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只是一个仆人
“为何这副表情？”李豫也察觉到了李适的闷闷不乐。
小李适抬眸看向李豫，欲言又止。
李豫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快说，何必婆婆妈妈！”
被李豫这么一凶，小李适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对着李豫拱手道：“父亲，孩儿已经12岁了，不需要程将军保护。孩儿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听到少年李适这么说，李豫微微一怔。
在现代，12岁还算是儿童吧。
可是在唐代，应该是被当成半大个孩子。
李豫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让这位未来的小皇帝生气了，便耐着性子温声道：“父亲知道你是个小大人了，但是我们这次出来总共就带了4个护卫。刚才你也听那个掌柜地说了，去见贵人，只能带两个人去。父亲不放心韦大人，所以一定要跟去的。我们出去以后，会让外面的护卫，时刻保护你们的，你不用担心。”
“父亲，孩儿觉得，你和韦大人才是最需要护卫保护的人。请把护卫们带上，孩儿和程将军可以保护好自己。”
说完，少年李适起身，朝着李豫微微躬身。
李豫上下打量着小李适，这个个子偏小，还没有长成大人的孩子，此时表情严肃，眼神坚定，稚嫩的脸上，丝毫没有孩子的模样。
他伸出手，按住了小李适的肩膀，欣慰一笑。
“父亲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时间陪你，没想到，你突然之间长大了，还这么有责任感。为父很欣慰。”
被李豫夸奖的小李适，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好意思。
看着明明还是小孩子，却硬要表现出大人模样的李适，李豫不禁感慨，古代的孩子真的很早熟。
但一想到，史书上记载，李适的一些冒进性格和举动，李豫还是不忘记打压、提醒他。
“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给父亲沉住气。记住，没有百分之百把握，能够把敌人一击毙命，那你就要学会等待时机。”
小李适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但是，因为是父亲说的话，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父亲，孩儿记住了。”
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李豫和韦皋又坐在一起，商量了今晚去见贵人的细节。
天一黑，掌柜果然十分守信地，让店小二来叫韦皋出门。
“小官人，您出门右拐往前一直走，看到第一个红灯楼，再右拐。拐进一个小巷子后，看到一辆马车，您上去就是。”
店小二一进到店里，先是给韦皋等人行了礼才说出了掌柜要交代的事情。
韦皋微微一笑，赏了他几个铜板。
店小二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看着店小二退出，韦皋看向李豫，李豫冲着他点点头。
李豫作为护卫，腰间别了一把长刀，而韦皋则是身穿一袭藏蓝色的褴衫和乌帽手持薄扇，一派公子哥派头。
天一黑，小镇上基本没有什么人走动，基本上都是陆续往回走的农夫和行脚商贩。
看到韦皋的打扮，他们中不少的人会打听韦皋要不要买点货。
韦皋一一拒绝。
那些行脚商饭，一个个叹气地离开。
并非是韦皋没有同情心，而是为了能够保护李豫的安全，他不宜多生是非。
出门往右一直走后不久，果然看到了小二口中所说的那盏红灯笼。
顺着红灯笼走，继续往右拐，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马车。
这辆马车装饰中规中矩，不算很豪华，大抵过得去。
客栈的掌柜是个心细的，就是担心太过华丽的马车，会惹人注意。
马车车夫看到韦皋和李豫走来，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向前行礼道：“请问，可是客栈出来坐马车的小官人？”
韦皋站定，冲着那车夫点点头，“正是。”
那车夫并没有急着让他们上车而是又问了一句，“请问贵人，是要去哪里，有何贵干？”
韦皋眉头微微一皱，未曾想，这马车车夫还要问他这么多问题。
但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
那车夫应该是担心，有人混乱冒充名讳，上错了车。
仔细斟酌了答案，韦皋正色道：“我要去一处酒庄买酒，麻烦大哥给我们带路。”
说话间，韦皋从怀里掏出了碎银，塞进了了车夫的手里。
“这个给大哥的路费，不够的话，我再给您。”
那车夫抬头看了一眼韦皋，随即又垂首道：“谢小官人的打赏。”
侧过身，让出了一条道，他躬身，用手掌指着旁边的马车道：“请二位上车。”
“多谢。”面对车夫表现出的质疑、甚至有些怠慢，韦皋一点儿都不生气。
他朝着车夫，微微颔首，朝马车方向走去。
李豫沉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车夫重新坐到马车的前面，看到李豫竟然还是要行走，便催促道：“大哥，您赶紧上车吧，从这里到村庄还有一段距离，你光靠两条腿走路，会很累的。”
李豫笑了笑，“多谢大哥，但是我只是一个仆人，不方便和主子坐在一个车子里。”
车夫脸色一沉，随即撩开背后的车帘，用略带歉意的口吻道：“小官人，麻烦让您的仆人上马车，要不然，我没有办法带你们到村庄。”
韦皋疑惑地问为什么，车夫解释，他们在去村庄的路上，必须一直待在马车里，不准从车外偷看。
听到车夫的解释，韦皋明白了，车夫是担心他们把酒庄的位置泄漏出去了。
为了能够早点见到，所谓的贵人，韦皋只能暂时答应车夫的要求，叫李豫进来。
李豫何曾不明白，这车夫的用意？
不过，他也没有做过多的挣扎和解释，还是坐上了马车。
当然在坐上马车之前，他还是和韦皋道歉了一番。
毕竟，在唐朝这讲究身份等级的朝代，仆人是不太可能和主人同坐一辆马车的。
上了马车，刚刚坐好，伺机便会懂马鞭往前走。
马车一开始还在小镇的青石街道上地走，过了一会儿，便不再听到马蹄踩在青石上哒哒的马蹄声，而是马蹄踩在泥土上面的声音。
李豫上一世，做过特种兵，专门训练过听力。
所以一下子就听出了，马车行驶到了什么路段。
另一边，在半山腰下的一处豪华的庄园里，灯火通明，所有的家丁，都拿着长刀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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