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月下剑舞图
石枫收起长剑，御飞舟，来到炼器堂。
他和乾初道人熟稔之极，无须禀报，直接来到后院书房。
“师伯你找我？”
“嗯，坐，坐。”乾初道人指了指书案对面。
石枫盘膝坐下，乾初道人已将案上一个木匣推了过来，“你看看。”
“师伯又弄到新鲜宝贝了？”
说着，石枫打开木匣盖子。
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幅太极图，用手托起，沉甸甸，似是精铁所铸。
图盘直径尺半，厚两寸，式样陈旧，一股沧桑古朴的气势迎面扑来。
石枫一惊，“是法宝？”
“嗯，是法宝，而且是中阶法宝！”
石枫定睛观瞧，太极图上，环绕一圈，每隔手掌距离，就站着个铁人，总共五个。
铁人均手持宝剑，一人着青，居东方甲乙木位；一人着红，居南方丙丁火位；一人着黄，居中央戊己土位；一人着白，居西方庚辛金位；一人着黑，居北方，壬癸水位。
“这是中阶法宝？”石枫有点诧异。
中阶法宝可非同小可，整个太极门怕也没几件，且都秘藏在老祖手中，如何会随随便便扔给他一个筑基弟子观看。
“看你满脸不信的样子，老道可没撒谎！”
石枫笑道，“师伯你自然不用骗我。”
“此物不仅是中阶法宝，说它是我们太极门第一法器也不过分。可惜此宝受损严重，已然废弃多年，要不然，你的确见不到它。”
“宗门第一重宝？”石枫一下来了精神，“师伯可否细说一番。”
乾初道人的手指在铁盘上轻轻摩弄，“小枫，你知不知道我们太极门开山祖师最厉害的绝学是什么？”
“这个宗门谁不知道，肯定是五绝剑法。”
“不错！五绝剑法乃是以一人之力同时催动五行之气，或相生、或相克，或隐或没，或攻或守，催发之精微，变化之无穷，实在难以言表。”
石枫道，“弟子听闻，五绝剑法需要对应的五行灵力才可驱动，自太极门创立以来，只有祖师爷是全灵根，练成了五绝剑法。”
乾初道人摆摆手，“哪有你说得那般夸张！便是开天辟地以来，也没听过全灵根之人。
祖师爷天资虽高，也止是双灵根而已。只是后来补齐了其他三种灵根。”
“补齐灵根？”石枫讶道，“不是说灵根属性乃固有之物，根本无法改变么？”
乾初道人嘿嘿笑道，“修为到了极高深时，自然有种种手段来补齐灵根，至于方法，各有巧妙不同，反正老道我也不晓得。”
“补全灵根？”石枫心里一愣，他忽然想起四九尊者创出五色眉心诀，不也是为了补齐灵根，自由运用五行灵气么？
“可惜自祖师爷飞升后，后辈弟子无人能望其项背。成就最高的，也就是第三代掌门，孤鸿真人，他修炼成其中三种，当时号称三绝道人。”
乾初道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之后一代不如一代，能修成两种剑法的也就寥寥数人。到我们这辈，连两绝剑法都无人能修成，五大支宗里的高手，不过各自能通一路剑法而已。”
石枫忽然想起红松岭的前任主人，那名姓温的天才弟子，一心想重现前人光辉，修炼成两种绝剑，结果却走火入魔而终。
他不禁问道，“师伯，既然五绝剑法的关键在于补齐灵根，那祖师爷能补齐灵根，后辈弟子为何就不能补齐呢？”
乾初道人摸了摸须髯，“问得好！答案很简单，因为祖师爷根本没传下来补齐灵根的功法，据说祖师爷自己当年是在东海仙岛无意中寻到一枚无名仙果，吞下去后便补齐了灵根，这纯属个人机缘，因此也无成法可传之后人了。”
“原来如此！”石枫点了点头。
乾初道人接着说道，“五绝剑法的妙处，全在于剑法之间的组合，两种剑法叠加，威力可翻四倍，三种剑法叠加，威力可翻八倍，若是练会五绝剑法，那么一人施法，便相当于三十个高手在围攻你，其威力可想而知。
由于后代弟子再无人练会五绝剑法，太极门失去威慑群雄的本钱，麻烦渐渐就越来越多。”
“什么麻烦？”石枫问道。
“祖师爷飞升前，乃是秦中大陆第一高手。有他坐镇，太极门的势力能小得了吗？当时整个燕国，往东一直到海边，都是太极门的势力范围，现在六大剑派之一的泰山派，当年还是我们太极门的附属宗门呢。
祖师爷飞升后的一段日子里，余威尚存，别人不敢说什么，但眼看太极门后继无人，就有势力逐渐蚕食我宗的地盘。这其中威胁最大的就是东海兽族。
到第七代时，太极门地盘已缩水小半，当时的掌教乌衣真人一心想中兴宗门。他想到，太极门再出一个能同时练会五种剑法的人，已绝无可能！
既然如此，不如将五绝剑法转为五绝剑阵，由五人同使，或许可以重现当年祖师爷的荣光。”
石枫鼓掌赞道，“好主意！找一个全灵根的人千难万难，但找五个不同灵根的人还是很容易！”
“傻孩子，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呀。”乾初道人嘿嘿笑道，“五绝剑法变化精微，论其时瞬息无间，论其距毫厘不差。乌衣真人找了五个人，练了十来年，但彼此间配合依然达不到如此精妙。”
石枫点点头，“这倒情有可原！五绝剑法要求太高，人又不是器械，不可能做到一点差池都不出，何况这还不是两个人，而是五个人！”
乾初道人一拍大腿，“哈哈，你说器械二字，算是和乌衣真人想到一处去了。当时他老人家就想，能不能炼造出一件法器，可以辅助提高五人之间的配合呢。
乌衣真人天资绝艳，恰好他又有个炼器宗师的好友，两人穷一生之力，还真将那件法器炼造出来了。”
石枫盯着眼前的铁盘，“难道就是这个？”
“不错，就是它，月下剑舞图！”
石枫小心翼翼捧起太极图，“难道说，有了这件宝贝，五人联手就可达到当年祖师爷的境界？”
“那当然不可能了。”乾初道人道，“神通威力除了看招式精妙，还得看修为境界。祖师爷是什么造诣，那可是渡劫飞升之人！当年他以五绝剑法大战邪龙神苍，那可是天地变色，山岳摧毁。”
“师伯，那这剑舞图的用处是什么呢？”
“你仔细看！”，乾初道人嘿嘿一笑，手指点动，一道法力注入铁盘。
太极图上五人忽地活了，振臂抖动。
先是青衣人直直刺出一剑，其对面的白衣人疾地横剑上砍，五个人此起彼伏，开始舞起剑来。
这五个小人剑招连绵不绝，但却无丝毫真气透出，宛如尘世间店铺里卖的机关小人，发条一拧，便能打出一套拳法。
石枫初时看了，只是摇头，这是什么，小孩过家家么？
然而，越往下看，石枫越是吃惊，他发现这五个小人的剑招虽简单，但彼此间的配合却大有玄机。
五个小人在一尺方圆的铁盘上游走扑动，但相互绝不会碰撞，其出招或是甲先或是乙先，并不固定。
每一人剑招甫出，旁边四人因式而动，而忽然间，一人长剑一晃，另承起一招，旁边四个人则自然而然变招接了下去。
石枫只觉五人招式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又如潮头浪涌，纷涌不息，一时间把他看呆了。
乾初道人伸手一点，五个铁人右臂一合，收剑重新归于原位，一动不动。
“小枫，看你目不转睛，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竟领悟了这五绝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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