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试探
对方这样说着，从怀里拿出了路引与官书展示。
龙傲天见状，也是连忙抱拳，道：“原来是新任的知州大人，在下虔州城镇夜司千巡，沈从心。”
“早就从家师口中听过沈大人你，家师夸赞你年轻有为，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白羽画忽然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来龙傲天。
龙傲天一愣，刚想询问他家师是何许人也时，谁料他却话锋一转。
“从这里的血迹表明，凶犯应该是从正门长驱而入，但他出手的第一剑却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书房。”
“白知州，你这结论，从何而来？”江北川有些疑惑道。
白羽画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转头看向龙傲天，似乎想看看他知不知道。
龙傲天觉得他想考验自己，于是也是立刻回答道：“应该是从血迹的凝固速度来看的吧？现在虔州城的天气阴冷，血液脱离身体后，大约一个时辰就不在流动，而是会变得粘稠。再过一个时辰，血迹才有可能完全干涸。”
“还……还能有这说话？我真是闻所未闻。”江北川听完龙傲天的话，表示大开眼界。
“也不止如此，如果凶犯直接进门动手，脚步一定会杂乱无章，可你看这里并没有杂乱的血脚印，说明他先进入后动手的概率更大。”赵昭仪在一旁补充道。
她在边军身为暗旗，经历过无数厮杀，这点经验都没有的话，那她或许早已经殒命了……
“不错，分析的非常到位。”白羽画的眼神充满赞许的看向她，问道：“还没请教二位是？”
江北川闻言，连忙抱拳道：“在下，镇夜司总巡，江北川！”
赵昭仪不是镇夜司的人，自然不用给他面子，龙傲天为了上司面上过得去，于是主动站出来替她介绍道：“这位虽不是镇夜司的人，但却是我的亲信，所以我才把她带到这来。”
白羽画闻言，并没有太过计较，只是自顾自地点点头，接着道：“沈大人，对于这件案子，你发现有可疑之处了么？”
龙傲天“啊”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没查验过现场，所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没事，正好你来了，那就查查看吧。”白羽画直接让他现场查验。
这种感觉就像是课堂随机测验，你感觉到危险临时使用屎遁逃跑，没想到老师却说他可以等你拉完回来提问……
不过龙傲天也不是完全没有自信，毕竟他以前也写过类似的悬疑小说，对于犯罪心理学和普通的刑侦手段有了解，只要题目不是太刁钻，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他先是穿过前院，来到中庭，接着再到了胡员外的主客房和书房查验，接着是后院、后花园等位置……看完所有的地方后，众人再次回到前院。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唔……”龙傲天扭头看向四周，接着便让赵昭仪和江北川，前往院墙与屋顶上查看有没有可疑血迹。
但两人找了半天，也是一无所获。
龙傲天这才回答道：“按理来说，他杀了这么多人，地上也有他的血脚印，可这里却没有他离去的痕迹。”
脚上沾染了血脚印，按理来说，不管是从大门走出去，还是从院墙或屋顶上飞出去，都应该会有血迹存在，可这里都没有发现……
“有没有可能，是那人的轻功很高呢？”赵昭仪提出假设，“据我所知，以前有一种轻功，能够做到在沙地不留痕……”
“有这个可能性。”江北川接过话茬，“看那人的出剑，气裹剑身，剑法精纯，修为应该不会在三品武者之下。”
白羽画闻言，也是点点头，表示龙傲天他们说到了点子上。
“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沈千巡，你知道最近虔州城内，有这样的高手出现么？”龙傲天听到这话，脑海中一闪而过紫虞朝的身影。
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虽然他的反应很快，但还是让敏锐的白羽画有些怀疑。
“那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这里是你的辖区，你知道胡员外跟谁结仇，有谁有理由杀他么？”白羽画继续问道。
但事实上，龙傲天担任千巡一职才不到一个月，巡街也很少自己亲自去巡，这谁跟谁结仇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
“大人，我们之前在府上拿到了一封信，疑似是凶犯留下的，想来应该是杀他的理由。”
好在江北川及时拿出了那封带血的书信，上面的内容很简短：“背叛者不得好死，以吾剑赐汝以死谢罪……”在这信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印章，看着有点像是青面獠牙的恶鬼。
“这是……”白羽画看着这封信，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白知州，镇夜司公所内还有一位胡员外家的遗孀，你要不要去看看？”江北川提议道。
白羽画闻言，把信给折好递回，然后便让江北川带路。
四人一路沉默寡言，很快就来到了镇夜司的公所内。
“沈千巡，沈千巡……”当值的人看到龙傲天，全都非常恭敬的行礼。
龙傲天也是一一点头回应，遥想半年之前，他在这里还是人人瞧不上眼的废物总巡，没想到才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坐上了总巡的位置！
“对了，沈大人，我在来的路上，曾听过你很多奇闻异事，原本想要登门拜访，但又觉得这样会有些唐突，所以才在你府门口徘徊不定……”白羽画忽然开口道。
“哈哈。”龙傲天尬笑两声，道，“不知知州大人是听了什么传闻？现在我人就在这里，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行了。”
“听说在半年前，你还是每天颓废无所事事的模样，怎么才短短的半年时间，你就坐上了千巡的位置，这其中可有缘由？”白羽画也是狠，一上来就问了龙傲天不能说的事。
龙傲天心想，缘由肯定是有缘由的，但是就是不能告诉你罢了……
“哈哈，我也是忽然间才幡然醒悟的……”龙傲天笑着回答，拿出他的同意说辞，“白知州您听说过我，就一定也听说过我家娘子。”
“虔州城沈家大小姐，当然听说过。”
“是啊，你说这么好，一女子嫁给我。我却整天让她为我做这做那，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给那市井泼妇洗衣、制衣，以此来补贴家用，对我不离不弃，照顾有加，你说我要是再不回头是岸，那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白羽画听完点了点头，看着并没起疑，就在龙傲天以为自己混过去了的时候，他却忽然装作疑惑地模样问：“不对啊，沈大人，我记得当初不是你死保沈家大小姐，才得以让她在抄家中活下来的么？”
龙傲天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不仅仅是他，就连一旁的江北川和赵昭仪，也同时愣了一下。
赵昭仪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江北川一直待在虔州城，就更有了解一些。
虽然具体原因他们不得而知，但是坊间传闻都是在说，沈家家主用了比千金还贵重的珍宝作为交换，换得了一位大人物的帮助……
因此，沈倦心才被没有被牵连……
“沈大人，你该不会是连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都忘了吧？”白羽画扭头看着龙傲天，眼神中满是狐疑。
龙傲天这才感觉到后背一凉，眼前这个人好像不是带着普通目的来问的，而是想要证实些什么……
“白大人，你可别开我的玩笑了……”龙傲天连忙咬死否认，道，“要是我真的有那么大的神通，可以从皇帝手上要人，那我这些年还会混的那么惨吗？我早就去荆城享受荣华富贵了，怎么还会待在这个地方……”
白羽画听了他的话，神情有些意味深长，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四人很快来到关着胡琴琴的公所房间，因为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只要有人靠近她都会非常应激，所以就只能让她一个人待着……
“把门打开。”
“是。”
门口的守卫拿出钥匙，接着将门上挂着锁打开。
取下铜锁后轻轻推门，里面立刻传来惊吓的声音。
“啊啊啊，别……别过来！不要，不要杀我！”
胡员外的女儿胡琴琴，此时此刻正蜷缩在床榻上的一角，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枕头，整个人看着非常地紧张。
“这……她一直这样么？”白羽画问。
“回禀知州大人，从我们把他从胡员外家接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了……”江北川回答。
“看她这副样子，能问的出来什么？”白羽画见状，道，“我看还是找个大夫来给她开些安神的药，让她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再说吧。”
白羽画看着年纪轻轻，但经验却十分老道，甚至连尝试也没尝试，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我现在要去知州府上任，调查胡知州外逃与东瀛杀手勾结一事。沈大人，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要有什么进展的话，记得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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