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水云谷
次日，天刚放亮，闫武就陪着石枫，离开平湖山庄。
二人没有进城，直接御器往西南方向飞去。
三十余里后，闫武降下飞舟，道：“石师兄，接下来只能步行了。”
石枫抬头望去，眼前群山连绵，地势越来越陡峭，而空气中的灵气波动也越来越强。
“闫兄，咱们好像进入了一处灵脉。”
“今天和石师兄去的地方名唤水云谷，着着实实是一处灵脉，且品质极佳。”
两人一路翻山越岭，周围的灵气密度越来越稠，隐隐有白雾升起。
石枫惊道：“好精纯的水灵力，品阶如此高的灵脉，难道没有被大门派占去？”
“附近大门派当然个个都垂涎水云谷，想要占为己有，正因为如此，也就诸多掣肘。
现在里面，只有莫家和东丘家有两处庄子，但他们也不敢说抢占水云谷灵脉，只说是避暑的庄园。”
“原来如此！”
“石兄，这水云谷因是灵脉，水气充裕，以至四季如春，百花从不凋谢，便成了我蜀中一大妙景。”
石枫哈哈笑道：“原来闫兄是带小弟来赏花观景来了，闫兄心意倒是极好，只是小弟一介粗人，赏花未免大煞风景了。”
闫武道：“我带石兄来此当然不光赏花观景，更主要是陪石师兄去喝杯好酒。”
“哦，酒在何处？”
“石师兄不要着急嘛！咱们一路看看景致，翻过两个山头，就能看到一间酒舍。”
石枫有些不信，“此地景色虽然不错，但毕竟距离城中三十余里，人烟稀少，如何会有酒馆？”
闫武哈哈一笑，“石兄有所不知，这水云谷原是没有酒馆的，但几十年前有任郡守诗酒风流，他在谷里建了个酒舍，方便一边喝酒一边赏花。
这酒舍原本没有名字，因是郡守大人所建，后人附会风雅，便称之为大人居。
大人居位置极小、规矩极大，价格极贵，但越是这般，就越有人趋之若鹜，显得有面子。
不过凭良心说，大人居采山中桂花，以水云清泉酿造出来桂花酒，那个真的甘甜清冽，坛口一开，香飘十里。”
石枫听了，不由舌底生津，道：“妙极，妙极，闫兄，那咱们赶紧去吧。”
闫武笑道：“时间尚早，不如我们在谷中游览一番，再去品尝美酒。再说，我方才不是说了，那酒馆规矩极大，咱们去早了，他们是不开门的。”
两人沿着石径，步入内谷。水云谷虽名谷，但并非凹下去的盆地，其内山势起伏，只不过，水云谷周围的山峦太高，连绵不绝，衬托得此间仿佛一处谷地。
一路行来，山花烂漫，香气袭来，时见清泉垂涧，鸟鸣其间，真是世外桃源。闫武一路走，一路做向导介绍。
说话间，来到一处岔道，闫武刚走上左边小路，听前面隐隐传来说笑声，一抬头，只见前面半山腰，十来个人身影绰约花树之间。
修士的目力不同凡人，闫武只瞥了一眼，神色就变了，“是孔家的人！”石枫一路听乾初真人讲述，对蜀中的门派势力也知道不少。孔家亦是蜀中炼器四大家族之一，排名第三，实力比排名第四的闫家还强。
闫家孔家关系不好，明争暗斗一直不断。
石枫笑道：“这山谷大得很，他们既然走了左边，那咱们就走右边，省得和他们碰面。”
闫武道：“没错，孔家的人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跟他们说话都他娘的晦气！”
石枫边往右走，边匆匆扫了一眼，左边山道上，孔家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欢声笑语，似是一群年轻人来游山踏青，不过相距太远，相貌就看不分明了。
闫武不想再提孔家，继续为石枫介绍道：“石师兄，你先前问我，为何这处灵脉没有被哪家势力霸占，你往前走一段，就能明白。”
两人沿山路，行了半里地，耳听水溅轰鸣声越来越响，转过一道岩壁，眼前豁然一开，横屹着一座数百丈的山梁，从山顶垂下一道瀑布，足有十五六丈宽，白练横挂，溅落下来化为无数碎珠。
闫武没有停步，在山涧下的白石上跳来跳去，一直走到瀑布底下，石枫也跟了过去。
只见瀑布垂落处，因常年累月冲击，竟冲出一个深潭，潭水碧绿，深不见底。
石枫神识扫去，随即大吃一惊，这潭水蕴含的水灵力十分充沛，竟将石枫的神识弹开。
闫武见到石枫的样子，笑道：“石师兄，你看除了这水潭外，周围还有什么怪异之处？”
涧底因瀑布砸在潭面，水声滔天，常人对面说话，也听不分明，但闫武也是筑基修士，凝声成束，石枫听得清清楚楚。
石枫抬起头，四下张望，四下一片水雾蒸腾，不过，这挡不住石枫的视线，很快，他就发现了水潭周围的石头，全都是圆圆的，不见丝毫菱角，便是工匠打磨，也不见这般光滑。他伸手点指道：“是不是这些石头？”
闫武鼓掌道：“厉害，厉害。石师兄不愧是假丹修士，眼光真是犀利。”石枫道：“听闫兄言下之意，这石头的异样并非水流冲激而成的？”
“也是也不是！石师兄听过万灵宗这个名字？”
“小弟虽来自偏远小门派，但万灵宗的大名还是听过的，听说它是炼器第一大宗，可惜万年前毁于一场大战。”
“岂止是炼器第一大宗，当年无论是炼器门派、还是玄学门派、无论是人族、妖族、魔族，怎么排怎么算，万灵宗都是秦中大陆第一大宗门。可惜，万年前那场大战十分惨烈，万灵宗生生毁成废墟。”
石枫道：“闫兄忽然提到万灵宗，难道这水云谷和万灵宗有什么关系？”
“正是！万灵宗当年作为第一宗门，势力地盘占了整个秦中大陆的三成，方圆何止万里。
万灵宗的山门坐落在武陵山，也就是现在悬鼎宗山门所在。
而成都虽然距离武陵山千里，但都属于万灵宗的势力范围，这座水云谷，当年叫洗剑池，同样归万灵宗所有。
石师兄也看到了，此谷地处灵脉，水灵力充沛，当年万灵宗需要水灵力洗磨材料或是封存水灵气时，便是来水云谷。
水云谷里这般的瀑布有九处，鼎盛时，有千余名弟子在水云谷洗磨，长年累月，水潭边的岩石便被磨成这般样子了。”
石枫心道：你这话不对，洗磨材料那是初阶炼器师，甚至是杂役所为，水云谷这般浓郁的灵气，万灵宗肯定不会光拿来提纯材料，那太暴殄天物了。
至于封存水灵气，任何一个水灵脉都可以，也不用来这里。
万灵宗作为当年第一大门派，炼造的当然不全是初阶法器，还有很多中高阶法器。
而中高阶的法器，就是要不断提升吸纳法力的容量、加快法力流通的速度，这就需要反复打磨刺激。
万灵宗当年炼造水系法器时，就需要反复将法器送入潭水深处，不断吞吐水灵力，将法器的符纹灵路打磨通畅。
水潭越深，灵气压力越强，法器吞吐灵气的动静也就越大。
一件高阶法器，吸纳大量水灵气，再猛一口吐出来，因此水潭周围的岩石菱角全部被冲磨掉了，否则，光凭水流是无法做到这般光滑。
石枫心里想着，口中道：“原来如此，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闫武接着说道：“万灵宗覆灭后，其势力分裂成无数门派，我们蜀中十八盟当年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这些门派里，里面最了不起是悬鼎宗，他们当年在万灵宗下属门派中连二流都谈不上，但经过数年千发展，渐渐成为最大的炼器门派，名列秦中三大超级宗门之一。”
石枫道：“悬鼎宗取代万灵宗，那为何不重新将水云谷收回？”闫武道：“他们当然想了，不光水云谷，还有巨木山，甚至是万灵幻境，他们都将纳入悬鼎宗的势力版图。不过悬鼎宗虽然厉害，但毕竟和当年万灵宗还是差得远，蜀中记录武陵山千余里，他们想染指可不容易。
而我们蜀中十八盟也一直在争夺水云谷，但此谷当年就是公共之地，现在谁能单独能它吞下去，其他世家肯定不干，于是这水云谷依然是公共之地。”
“万灵幻境？我闻名久矣，乃是秦中七大禁地之一，难道离这也不远吗？”
闫武摇头道：“那可远得很，万灵幻境在南疆苗族，距离此地约有一千五百里。”
石枫咋舌不下，“万灵宗的山门在武陵山，往西千里控制蜀中，往南千余里控制苗疆，这地盘可太大了。”
“嘿嘿，当年整个秦中大陆约有三成是万灵宗的地盘，乃是真正的巨无霸！”
两人在山涧处喝了几口潭水，清冽微甜，极是解渴。喝完水，两人脚下加劲，往上攀爬，两人虽不用法力，体力也远超常人，不到半个时辰，已披荆棘踩乱石，登上了山顶。
这山虽然比不上远处的兴崤山脉，但也颇高，一登上山顶，风猎猎，四野尽在目下，令人胸襟一开。
闫武指着正南，“那个方向就是万灵幻境了，不过看不清楚，千里外呢。”
“闫兄，这万灵幻境是什么来头？”石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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