缓抬眸，选择了直视李隆基的眼睛，“为确保陛下安危，这些金吾卫，不能撤退。”
“好，很好，果然是朕的好太子。”李隆基连连冷笑，转头看向浑身是血的身影，语气缓和了下来，“豫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朕只有一个要求，生擒太子！”
“是，皇爷爷！”李豫朝着李隆基深深一拜。
李豫起身，拿着双刀，一步步地向李亨靠近。
李亨震惊地往后一步步退去，“豫儿.......真的是你？你不是.....”
“我不是应该在外面吗？”李豫接过了李亨的话，“对，我的确应该在外面，风吹雨打，等着见陛下。但是，父亲，儿臣在外面风餐露宿了这么久，为何回到长安了，您都不肯给儿臣一个地方睡觉，让儿臣吃个饱饭！”
说话间，李豫已经无限靠近李亨。
金吾卫团团把李亨围成了一圈保护他。
“豫儿，你不要怪孤狠心，是你密谋造反在先！”李亨咬咬牙用手一指李豫，“把这逆臣，给孤拿下！”
“是！”金吾们齐声呼应，纷纷地把刀锋，指向了李豫。
“父亲，儿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如果儿臣有谋逆之心，那么在一年前的安史之乱，儿臣就可以这么做！儿臣何必傻到，等到局势稳定，干出这种傻事！”李豫边说着边摆出了双刀出刃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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