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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蠢蠢欲动


  第六十四章  蠢蠢欲动

高寒会心地笑了一下,这对夫妻能一起出来赌博,吵吵闹闹的却不分开,他们之间应该存在外人无法知晓的维系因素吧!

一行人先到新濠天地大酒店安顿好,然后由大砍请客去澳门街深处的一家火锅店吃饭。席间商定,三人旅途劳累,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正式开始行动。预计要干上多笔,直到上黑名单为止。高寒还特意很细致地给三人讲解注意事项,重中之重就是一定要给档口上水之后才能把码端走。他们三人无论谁借到钱,只要档口一抽*水,高寒和大砍就会出现,剩下的事情就由他俩打理。

郝忠和那对夫妻连连点头称是,表示都记在心里了,一切都会依计行事。

那对夫妻和郝忠相比起来显得平静一些,毕竟高峰低谷折腾大半辈子了,以前也扎扎实实富有过,所以并未太过失态。听高寒道出奥妙玄机之后,三人一致认为万无一失,应该不会有负数,都明显兴奋起来。但是,那两口子仍发出了前途渺茫且回天无力的叹息。女的瞅了一眼高寒,满面愁苦地说:“不瞒各位,我们两口子是带耗子药来的,如果这次弄不到钱,把药一喝,一死百了!要不然,家里催债的都推不开门。这死鬼把一台‘Q7’押了三家贷款公司,光这一件事儿就够判几年的了,何况还透支了银行信用卡二百多万呢!”说着眼神暗了下来。

男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一个劲儿阻止:“别说那个,别说那个,说出来有啥用?自己家的祖坟还得自己哭嘛!喝酒!喝酒!”

“喝酒呢,别说那些丧气话,多干几笔就妥了!”

郝忠喝得满脸通红,他不想自己的兴奋被别人的悲惨给带沟里去。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无牵无挂。酒精、晶品、女人这些兴奋剂一直是他浑噩人生的追求,估计纵有梦想可能也忘了。

酒足饭饱,大砍和那对夫妻同乘一辆出租车跨海去新濠天地大酒店。之后,他还得去威尼斯人、银河俱乐部等娱乐场找一些有能力的扒仔配合行动,这些由他来布置。

高寒和郝忠乘坐另一辆出租车,他把郝忠送回去之后还得到“金沙城中心”找阿富和阿角。因为他得让他俩为明晚的行动提前在档口老板那里做一下前期铺垫。

大砍他们乘坐的出租车都开没影了,高寒和郝忠的出租车还没拐出澳门街。这条澳门街就是电影里黑帮之间打打杀杀的地方,特别有澳门古街的风貌,是这座流光溢彩的赌城背后的穷街陋巷,与火树银花的繁华正街一比,这里好似人类华丽外表下腐烂的肠子。

出租车司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看高寒和郝忠是豪放的大陆人,就提议如果两位老板不是太赶时间的话,他可以带二人兜一圈,见识见识澳门街里好玩儿的地方。

烦事扰心的高寒没啥兴趣,郝忠却来劲了,可能是那大半瓶白酒给拱的,他焦躁不安、摩拳擦掌,一副抓心挠肝的馋相。看高寒没表态,他赶忙对司机说:“转转,转转。”

高寒没有反对,东北人好客,何况这位还是明天的主角。

对于郝忠这种低俗的浑人来说,骨子深处也都是低俗的东西。当然了,高雅的东西也和他无缘。有些东西再好,对不认识它、不懂得它的人来说,不曾拥有就不曾失去,更谈不上可惜。

车子拐进一条小巷,很窄,顶多能错个车,这还得看司机的技术水平如何。

但真应了那句俗话,酒香不怕巷子深。街边人行道上三米一个、五米一个地站着搔首弄姿的异域女郎。见有车子拐进来,她们挺胸甩发、挤眉弄眼地招揽生意。有的女郎的动作幅度很夸张,那种造型勾得五十多岁的司机都不住地扭头,就更别说欲*火焚身的郝忠了。他赶忙喊司机停车,乞求地望着高寒,急得直嘎巴嘴。

因为他给大砍报费用时说过,去掉机票等消费,他身上总共还剩三百块人民币。这样金发碧眼的外国妞怎么也得值几千港币,所以,他望向高寒的目光是乞求的。

跟这种人打交道高寒都懒得多说话,轻轻点了一下头。

得到应允,郝忠没等司机把车门踩开就推了好几下,嘴里不住地喊:“快!快!”

郝忠下去像选牲口一样挑女郎去了,高寒问了司机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条专门找人*妖的小巷,世界各地的女郎在澳门街头巷尾、娱乐场所随处可见,客人如果需要,比菜市场买茄子都方便,要啥捡啥就是了,都是明码标价。但是人*妖就得刻意地区分一下了,否则那些比女人还女人的另类玩具会闹出笑话的。于是专为人*妖而设的市场诞生了,就是这条小巷。司机之前没说带他们去的地方是人*妖市场,估计为的就是看这两个大陆土老帽的笑话。这地方高寒在澳门待几个月了,一次都没来过。

看郝忠急三火四地拉着一个金发女郎上车,高寒和司机都努力憋住笑。

郝忠脑门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休闲衫的纽扣解到了肚脐以下,露出令人作呕的胸毛。他把身高一米八的女郎推在他和高寒中间,霎时车里就被浓重的香水味灌满了。他急不可耐地冲司机喊:“开车,快点开。快!”

接下来,郝忠当着高寒和司机的面,迫不及待地在女郎身上动手动脚,脸上淫光四射,如果哈喇子不及时往回抽,肯定得流成线。

高寒刻意往车门边靠了靠,这样可以避免和女郎身体的接触。

女郎一句话不说,一个劲儿微笑着冲车里的男人抛媚眼,包括笑得合不拢嘴的司机。

高寒就弄不明白了,一个阳刚健硕的男性是如何给弄成这个样子的?是什么动力,还是什么压力,又或是什么取向能让同类变成丰娆的性别混合体的?那皮肤的光滑细腻简直尤胜女性,看到这些不禁让人迷惑,难道这个世界已经被魔鬼早就秘密攻占了?只是它们都幻化了人的样子,在极隐秘地同化我们?太可怕了,真的!

高寒蹙着眉头把脸扭向车外,他是绝对不会光顾这里的。别说他性*取向正常,就是这种有形的悲惨,他也是不愿企及的。

恰在此时,女郎从小皮包里拿出一个不雅的物件。

高寒恶心坏了。这时车子已经到了“新濠天地”的停车场,郝忠满面通红,一把抢下女郎手中的东西塞回她包里,野蛮地说:“看见没有,这家伙表演给你俩看呢!她寻思你们也能照顾她生意呢!”

说完,他一把拽起比他还高一点的女郎,接过高寒递过来的几张港币,大步向酒店大门走去。女郎的每一步都像模特走T台般律动妖娆。

司机和高寒对望一眼,二人笑了起来。

付完车资,高寒径直步行过横街,到“金沙城中心”和阿角、阿富见面。这俩小子近几天就总给高寒和大砍打电话,要求拉他们一把。二人今晚来金沙城中心是为猫猫的一个老客户服务,多少能弄点零花钱。

高寒一翻交待之后,二人很兴奋,因为每次跟高寒混都收入不菲。

交代完任务高寒刚要走,猫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身后拍了一下高寒的肩膀,笑吟吟地说:“哟,大英雄,最近抱得了天仙级的大美人,怎么就不常在娱乐场见到你了?是不是被吸住走不开了呀!看看,都瘦了!得多注意身体呀!咯咯……”

这位半老徐娘的骚*浪让高寒不自觉地退闪了一小步,没有作声,只微笑了一下表示礼貌。

这时阿富巴结着说:“高总,猫猫这些日子总说南江和哈尔滨的两笔欠款非您不可,您就帮个忙呗?我们哥俩也能出点力。呵呵。”

高寒摇了一下头,说道:“这几天还不行,等我调个兄弟来,咱们再研究。”

“高总您放心,我猫猫是讲诚信的人,说好一半就一半。哪怕我剩不下钱也想出口恶气!”猫猫挺着胸,满口江湖气。

“好说,好说。”

“只要高总您尽力,全是您的我也愿意!呵呵。借今天这机会,我再跟您详细介绍介绍这俩人……”

闲聊使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高寒怀着好奇心想去看看郝忠和人*妖怎么样了。在去“新濠天地”的途中,安晨晨的电话一路打来。听高寒简单扼要诉说了他和上官茗茗的近况后,安晨晨在电话那头都快乐疯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个龟儿子,真不是东西!那么好的女人都被你祸害得半死不活的!通知你一声,老娘如果实在熬不住了,说不上咋个时辰就过去吃你!这几天悠着点,给老娘攒点白蛋白,别到时候尽拿尿糊弄老娘!哈哈……”

“滚!没你我他妈能把上官茗茗害成这样吗?宁可甩墙上喂苍蝇也不给你!”

说完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少顷,安晨晨停住笑声,温柔地说:“龟儿子,你敢说不想老娘?那天晚上是谁爽得直翻白眼?”

这句话里回荡着思念和哀伤,高寒不敢接茬了,说了句:“滚!”掐断电话。

高寒慢下脚步,摸出一根香烟点上,仰望夜空吐着烟圈,心里升起几分迷茫的忐忑和惆怅。人们对爱的理解不同就会催生不同的期盼,高寒期盼的是那种平和宁静的真爱。但真爱总是比生命还沉重,让他无限企盼又不敢招惹。安晨晨的爱轻松快乐,貌似压力不大。而上官茗茗的出现又覆盖了这种轻松快乐的激情,使他渴望去追求。但这份平和宁静的爱无比沉重,他怕这易碎的爱情水晶砸毁在自己手里。这种压力弄的他想逃,但是逃走之后又像把生命都丢在了身后。哎!男人被爱情所累最可怜,可怜得仿佛皇帝去讨饭……

门铃响了两声,郝忠围着浴巾打开房门。

看他一脸的满足,高寒犹疑着问:“干了?”

“嗯,干了!”郝忠瞪着大眼睛。

高寒愕然……

看着怔愣的高寒,  郝忠嘿嘿一乐,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啊?”

高寒使劲憋着笑,但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郝忠也笑了,咬着牙说:“刚一摸吓我一跳,这狗娘养的比我的家伙还大呢!那我也没惯着他!完事他还来摸我屁*股,看他架势还要忙活我,我他妈好悬没揍他!说好了三千,我扣了五百,摸我屁*股我得罚款。这狗娘养的气够呛,刚走。嘿嘿……”

高寒脸都乐红了,心想郝忠这个浑蛋真他妈生性,估计是在监狱里留下的恶习,那里总有少数的“同志”。跟他说话高寒都感觉恶心,没坐就走了,让他好好睡觉吧。

晚上十点,大砍才到永利皇宫跟高寒汇合。他撒出去了好几拨人马为明天的行动做铺垫,让扒仔们和档口老板先打个伏笔,就说在某娱乐场看见了什么样的东北老板,赌得特别大,现在正派人跟着,如果钱输没了,估计有大生意可做。

若是铺垫到位,端码的成功率就会相对提高。

接下来,二人开始商量具体步骤。

正说着,高寒电话响了,是上官茗茗打来的,她说想高寒了,让高寒早点回去睡觉,不要为了钱去冒险,她会尽力解决高寒的困难。高寒应了一声,让她自己先睡,忙完就回去。

放下电话,高寒心里开始翻滚,上官茗茗的钱是不能用了,而且还得抓紧把先前欠她的几百万还上。自己是真的爱不起这个拥有水晶般心灵的纯净女子了。虽然自己不会被痛苦打倒,但再硬的汉子也禁不住上官茗茗用无私透明的爱去融化,这将是一种无法名状的痛苦。深爱又不敢爱的人深爱着自己,自己只能逃离,因为自己身上有种能让她瞬间枯萎的毒素,走近她,就是害她,无异于谋杀。

十一点左右,高寒和大砍觉得计划不会有什么漏洞了,都准备各自回住处休息。正在这时,大砍电话响了,看是郝忠打来的。

郝忠说他睡不着,非要出来小试牛刀先干一笔。

大砍力劝未果,郝忠打个车就从对岸的“新濠天地”跨海而来,直奔永利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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